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未拿其他兵器,就只拳腳相交,便打出陣陣風聲來,肉體和肉體的對決,一聲聲實打實的,倒是叫人膽顫心驚。
孫卿卿和這丫鬟再度交手一次,只感覺到對面的力氣很大,壓根不像是個普通丫鬟。
看來是特意訓練過的。
丫鬟也沒想到孫卿卿作爲一個瑞王妃,武功居然還不錯,拳腳功夫都挺好,最重要的是,能夠和她交手還完全不落於下風。
這已是異常難得。
看來這瑞王妃並不如傳聞所說那樣不堪。
丫鬟一手成爪,再度朝着孫卿卿面門襲來。
孫卿卿又擡手便攔住了她的攻擊,一手抓住她的手腕,讓丫鬟的手就和自己的臉相隔一寸,再近不得半分。
孫卿卿還哂笑道:“功夫不錯。”
連連交手了好幾招,結果還被丫鬟自認爲的嬌嬌女這樣說,丫鬟登時覺得顏面無光。
她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丫鬟用力將手抽回來,冷冷哼道:“等着瞧。”
旋即,她便是一腳再度踢出。
這一招式對於孫卿卿來說,不過是雕蟲小計而已。
她輕鬆躍起,便將這一次攻擊完全掠過,根本沒放在心上。
然而誰知孫卿卿纔剛剛躲避開這次攻擊,就看見到面前這丫鬟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她本能察覺到不對勁。
孫卿卿迅速朝後看去,卻是看見此時一把小小的匕首朝着屋內的厲晟舒而去,眼看着就要刺向他喉嚨。
不好!
丫鬟竟是在鞋子裏藏了匕首!
現在去攔肯定是已經來不及了,孫卿卿身體比腦袋反應更快,這一刻本能反應便是去徒手攔住這把匕首。
無論如何,不能讓這把匕首就傷害到厲晟舒。
孫卿卿完全沒意識到,她現在的想法已經超出了他們兩個現在應有的關係範疇。
她飛奔過去時,還未觸碰到那宛若離弦之箭的匕首,就見一女子從天而降。
女子面容姣好,眉眼透着凌厲光芒,赫然是那日見過的跟隨在厲晟舒身邊的立春。
立春輕易便握住了那把匕首,將它牢牢地攔在了房門外。
旋即,就在丫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立春飛躍而起,轉瞬之間就來到丫鬟面前,擡手一抹。
丫鬟應聲而倒,眼睛還睜的大大的。
她似乎是沒想到,死亡居然來的如此突兀。
立春冷眼望着丫鬟的屍體,面色不變,蹲下身在丫鬟的身體上就是一陣翻找。
旋即,孫卿卿就看見了一枚精緻小巧的口哨。
口哨通體漆黑,但吹的地方卻鑲金,頗有幾分莊嚴肅穆感覺。
眼睜睜目睹了這一切的孫卿卿很是好奇:“這是什麼?”
立春淡淡瞥她一眼,眼底有沒掩飾的不屑:“這是宮中信物,連這個都不認識?”
除去立春諷刺傲慢的語氣,內容卻是讓孫卿卿挑眉。
看來,宮中人對於現下厲晟舒“重傷”還是不滿意,非要將其除去纔算痛快。
立春做完這一切,冷漠着臉,未曾再和孫卿卿交談一句。
趙德此刻走了過來,擦了擦面上的汗:“多謝王妃娘娘相救。”
孫卿卿頷首,轉了個話題,詢問:“方纔那人叫什麼名字?”
“此人名爲立春,是王爺身邊人。”趙德只簡單解釋了一句。
立春。
孫卿卿琢磨着這個名字,卻是想到了她院子裏的立夏。
看來立春和立夏一樣,都是厲晟舒較爲信任的人。
孫卿卿點點頭表示瞭解。
丫鬟被處理了,但孫卿卿還記着一些事兒。
方纔她到底是反應的晚了些,所以也並不知道到底丫鬟在她來之前有沒有對厲晟舒做什麼。
她有些擔心。
孫卿卿重新來到房間,擡手就探在厲晟舒脈上,仔細打探了一番。
把完脈,孫卿卿鬆了一口氣。
看來那丫鬟就是派來刺殺厲晟舒的,並未在他身上動其他手腳。
還好,來的也並不算晚。
孫卿卿做完這一切,放心下來,便欲圖放下被子,起身離開。
現下出去,恐是何森唯都已經離開了。
孫卿卿帶着這樣的想法,卻是沒想到起身時猝不及防被人再度用力攥住了手腕。
她一偏頭,便見厲晟舒那微微彎起來的鳳眼,溫柔中帶着促狹:“王妃可是在擔心本王?”
“王爺胡說什麼?”孫卿卿惱怒反駁,想掙脫,又是手腕根本掙脫不開。
這人,又是同樣的伎倆!
