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突然來尋孫卿卿,誰知是不是有何特殊目的。
立夏得了命令便欲圖離開。
但就在此時,厲晟舒再度喚住了她:“等等,若是她和其他男子,例如成王接觸,你需得再度和本王彙報。”
他第一次下這樣的命令,但卻一派正經。
立夏雖是驚訝,但也從這句話中得知在厲晟舒心中孫卿卿的地位有多高,便垂頭應是,退了出去。
這邊的孫卿卿已經受到了保護,並且日子過的漸漸舒坦。
但孫佳瑤日子可不那麼好過了。
瑤光苑內。
孫佳瑤面容扭曲,一把摔掉了旁邊架子上的一個玉瓶:“孫卿卿,我要殺了你!若不是你,我又怎會落到現在如此田地!”
玉瓶摔在地上,令人心驚肉跳。
瑩兒在這樣的情況下迅速迎了上去,勸道:“小姐,您先消消氣。”
“滾!”孫佳瑤大聲吼道,再度摔了個花瓶。
瑩兒此時上去勸架,反而還被摔碎了的花瓶碎片劃破了臉頰,她迅速捂住了臉龐,喫痛不已。
蘇氏今日有事出去了,府內就只有孫德武。
孫德武聽說孫佳瑤在瑤光苑內大發雷霆的事情,連忙迅速趕了過來,看着垂手站在一旁的瑩兒:“怎麼回事?”
瑩兒捂着臉,淚眼汪汪地哭訴道:“老爺,二小姐她聽說二皇子和嘉玉公主即將要大婚的消息後,就變成了這樣了。”
孫德武瞬間便明瞭。
他邁步進了房間,就看見裏面一片狼藉,根本下腳不得。
他只能擡頭,嚴肅地喊了孫佳瑤:“佳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孫佳瑤看見孫德武過來,還是有些怕他。
她癟了癟嘴,旋即就朝着孫德武撲了過來:“爹,都是孫卿卿,若不是她,和二皇子殿下成婚的就是我了……”
“還有,若不是她,我又怎會在宮宴上出那樣的錯?”
孫佳瑤哭的梨花帶雨,聲音也肝腸寸斷。
但是一向疼愛孫佳瑤的孫德武現下卻是根本沒有起任何波瀾,拍了拍她的背,疑惑道:“佳瑤,宮宴上的事,和卿卿又有何關係?”
孫佳瑤目光閃了閃,卻是直接道:“我不管,這件事就是和孫卿卿有關係!爹,你一定要幫女兒想辦法!”
“女兒想嫁給二皇子。”
孫佳瑤一邊抱着孫德武的胳膊搖晃,一邊眼眶紅紅,淚流滿面。
這般模樣,着實是讓孫德武沒有絲毫的招架能力。
孫佳瑤也知道,孫德武最喫這一招。
孫德武於是便只能無奈道:“好好好,爹答應你,一定爲你想辦法。”
只是他心中卻是有了些許失望。
那日在宮宴上的事兒,分明是佳瑤自己不爭氣,居然這樣的事也要怪在卿卿頭上麼?
孫佳瑤卻是絲毫不知孫德武心中想法,還喜滋滋地擦了擦眼淚:“多謝爹爹。”
孫德武從瑤光苑出來,恰好收到蘇氏已回來的消息。
他沉思沒多久,便去尋蘇氏了。
蘇氏纔剛剛回來,便迎來了照過來的孫德武。
她笑意盈盈溫柔迎上去:“老爺,妾身才方纔回來,老爺就來尋臣妾?”
“是不是已經想妾身了?”
蘇氏笑意溫和,說話更是繾綣不已又曖昧,擡手就在孫德武胸膛上畫圈圈。
孫德武卻是沒心思想到其他事。
他一心就只想到一點。
孫卿卿這些日子的確和他們的關係淡了些,但他們又有什麼招惹她了?
