只是沒什麼感情便是。
厲晟舒神色緩和下來,瞧着她今日忙累了一天,似乎真有幾分疲憊。
他心中不知爲何微動。
緊接着,厲晟舒便聲音冷靜道:“你早些休息,本王就先離開了。”
“慢走不送。”
見他難得關心自己,孫卿卿有些詫異,然而卻也沒放在心上。
他們兩個現在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關係算不上多好,可是兩人在相處時候,也能夠維持住表面上的和諧。
這是一種怪異的平衡。
在外面,他們都會給彼此一個面子,很多事情,都不會當真。
次日清晨。
一大早,孫卿卿纔剛剛梳妝打扮好,用過早膳,阿伶就急匆匆地進了門。
她來到孫卿卿身邊,在她耳邊低語:“王妃,奴婢今早看見紅兒偷偷摸摸去了後院,不知是去做什麼了。”
“行,我知道了。”孫卿卿心裏有數,應下了。
阿伶忍不住在一旁提出建議:“小姐,需不需要奴婢去將她喊回來?”
“不必了。”孫卿卿思慮一會兒,便起身對阿伶說:“把上次我去壽和堂抓的那些藥拿來,我給王爺送去。”
阿伶應了吩咐,連忙去拿藥材了。
她很快就把那一大包藥材拿出來了。
孫卿卿立馬就親手接過提着,往厲晟舒所在的舒銘軒而去。
從她居住的蘭塵苑到舒銘軒的距離並不算遠,只需要經過一個小小的花園即可。
花園裏的景色很美。
正是三四月的天,花園裏的花朵都競相盛開,散發出馥郁的芳香。
巧心才踏入花園,立馬就眼尖地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眼前的人不正是孫卿卿嗎?
瞧見她那無比窈窕的身姿,巧心眼中就掠過了一抹嫉恨,心中有了主意,加快腳步朝着孫卿卿走去。
花園裏就只有一條道。
這條道說小倒也不小,足以容納兩個人同時並排走了。
巧心像是壓根就沒有注意眼前的人,不偏不倚就撞在了也是朝這邊過來的孫卿卿。
孫卿卿早就發現了身後快速靠近的氣息,只是不動聲色。
在巧心撞過來的時候,她很快就穩住了身形,只是順勢把手中的藥材包全部甩出去了。
不僅如此,孫卿卿還跌倒的時候還刻意往後倒,就只想把巧心也撞倒。
但誰知巧心穩穩地停下來,並未有半分挪動。
“原來是你。”孫卿卿被阿伶從身後扶了一下,纔好似勉強維持住了身形,“你不長眼睛麼?居然敢直直撞上來。”
“我就是一時沒看見罷了,王妃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巧心瞥了一眼孫卿卿,絲毫不在怕的。
她是太后派來的人,現下也是王爺的人,憑什麼她就肯定要低人一等?
“你說什麼?”孫卿卿不怒自威,女主人的氣度登時顯露出來:“既然眼睛看不見,不如就不要了。”
她不可置信,說了這些還不夠,還繼續道:“你知道這些藥材是做什麼的嗎?這些可是御醫爲王爺開的藥,現下卻因爲你,它們全部在地上了。”
巧心一怔,有幾分詫異。
她有點後悔衝撞了孫卿卿了,能夠感受到孫卿卿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場,壓的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主要是,她知曉孫卿卿平時是頗受厲晟舒寵愛的,所以平時也不想和孫卿卿有太多糾纏。
一聽是厲晟舒的藥材,巧心也就想暫且這樣算了。
她連忙蹲下身,嘴上已經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王妃請恕罪,臣妾也是不小心的。”
巧心開始撿起地上那一包包藥材。
這些藥材太多了,而巧心一人撿,自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的。
孫卿卿輕輕哼一聲:“快點,要撿乾淨了。”
巧心手中動作一頓,心裏對孫卿卿更恨了些。
孫卿卿低垂着眼睛,看着巧心的背影,眼中卻是若有所思。
方纔她刻意朝着巧心撞過去,那麼大的力氣,巧心卻只是朝後退了半步,而後就馬上穩住了身形。
莫不是,巧心其實是有武功的?
