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後，白老爺子就不再關注白芊芊了。
“閣下，我們進去商談吧。”白老爺子衝着楚千璃做了個請的手勢。
關於報答的事，即便高人灑脫不需要，他卻不能當真厚着臉皮不談。
“好，進去聊。”
楚千璃很爽快，當即就和老爺子一起走。
白芊芊這會兒已經痛得蜷縮成一團了，毒發的痛苦讓她感覺內腑好似被灼燒。然而，她都這般痛苦了，他們竟然還能談笑風生，全當她不存在。
也就是說，她剛剛的那番算計全都落空了。
這讓白芊芊瞬間不甘極了。
如果她的一場算計就這麼半點作用都起不到，那她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死了。
“不，不行，我不能死，不能……”白芊芊哆嗦着說道，立刻就從身上摸出了一枚丹藥。
這枚丹藥服用後可解毒。
然而，她靈力被封，無法助她抵禦毒發時的痛苦。
這會兒又折騰了半晌，解毒丹摸出來後，又一波更加難熬的劇痛陡然襲來，她的手一個哆嗦，解毒丹竟然就這麼掉在了地上。
“！”白芊芊臉色大變，眼睜睜地看着落地的解毒丹就這麼骨碌碌地滾遠。
不——
她在心中吶喊。
解毒丹，她的解毒丹，她身上可就只有這一枚特製的可解毒的丹藥。
白芊芊連忙伸手去抓，卻差了些距離。
解毒丹滾得比較遠，即便她努力地伸手去抓也根本夠不着。
而這時，白芊芊已經痛得渾身都沒力氣了，她感到死亡在逼近，再不服用解毒丹的話她真的就要死了。
“姐，姐姐，幫我。”
看到一道人影從她身前走過，白芊芊祈求道。
白之卉停下了腳步，目光依舊還落在前方的兩道身影上。
老爺子和楚千璃還在繼續走着，也不知是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還是……總之，這兩人都沒有回頭，眼看着就要進入到小樓中了。
“姐姐……”白芊芊還在喊，聲音虛弱，可憐極了。
而這時，前方的兩人已經走入了小樓中。
白之卉收回了目光，微微轉頭看向蜷縮在地上，渾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滿眼期盼地看着她的白芊芊。
白芊芊心頭一喜，果然，白之卉還是心軟。
“姐姐，我知道我錯了，唔……”一陣劇痛襲來，白芊芊又嘔出了幾口黑血，這才越發虛弱地說道，“我會贖罪，我願意接受族規處置。”
“姐，姐姐，求你幫我撿一下……撿一下……解毒丹……我，我不想死……”
“我當初也不想死。”白之卉很有耐性，等到白芊芊把話說完後才道，“可你當時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更不打算放過我。”
“我不是聖人，無法出手幫助想要我命的仇人。”
“你求錯人了。”白之卉說完後，也不管白芊芊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有多麼不可置信，她轉身就走。
“不，你……”不能走，不能走啊！
白芊芊想要吶喊，然而，張口就是黑色的鮮血吐出來，她已經沒法再喊住白之卉了。
眼前陣陣發黑，白芊芊只能努力地伸出手，她要抓住那枚解毒丹，要抓住……努力的，白芊芊向解毒丹的地方掙扎着挪動。
只差最後一點，最後一點……指尖，指尖碰到了。
白芊芊臉上頓時露出個鬆了一口氣的神情，然而，這抹欣喜尚未完全綻放，解毒丹就被她的指尖一碰，骨碌碌地再次滾遠了。
“不——”
不知哪兒來了力氣，白芊芊絕望地嘶吼了一聲。
隨後，她就瞪着那枚滾遠的解毒丹沒了聲息。
白之卉的腳步再次停住了，三秒後，她嘆息一聲，到底是回頭看去。
入目所及是一張扭曲的臉，那瞪得極大的眼中滿是絕望不甘。
白之卉走了回去，看着死掉的白芊芊。
她如今算是看清了，她這個堂妹想要得太多，嫉妒心太強，縱然是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卻還是不滿足。
這些年來，白芊芊在家族中早就不是備受欺負的小可憐了。
她縱然天賦不行，有了天材地寶的幫助後卻也不是最差的那一個了。而且她長相甜美，外加所表現出的性格是那般天真可愛，曾經欺負過她的人早就跟在她的屁股後面開始變着法地討好她了。
被人一直寵着捧着，這是白芊芊的心願。若她是個容易滿足的人，她就會發現，她的心願早達到了。
然而……
一揮手，白之卉將包括白芊芊在內的滿地屍體都收了起來。
這裏畢竟是院長所待的地方，萬一來個人看到這滿地的屍體只怕是要被嚇得不清。
收完了屍體，白之卉又跑到一旁去打水清洗地面。
終歸，這些痕跡都不好留着。
此時，二樓的書房內，白老爺子通過窗戶往下看，見白之卉也不上來，反而在忙個不停，不由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到底還是難過的。”
“我說了，她是好人。”楚千璃道。
既然是好人，即便白芊芊是個惡人，但白芊芊既然都死了，白之卉又怎麼可能真的一點兒感觸都沒有。
更何況，白芊芊之前應該沒少在白之卉面前賣乖，白之卉肯定是把白芊芊當做了特別重要的親人。
如此想着，楚千璃擡眸瞅了眼白老爺子。
這裏也還有個好人在呢，只怕是心頭也不舒坦。
“老爺子，你要不要聽聽我救下白之卉的經過？”楚千璃問。
多憤怒一下，沒準就不難過了。
白老爺子頓時哭笑不得，“老頭子我沒這麼脆弱，那丫頭是自己服毒的，又不是誰害了她。”
“好吧。”迎着楚千璃仿若看透一切的目光，老爺子無奈嘆道，“我就算是個偏心的長輩，也還是把這些小輩都放在心上的。”
既然是放在了心上，此時心被挖去了一塊，怎麼可能一點兒感覺都沒。
“那我改日再同老爺子聊吧。”楚千璃說着就站起了身準備走人。
“？”白老爺子。
“不是，改日再同我聊芊芊是怎麼害卉丫頭的？”
老爺子覺得他有點兒懵，這種話題難道還要放到日後再聊？
楚千璃嘴角一抽。
“改日的話當然就不是聊這些了，老爺子若想知道這些，回頭問白姑娘不就行了。”
當事人難道還會知道的比她這個旁觀者少。
“咳。”白老爺子頓時尷尬。
他的腦子……絕對是因爲心被挖了一塊才影響到了腦子，否則這樣傻兮兮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問出口的。
“那，那閣下是想同老頭子聊什麼？”白老爺子下意識地問道。
“若是改日的話，自然是聊合作。”楚千璃道，“同月輝學院的合作。”
老爺子一愣，怎麼也沒想到楚千璃說出的會是這樣一番話。
雖說眼下談合作什麼的不太好，畢竟他的情緒還沒徹底恢復，但高人畢竟是卉丫頭的救命恩人，這個合作……
老爺子的神色剛一動，楚千璃便揮手道：“別，老爺子你可千萬別想着救命之恩的事。挾恩圖報的事我從不做。”
“實際上，若不是老爺子剛纔問起，合作的事我提都不會提。畢竟時機不合適，除了白家的因素外，我這邊也沒準備好。”
“在我的底牌不夠強大前，貿然同月輝學院合作只會給月輝學院帶來麻煩。”楚千璃無比坦蕩地說道。
但偏偏就是這麼巧，老爺子剛好問了，她又不覺得這是什麼需要藏着掖着事便說了一句。
“老爺子不用多想，只當我是回答了你一個問題就好。日後的事，日後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