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同受影響的,自然要算上陸墨的一份。只不過他一向裝的極好,冷峻的面容上難顯更多餘的神色。
“不走了?”男子清冽的聲音響起。
眼前明豔皎潔的女子明明一如往昔,今日的言行舉止卻有種格外的魅力,無時無刻不吸引着他的注意。就像是點燃紗簾的一角燭火,頃刻間,便以猛然的攻勢吞噬了他築起全部的防備。
‘這種感覺……那場夢境……’難掩這種奇妙的感覺,陸墨默默捂上自己的心口。
思緒紛飛
商碧落好不容易打消將男子踩在腳下的衝動,可不會傻傻留在原地,探究他此時的所思所想,“自然是走的!”
順着鬼火的方向,再向裏頭探去。
他們身處的通道並不長,沒有分岔路,直達大殿中心。
“真不愧是冥界,這神殿也是別具一格!”
“對啊對啊!”
“但是這也太窮酸了點——”
就在商碧落到達前一柱香,分別有幾方勢力偷摸着在浩遠宗後跟了進來。
沒等他們小小抱怨一番,更大的混亂開始在人羣中爆發。
“誒?王澤那狗東西呢!!”
“黑二也不見了。”
“細騾子跑哪裏去了?”
重鳴唯恐疏漏,第一時間清點了隊伍中的弟子發現同樣少了幾個,“……清華和清空兩個人呢?”
“呀!剛剛還在麼。”
“碧芸和長安師弟也不見了——”
“那通道有古怪。”白旖夢看着黑黝黝的洞口,傳音入密。
‘水兒,剛剛有沒有發現異常!’
‘主人,沒有哦。’
商碧落剛一踏足,一道歡樂的身影便奔跑而來。
“哎呦,丫頭,你終於來了!”
夜遙從不遠處趕了過來,神祕兮兮道:“我跟你講,這個地方實在是詭異的很,我跟着他們進來沒走多久就不見一個人,現在走到這裏已經丟了不少了!”
環看四周
很大,卻一覽無餘
一株像是定海神針的樹,頂天立地。
根系下延,樹冠撐頂
紅色的樹葉一團團一簇簇,像是天邊的火燒雲,是這大殿之內唯三的色彩。
黑的
紅的
還有白的
雕欄玉砌、金碧輝煌的建造作爲祕境的標配之一,如今的‘中殿’倒是別具一格,更像黃泉九幽白骨枯,忘川河圖鬼見愁。
從頭到尾明明沒有半點虛頭巴腦,卻處處透露神祕而又詭異的美感。
“呦,他也來了。”
夜遙叉着腰,語氣不善朝着女子背後的男人又提了一嘴:“我同你說,他們門派也是折損了幾個弟子呦~”
商碧落眼睛一亮,目光就這麼順勢落在浩遠宗的位置。相較入殿前,數量是比剛纔少了一小半。
“你們剛纔遇到危險了?”
“沒有啊!夜遙認真回答。
可轉念一想,似乎種種跡象都透露出不對勁,便大膽將猜測說了出來:“除了有些興奮以外......”
“是擴大了。”商碧落沉聲。
擴大了心底的慾望!
“這裏的環境產生了心理誘導,意識薄弱的人會沉溺於此,很快失去自我。”白旖夢同時看破了其中的端倪,向浩遠宗的弟子說道。
白旖夢注意到自己的用詞不當,很快替他們並解釋起來:“如若你心生恐懼,那我便會利用着恐懼來暗示你、控制你,這個便是心理誘導。”
衆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只不過這個危險白旖夢沒有嚐到。
曾經作爲殺手的她經歷過嚴格的訓練,意識的早就被磨練的堅韌不拔,再這麼強悍的心理誘導都不會對她起丁點作用。
“不是幻境,那就是有人控制的咯。”商碧落皺了皺鼻子,自言自語道。
凌亂碎髮的遮掩之下,半隻狹長的眼睛露出暗色,妖異的紅光燃起點點星火,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破開這層虛假的迷霧。
周圍零零散散的隊伍不多,留下來的人大都修爲金丹、元嬰,更有甚者越之兩級,直逼出竅期,一看就是混跡鬼仙兩界許久的老練之人。
而陸墨,更是止步化神期多年。
“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被點名的夜遙頓時心裏毛毛的。
“地是白的。”
“我看到了啊。”
他又嘀咕了一句:“不是雪,是石沙子。”
商碧落搖了搖頭,“是骨頭。”
磨成了沙子的骨頭
雖肉眼下的環境並未有太大變化,但在商碧落的眼裏,四周形成的能量回路令她不得不正視起來。
如果說方纔藏在黑色根莖中的金色脈絡只有寥寥幾根的話,那眼下便是鋪天蓋地、縱橫交錯的金色……
穿過屋頂
與人擦肩
全都匯聚到同一個點——
紅樹
若非親眼所見,這等駭人的景象怕是顛覆了以往她經歷過的所有祕境。
商碧落揉了揉痠疼的眼睛,當真是被這些金光給閃瞎了,“看來這個地方深不可測啊~”
見她這副模樣,夜遙不禁開始戒備。
“丫頭,你看那棵樹下面是不是有個房子?”
——
“真是倒了大黴了,到現在一個寶貝都沒撈到,反而損失慘重。”
“就是啊,還以爲神殿有什麼過人之處,沒想到這空蕩蕩的四處灌風……窮嗖嗖的!”
“你們快別說了,看——”
很快,同樣有人注意到紅樹下的巨型神龕。
玄黑色木頭搭建起一座開放式的塔寺
之所以將它稱作塔寺,是因房梁、飛頂、塔尖全權按照佛寺裏的豪華標準,從遠處看去,就像是鑲嵌在樹幹內的雕刻聖品。
“我猜這最後的寶貝就在這裏面!”
“這什麼東西啊?”
“是神龕。”一直默默看着的佛宗聖子扶開擋在他前方的人羣,嘆慰道。
正中央高高架起的神龕,彰顯着莊嚴和肅穆,硬是在這詭異毛骨悚然的環境裏展現出一絲正氣。
“看來是你們佛教的東西咯!”
聖子聽聞撥動手中的菩提串,意外的反駁了他的話:“不,毫無干系。”
“神龕一般都是凡人供奉小仙小神,寄託信念所用。我佛宗的金佛尊像體型高大,受宗門弟子供奉,天下只有其一,斷然不會在各種小地方重新設立。”
難不成只是與佛宗有些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