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第 250 章 28·安平出嫁
    28·安平出嫁-十里紅妝滿京華,同甘共苦合巹酒。

    瑞色滿京,紅妝十里。

    整個京城幾乎都被妝點成了一片火紅,受此感染,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忍不住洋溢起喜氣。接親的隊伍也很矚目,龍驍營幾乎全體都出動了,勢必要爲自家將軍撐起場面。

    而宮中更是熱鬧非凡,也有一些老宮人含笑拭去眼角的淚花,她們千嬌百寵的小公主要出嫁了。

    鳳棲宮中幾乎屏退了所有的宮人,安平鳳冠霞帔,恭恭敬敬地對着祖父祖母父皇母后磕頭拜別。看見父皇母后眼中的不捨,安平鼻頭一酸差點哭了出來。她何嘗不知道自己如今能夠嫁給心上人,父皇母后還有哥哥扛住了多少。公主的因緣總是不由己的,但安平自知自己從未被勉強過。多少外使提親,多少朝臣勸諫,父皇母后……還有哥哥都幫她擋了回去。

    “大喜的日子,莫哭。”孫明綰拉着女兒的手,將一對玉鐲套了上去,“這是當年孃親出嫁時你外祖母給孃的,娘如今給了你。出嫁之後不比閨中,萬事都多想着點,若真受了委屈也莫忍着,同爹孃還有你哥哥嫂嫂說。”冠冕堂皇的話昨日冊公主時已經說得太多,如今沒有外人,母女倆總是要說一些體己話。

    “嗯。”安平破涕爲笑,“他不敢欺負我。”

    見女兒笑靨如花,孫明綰也有了笑意,捏捏了女兒的小臉:“你啊,也莫將少闌欺負得太狠了。”

    與母后話別後,安平看向父皇。陸兼的眼底也有幾分滾燙,他將安平的鳳冠上的玉珠理好:“出嫁後你也還是我大昱的公主,你是公主又選了這麼一位驍勇善戰的駙馬,註定是與深閨繡花無緣你可明白。”

    “女兒明白。”

    陸兼拍了拍安平的肩膀:“當日你祖父爲你擬了安平這個封號,不止是願你平安喜樂,還望你日後能分擔社稷之擔。那日鳳棲宮外,爲父看得明白,若有一日江山社稷需你挺身而出……”

    “女兒定不推諉。”安平仰臉看向站在一旁的陸詷和吳珣,笑道,“這不是還有哥哥嗎?當哥哥的哪捨得妹妹挨刀子。那做妹妹的自然也不捨得哥哥孤立無援,父皇放心,便是出嫁了安平也還是安平,我與哥哥乃龍鳳同胞,心脈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任何人都繞不過去的。”

    陸兼見女兒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說不出的欣慰和悵然,真的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嚷着騎大馬摘葡萄的小安平了。將安平的紅蓋頭蓋上,頭蓋上的金鳳是上百繡娘趕製而成,陽光之下波光粼粼,安平看不見的地方,陸兼與孫明綰相視而對都紅了眼。掩飾地捏了捏鼻子,陸兼清了清嗓子道:“吉時快到了。”

    陸詷走到安平面前彎下了腰,雖說依制是無需當兄長的一路背到轎子之中,畢竟皇室親緣向來淡薄,也無人願意做到這樣的地步。但陸詷與安平卻是不同,他們從小吵吵鬧鬧到大,平日裏對彼此也沒說過幾句軟乎話,但偏偏他們都清楚這不妨礙他們之間的血脈羈絆,也不妨礙他們能放心的將背後交給對方。

    安平爬到了陸詷的背上,感受到哥哥沉穩的步伐,又忍不住笑了,自己何其幸運,父母愛惜哥哥迴護,還有個嫂嫂也靠譜及了。安平知道哥哥揹着自己,嫂嫂便不會離自己太遠,忍不住嘟囔道:“到時候你倆大婚的時候誰背嫂嫂?”

    只聽哥哥輕笑了一聲:“你看誰敢背?”

    安平吐了吐舌頭,忘了哥哥是個悶騷的醋罈子了。

    一步一步,沿途宮人肅列兩旁,直到東華門陸詷才停了下來。龍少闌早早等在此處,目不轉睛地看着安平。直到陸詷背對轎子,讓安平坐入珠簾軟轎之中,龍少闌這纔回神慌忙行禮。哪怕被禮部指導了許多次,真到了這一刻龍少闌還是紅着臉慌了手腳。

    “孤就安平這一個妹妹,少闌可要好好待她。”

    “臣定護公主一世安平。”

    陸詷看向禮官,禮官看看日頭隨即高喊道:“吉時到,起轎。”

    行轎至官道,一陣風拂起了安平的蓋頭,本就驚豔的面容在妝容的妝點之下更添幾分華貴嫵媚,本想偷看駙馬的姑娘們眼中的嫉妒突然化作了豔羨,即便安平不是公主,想必與駙馬爺一起也是一對登對璧人。

    陸詷和吳珣一路騎馬將安平送至將軍府門口,按規矩他們應該離開了。但龍少闌卻將留住了他們:“安平定希望殿下與國公也在此處。”

    陸詷淡淡地掃了一眼禮官:“妨礙嗎?”

