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淵。
眼神一言難盡。
這東西，竟然能口吐人言。
“你這小子……嘖，算了，誰叫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煉妖壺本來是想炸的，臭小子那眼神實在是氣神器。
他又不是什麼死物，發個聲音怎麼了。
他不僅能發出聲音，還能變成人呢！
要不要他當場變一個……嗯，算了算了，有點兒累。
若是變了，這沒了記憶的臭小子沒準就不願意帶着他一起走，而是讓他自己走了。
斟酌了一下利弊後，煉妖壺收起了惡趣味，扮演了一回老實神器。
夜九淵的神情卻依舊微妙。
目光一轉，落在了右手上。
“妖尊別看我，我不能幫忙。”
沉穩內斂的聲音在夜九淵的注視下很快傳了出來。
昊天梭之所以會變回上古神器的本體，就是因爲他的能力太逆天，若是出手，有幫着夜九淵作弊的嫌疑。
鬼界法則在丟他們過來的時候，明確地同他說了，他絕對不可以幫忙。
至於煉妖壺……幫忙是沒問題的。
但，九淵妖尊眼下什麼都記不得了，還會戰鬥嗎？
空氣彷彿都靜謐了。
久久，夜九淵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他剛剛捕捉到的重點。
妖尊。
他記得，他的名字叫夜九淵，不叫什麼妖尊。
那麼，這個稱呼是什麼意思？
是代表……他比較厲害嗎？
畢竟，他手中竟然握着兩樣能發出聲音的東西。
縱然他現在什麼都記不清了，憑感覺，他卻能意識到這兩樣能開口說話的東西還是挺不凡的。
想到此，夜九淵開口問道：“那我眼下該怎麼辦，你們能說說嗎？”
“闖關，找回記憶。”
昊天梭道。
“在闖關前，臭小子你最好先熟悉一下你的力量。”
煉妖壺懶洋洋的聲音緊接着跟上。
“力量。”
夜九淵眼底暗芒一閃。
很快，他就在煉妖壺的指導下熟悉了起來。
只不過，熟悉了之後，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體內的力量，他沒法使用。
“這是怎麼回事？”
夜九淵蹙了蹙眉。
“嘿！”
煉妖壺突然自地上飄了起來，興味盎然地圍着夜九淵飛了一圈，口中嘖嘖稱奇，“你小子可以啊，料事如神，到了鬼界之後，靈力和妖力果然都不能用了。”
“看來，你沒法急着去衝煉獄深淵的考驗了，還是先來過一過我的考驗，而後把力量轉化了吧。”
語落，煉妖壺落在了地上。
下一瞬，煉妖壺的周身驟地爆發一陣光芒。
夜九淵眯了眯眼，抵擋這稍顯刺目的光。
再看，原地已經不是那個小巧精緻的……小東西了，而是一個巨大的，可以裝二三個他都不止的大東西。
“……”夜九淵。
總覺得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在衝擊着他，可莫名的，他的心頭卻又激不起半點波瀾，就彷彿，潛意識在告訴他，這一切都很稀鬆平常。
失去記憶前的他，究竟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還有……垂眸間，夜九淵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她又是怎樣的？
煉妖壺這會兒變大了，可就不能隨意飄了，但他還是格外彰顯存在感地晃動了一下，“你小子的時間可不多，等到了時間，你小子若是還沒找回記憶，接下來可就得一直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
“到時，別說去找你心中記掛的那個小丫頭了，你自己都得完蛋。”
夜九淵一聽，神色立刻肅了肅，“那便趕緊開始。”
“我要怎麼做？”
轟！
煉妖壺上半部分的那個蓋子突然就打開了，再然後，一句果斷無比的話就砸了出來，“這還用問麼，當然是，跳進來。”
“……”夜九淵。
萬萬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的。
不過，只是無語了一秒後，夜九淵就果斷地跳了進去。
他要找回記憶，沒時間耽擱。
於是，在失去記憶的狀態下，夜九淵最先迎來的挑戰不是闖鍊獄深淵，而是先通過煉妖壺給予的考驗。
……
“前方就是二殿下所管轄的城池了。”
馬車上，司驚鴻忽而說道，“小千璃要不要去看看二殿下所管轄的城池是怎樣的？”
“唔。”
楚千璃眸光一閃。
不過，還沒等她做出決定呢，司驚鴻又笑着說道：“同時，我們還可以在城裏休息一晚。”
馬車上的空間畢竟有限，司驚鴻很擔心楚千璃休息不好，對她的身體影響也就越大。
可，這番話他還真不敢直接說出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他還是看出來了，這小丫頭這性子頗有些要強。
在不麻煩旁人，哪怕是他這個親哥哥的前提下，小丫頭都一定會強撐。
他若是說，此番是爲了讓她好好休息，纔在城中停留一晚，小丫頭必然會拒絕，並鏗鏘有力地表示她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然而，他這般模棱兩可地說，小丫頭所想的定然是——他也需要休息。
所以，接下來小丫頭定會……
“對哦，馬車上空間這麼小，確實不適合哥……我們休息。”
楚千璃眸光一閃，脫口說道。
司驚鴻頓時笑了。
縱然小丫頭改口的速度很快，面上也是一派雲淡風輕，彷彿根本就沒說錯話的樣子。
然而，他還是捕捉到了那個口誤。
果然，小丫頭想的只是讓他這個當兄長的好好休息，壓根就沒想着她自己。
“咳。”
楚千璃清了清嗓子，在司驚鴻含笑的緊盯下，竭力表現得臉不紅心不跳。
然後，發現司驚鴻竟然還在盯着她笑，她就眼睛一瞪，倒打一耙了，“哥哥怎麼還盯着我呢，難道我說錯了？”
“馬車這麼小，確實不適合你休息，也不適合我休息啊。
既然前面能找到休息的地方，我們當然要去客棧休息，這有什麼不對的？”
“沒有不對，小千璃說的很對。”
司驚鴻忍俊不禁，擡手，揉了一下楚千璃的腦袋，這才“一臉正色”道，“爲兄之所以會笑，是因爲爲兄也是這麼想的。”
“沒想到我們兄妹二人竟是這般心有靈犀，爲兄實在是太高興了。”
“……”楚千璃。
總覺得她這是被當成小孩子給哄了，而且，她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