孫德武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
“卿卿的那一枚玉扳指呢?你歸還給她了沒?”孫德武的突然發問,令蘇氏一怔。
她眸光一怔,旋即馬上反應過來:“自然是還給她了。”
孫德武有些不相信。
像是看出他內心所想,蘇氏便委屈道:“臣妾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那玉扳指一看就知曉對卿卿極爲重要,並且還是姐姐的遺物,妾身不可能據爲己有。”
她說的十分有道理。
孫德武表面上應了下來:“那便好。”
但他內心裏卻是暗自思量着。
曾經那麼多次,孫德武都覺着這枚玉扳指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首飾,但是後面因這玉扳指牽扯出來的事告訴他,這玉扳指或許真有些不同。
孫德武有些在意了。
國公府內發生的一些事兒孫卿卿可管不着。
她在下午歇息了一會兒之後便是收到了錢嬤嬤傳來的消息,何森唯要正式出發了。
他現在,正要回去藥王谷。
得知這個消息,孫卿卿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爲他送行。
好歹朋友一場,往後貞姨也需要他去照料。
但走在去往府外的路上,孫卿卿忽然看見了一個身穿着翠綠色春裝的丫鬟。
丫鬟手中端着一碗藥,正在前方走着。
雖是端着藥,但她動作輕盈,就好像根本手中未曾有任何東西。
在瞧見這丫鬟的時候,孫卿卿就察覺到有些許不對。
她頓了頓,旋即便這丫鬟道:“等等。”
孫卿卿下意識喚住了丫鬟。
丫鬟轉過頭,手中端着的藥還散發着絲絲縷縷的熱氣,柔順的髮絲垂下來,人畜無害:“王妃。”
“你這是送藥去往何處?”孫卿卿問。
丫鬟恭敬答道:“回王妃的話,奴婢正是送藥去給王爺喝的。”
她的動作挑不出任何錯處,但孫卿卿還是覺得怪異。
她只好再度吩咐:“擡起頭來,給本王妃瞧瞧。”
丫鬟便順從擡起臉。
這是一張平平無奇的圓臉,就連眉眼也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是一張扔在人羣中就再也找不到的臉。
孫卿卿蹙眉望着眼前這張臉,沒發現問題。
她皺眉。
難道是她的預感錯了?
丫鬟在安安靜靜地被她端詳了一會兒之後道:“王妃娘娘,王爺那邊還在等着奴婢送藥過去,可以讓開了麼?”
孫卿卿頷首。
沒挑出問題來,也不能將人扣在這兒。
恰好此時身後有人推着一推車的花瓶過來,大聲喊道:“王妃娘娘,讓開啊!”
孫卿卿眸光一凜。
下一秒,她就被面前的丫鬟拉開了,這纔沒有讓那一輛推車直接給撞倒。
這一點,已經極其幸運了。
推着花瓶推車的小廝被嚇了個半死,連忙跪了下來:“王妃,王妃娘娘恕罪啊!小的不是故意的!”
“行了,起來吧。下次不可再如此莽撞。”
見孫卿卿並未計較他的過失,小廝登時喜極而泣,連忙爬起來,旋即快步推着花瓶離開了。
這些花瓶應當是爲瑞王府各個院子裏新添置的裝飾物。
像花瓶這樣的裝飾品,每年每個季度都會有新的出來,這時便需要更換。
現下已經到了這時節。
而孫卿卿則是看向方纔在情急之中拉了她一把的丫鬟,有些感激:“方纔的事,多謝你了。”
“不敢當。”丫鬟垂頭,聲音平穩:“幫助娘娘脫離危險,原本就應是奴婢所做。”
“好。”
這丫鬟倒是不錯。
在這兒耽擱了也有些時日了,孫卿卿聽到這話,也是忍不住在心中讚歎一聲,但旋即就沒放在心上了。
她現在必須得去給何森唯送行。
阿伶在一旁跟着她,然而沒走多遠,剛剛腳步匆匆的孫卿卿卻是忽然停下步子。
她有些納悶地看過去:“小姐?”
“不好!剛剛那丫鬟有問題!”孫卿卿忽而沉聲道,旋即迅速轉頭對阿伶吩咐道:“阿伶,你回蘭塵苑。”
言罷,孫卿卿就迅速朝着舒銘軒而去。
她的動作無比迅速,哪怕是阿伶想追也追不上。
阿伶在身後無奈地喚了一聲,沒辦法,只能按照命令回去等消息。
孫卿卿在飛掠回去之時,腦中警鈴大作。
方纔是她大意了。
厲晟舒對外重傷,但其實傷勢並不重,但剛剛那丫鬟,手中端着的那碗藥藥味太濃,根本不是他要服用的藥。
況且,在那樣的突發狀況下,一個丫鬟能夠反應比她還快,並且手中藥碗還能分毫未灑……
越想,孫卿卿神色就越凝重。
若是猜的不錯,那丫鬟,恐是去刺殺厲晟舒的!
一想到這裏,孫卿卿便覺得不能再繼續耽擱。
她快速趕路,無比匆忙。
等到到了舒銘軒,孫卿卿沒有停頓,一手便拉住了舒銘軒的外頭侍衛,問道:“剛剛是不是有個丫鬟已經進去了?”
“是,是,據說是來送藥的。”侍衛回答說。
果然!
孫卿卿眼中精光一閃,旋即就迅速往裏走去。
舒銘軒內,厲晟舒躺着的那個房間,燈火通明,裏頭分明有個人的身影。
此人身着一身翠綠色衣裳,孫卿卿也看的真切,這分明就是剛剛端着藥碗的那個丫鬟!
現下那藥碗已經被放下,她手中衣袖中明顯閃爍着一點寒光。
而厲晟舒此時睡過去了,似乎無所察覺。
“等等!”孫卿卿大喊了一聲,旋即也顧不得其他,立刻迎身上去,擡手便欲圖攻擊那丫鬟。
丫鬟見孫卿卿來了,眸光一動,只得暫時放棄目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來到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