若是沒有武功之人,不可能下盤這樣穩。一般人被撞了,都是要連連往後退幾步才能穩住的。
孫卿卿心裏有了思量。
此時巧心已經把地上的藥材全部撿起來了,包在一起,遞給孫卿卿:“王妃,藥材我全部撿好了。喏,給你。”
孫卿卿接過巧心遞過來的藥材。
杏眼就這樣一瞥,而後便是嬌喝出聲:“就算你現在已經撿起來了,但這些是爲王爺治病的藥材。我不罰你,但會如實稟報王爺。”
末了,離開的時候她還加了一句:“若是王爺知曉你居然把他的藥材弄到地上了,定不會輕饒了你。”
“饒命啊王妃。”一聽孫卿卿這意思似是要把這件事告訴厲晟舒,巧心便開始着急了,臉上也再不見刁蠻之色,忍不住連連求她:“臣妾真的知道錯了,就這一次。”
她不能把在王爺心裏的形象再次破壞了。
巧心的想法簡單,只是她的求饒聲孫卿卿聽都沒聽,提着藥材便朝着舒銘軒而去。
巧心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咬咬牙也追了上去。
舒銘軒。
厲晟舒聽着管家彙報昨日孫卿卿的行程,便知她昨日並未欺騙於他,不免心中有些許歡喜。
然而這一抹愉悅只是被厲晟舒劃分爲了合作伙伴不欺瞞自己的愉悅。
管家才彙報完沒多久,房間門就被人輕輕敲響了:“王爺,臣妾給您送藥材來了。”
是孫卿卿的聲音。
“進。”厲晟舒道。
管家識趣地對厲晟舒說:“王爺,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孫卿卿推開門,就看見管家從裏面退出來。
她杏眼目光微動,脣邊揚起一抹溫婉笑意
孫卿卿揚了揚自己手中滿滿的一疊藥材。
“王妃有心了。”厲晟舒坐在輪椅上,神色不鹹不淡。
孫卿卿便滿意地把手中的藥材放在了旁邊的木桌上,語調輕淡:“昨日初見之人,已有了行動。”
送藥材是假,送消息是真。
厲晟舒目光深沉,一下子便明白了,微微頷首。
說完之後,孫卿卿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聽見外面響起的腳步聲,孫卿卿脣角微勾。
下一秒,她就弱不禁風地腳下一錯,直接跌倒在了厲晟舒懷中。
那一抹熟悉的香甜氣息重新縈繞在鼻間,溫柔又引誘着人去探索。
一如懷中這具無比柔軟的身體。
厲晟舒目光漸深。
但他可不認爲孫卿卿是來投懷送抱的。
他一眼便看見了孫卿卿進來並未被關上的房門,心下已經瞭然,便順勢圈住她纖細的腰肢:“卿卿這是怎麼了?身體不適?”
“王爺可是不知。”孫卿卿知曉待會兒會有何人過來,便癟了癟紅脣,神色頗爲委屈:“方纔在過來的路上,臣妾同巧心打了個照面。”
“她撞了臣妾一下,現在臣妾的身子還疼着呢。”
“竟有此事?”
巧心纔剛剛趕到門口,就聽見孫卿卿告狀的話,登時就氣急。
巧心柔柔地朝着厲晟舒行了個禮:“妾身參見王爺。”
聽見身後巧心的聲音,孫卿卿背對着她的面容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她就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巧心的話,自顧自地接了下去:“不僅如此,巧心還把王爺您治病的藥材給撞翻在地上了。”
視若無睹。
巧心跪在地上,聽着這話,權衡利弊後立馬低頭誠懇認錯:“王爺,巧心知道錯了。巧心方纔也只是一時間不注意,所以,才撞到了王妃。”
巧心淚光盈盈地道。
孫卿卿覺得這戲已經演的差不多了,便想從厲晟舒身上下來。
但誰知,厲晟舒卻是緊緊地箍着她纖細的腰肢,不讓她下去。
孫卿卿一怔,在巧心看不見的地方瞪了厲晟舒一眼。
厲晟舒心中發笑,原來她也是會有生氣的一天。
厲晟舒把她換了個方向,共同朝着巧心,卻是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而孫卿卿也是坐在他懷裏。
這個姿勢其實有點不舒服。
但礙於巧心在這裏,孫卿卿也不好提出有什麼。
巧心看着他們兩個人熟視無睹在自己面前秀恩愛,還跪在地上,只是口中的話已然變了,“王爺,其實妾身也沒想過,王妃身子骨居然這樣弱。”
她嬌嬌柔柔道:“王妃身子骨這樣弱,着實讓妾身有些擔憂。”
厲晟舒正覺得孫卿卿身上的味道好聞呢。
聽見這話倒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巧心,問:“你擔憂什麼?”
說了這麼多,厲晟舒都沒有什麼反應。
反倒是這句話終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巧心心中一喜,聲音卻是帶着幾分擔憂:“妾身只是擔憂,王妃這麼弱的身子,往後在生養子嗣的時候,恐怕會喫不少苦頭。”
她一副爲孫卿卿考慮的模樣。
但這言下之意便是,孫卿卿的身體太弱了,以後怕是不好爲厲晟舒傳宗接代。
厲晟舒忍不住含了些許笑意。
他看了一眼孫卿卿,認真地點頭:“你所言極是,王妃的身子是該好好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