厲晟舒並不着急,望着孫卿卿如花的面龐上微微泛着着急神色,勾起脣角:“當真未曾擔心本王?”
他直起身,拉近同孫卿卿的距離,說話間氣息幾乎都要噴灑在孫卿卿面頰,鳳眼似能看穿她內心所有想法。
語調中泛着輕飄飄笑意。
孫卿卿惱怒不已,竟還有些被說中的心慌:“王爺真是自作多情慣了,您這麼神通廣大,怎麼需要臣妾擔憂呢?”
她說話間帶着幾分咬牙切齒。
這個人,剛剛居然一直是醒着的!
真是豈有此理。
孫卿卿頓時感覺被戲耍了。
厲晟舒看着孫卿卿面龐上隱隱升起來的絲絲縷縷的紅暈,笑意微微斂起:“其實本王並未看完全程,王妃大可不必如此惱怒。”
“不過,知曉王妃心中有本王,本王就是歡喜的。”
孫卿卿聽着這話,也不知爲何,心中有些想逃的衝動。
方纔厲晟舒問的話,她也是一個都答不上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漸漸失控。
孫卿卿察覺到這一點,看都沒看厲晟舒的眼睛,便匆匆挪開視線,驟然起身:“既然王爺沒事,妾身也不多留。”
言罷,就轉身離開房間,步履匆匆。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走了。
出了房間,過了好一會兒,孫卿卿拍了拍臉頰,才感受到面龐上的熱度正漸漸散去。
她的心也沒有了異常。
定然是厲晟舒此人長的太好了,她被美色誘惑,所以纔有點招架不住。
孫卿卿爲自個兒找好了理由,平復了心情,這才朝外走去。
纔剛剛走出去沒多遠,便看見院子裏站的筆直的立春。
孫卿卿只看了她一眼,並未給予多少關注,就自顧自準備回去。
但立春可是將她記在了心裏。
孫卿卿剛剛出了院子,她便也就追了上來,迅速攔在孫卿卿面前。
孫卿卿微微蹙眉,不欲與她計較。
只是她往左一步,立春就往左一步。
孫卿卿往右一步,立春就往右一步。
這還看不出是專門和她作對的,孫卿卿就是傻子!
她挑眉,索性不走了,雙手環胸望着眼前的立春:“立春,你想做什麼?”
“我只是有兩句話對你說。”
立春態度傲慢看着她。
即便二人應是主僕關係,立春面上也未有一絲一毫恭敬神色,若是細細尋去,那眼底則是一派輕蔑神情。
孫卿卿好整以暇望着她,似是在問什麼話。
“依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在王爺身邊。”立春話語篤定,並且還含了隱隱挑釁:“你也不配爲瑞王妃。”
孫卿卿微微挑眉,沒說話。
立春見她模樣,反而說話還更加不客氣:“作爲瑞王妃,你居然連王爺安危都無法保證,你有什麼資格,陪在王爺身邊?”
“所以說,你有資格?”孫卿卿反脣相譏。
立春一怔,孫卿卿就趁着此時輕鬆越過她,旋即轉身道:“保護他安危的,就只是你們這些暗衛而已。”
“若說我不配爲瑞王妃,那你更沒有這個資格。”她聲音清冽,毫不留情挑明瞭事實:“你不過是屬下而已。”
“立春,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說完,孫卿卿再也不屑同她交談。
雖未曾經歷過感情,但立春眼中那些神色孫卿卿又怎會看不懂?
原來又是一個愛慕厲晟舒的。
孫卿卿從前都未生氣,今日不知爲何,卻被立春三言兩語挑起了不快。
立春站在原地,但孫卿卿的話就宛若一根根尖銳的刺,深深紮在她心中,再度把立春心中最痛的地方挑了出來。
她雙手握緊,指甲深深嵌入肉裏,眼裏越發閃過嫉恨。
經歷了這邊的事情後,孫卿卿再度趕到和何森唯約定的地方。
還好,何森唯暫時還沒帶着貞姨離開。
“中間有些事情,所以耽擱了。”孫卿卿朝何森唯微微笑道。
何森唯也溫和一笑:“無妨。”
貞姨站在旁邊,身上已經被打理好,穿着簡單樸素的衣裳,和正常人並無差別。
只要不開口,怕是沒人發現她的異常。
不發病的貞姨,瞧着還是挺好。
“看來,她已經完全相信你了。”孫卿卿微笑,有些許欣慰。
何森唯看了貞姨一眼,也是笑:“榮幸之至。”
“此番真要麻煩於你了。”
孫卿卿鄭重囑託道:“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你。”
何森唯端起茶杯,舉起來一飲而盡:“我必定會竭盡全力,但有句話要忠告於王妃。”
孫卿卿一怔,便聽何森唯道:“身邊人的心意,望珍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