    禮官趕緊搖頭,這不是什麼大事,如今的太子爺已經牢牢掌控了禮部,這點小事禮官哪會說不行呢。之後便是三叩九拜,龍祺與王妃的牌位供於堂上,當年被託孤的叔伯嬸孃都紅了眼圈,想必王爺王妃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

    將軍府大擺宴席,按說這樣的場面誰都不肯輕易放過新郎官,只可惜在龍少闌身邊擋酒之人可都是在西北練出的好酒量,硬生生地把賓客都給喝怕了。饒是如此,龍少闌還是有幾分微醺之意,推開房門,滿目皆是大紅,紅燭搖曳他朝思暮想之人正坐在牀畔。

    龍少闌只覺得口有些幹,拿刀劍從不手抖的手拿起秤稈時,手心卻沁出了汗。

    安平順着紅帕看見了那雙錦鞋,哪能不知道是誰來了。話本中她看了很多,但輪到自己卻不禁屏住了氣息。

    咚、咚、咚。

    安平好似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當那秤稈將喜帕掀起,安平紅着臉看向龍少闌,兩人四目相匯,皆是口乾舌燥。安平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喝些酒的,暈乎一點也許就沒有那麼害羞了,都是哥哥的錯,爲了嫂子把自己宮中的甜酒全都給搬走了,也不知道他們喝了酒都他們做了些什麼……安平不着邊際的想着,腦子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兩人就這麼直愣愣地互相看着,安平突然“噗嗤”一樂:“我好像還沒看過你不穿盔甲的模樣。”

    “是嗎?”龍少闌挑起眉梢,“你見過的。”前幾年安平混入軍中時偷瞧過自己。

    安平眨了眨眼,白皙修長的脖頸逐漸染上了紅暈,一點點蔓延至臉頰:“你、你還記得?”

    “不捨得忘。”龍少闌忍不住又走近了兩步,坐在了牀畔,用手輕輕托住了安平的臉頰,龍少闌笑道,“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故意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

    安平愣了一下,她仔細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有過這樣的時候,也不知道爲什麼有了一絲委屈:“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會。”龍少闌回憶道,“那時候因爲馬太高你爬不上去,急得眼淚直打轉。那馬也不聽話,撂了蹶子,把你的臉弄得灰撲撲的。”

    安平傻眼了,龍少闌說的事她也記得,所以那時候龍少闌也在?

    “我去西北前是太子伴讀,那一次我在。”

    安平終於回憶起了一些片段:“所以那個幫我制服馬的人就是你?”

    “嗯,也是你讓我去闖蕩的。你跟我說,你很羨慕雛鷹,因爲他們會被父母推下窩,學會如何去飛。”龍少闌想起那個奶聲奶氣的小安平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明明自己還是個孩子,卻像個小大人一樣說話。最初只是在意,而後每當聽到她的消息總會刻意留心,再後來軍營重逢便徹底無法將這抹倩影從自己心底移除了。

    “我那是說我自己,那些宮人保護太過了,馬也不讓騎什麼都不讓我做,我又不是瓷人兒。”安平也想起來了這件事,嘟着嘴巴有些不高興,“早知道你是因爲那些話去的西北,我當時就不該說那些話的。而且那時我才十歲呢,你若早些向父皇提出來,說不定我們早就成親了。”

    龍少闌失笑:“不捨得啊,不捨得你和我過苦日子。”他將安平擁入懷中,手輕輕地撫過安平頭上的珠翠和那順滑的烏髮,“我從來沒有奢望過有這麼一日,我本以爲我的心事只能爛在心中,永不能對外人吐露。”

    安平鼻頭一酸,她又何嘗不是如此?之所以隱而不發,只是因爲她擔心龍少闌不喜歡自己,尤其是萬一他已經有了心上人,她自問做不出太平公主那樣的事。所以寧可不說,也不願讓龍少闌討厭自己,更不願讓龍少闌爲難,畢竟聖旨一下便沒有可斡旋的餘地。是以安平遲遲不願開口,寧可拖着也不願去求一道聖旨。

    龍少闌感受到了打在自己衣襟的溼意,連忙將安平臉頰捧起來,看着臉頰上晶瑩的淚珠,龍少闌情難自禁俯下身子,將熾熱的吻烙在了那顆淚珠:“可以嗎?”

    安平拼命地點頭,當然可以了。兩人合衣而倒,霞帔落地,躺下時卻發現身下膈了東西,兩人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對半開的葫蘆正硌在了他們的身後。安平這纔想起來方纔等待的時間裏因爲太過緊張,所以安平隨便找了個東西把玩,沒想到就挑中了合巹酒的容器。

    二人對視一眼又忍不住看看葫蘆,突然間都笑了起來,安平笑得毫不收斂,笑倒在了龍少闌的懷中——他們竟然忘記了喝合巹酒。

    清冽的酒水很快盈滿了對半而開的匏瓜瓢,兩人回憶着禮官的叮囑,磕磕絆絆地喝起了合巹酒。酒是甜的,但卻混入了匏瓜的苦。

    但安平還是將那合巹酒喝得一乾二淨一滴未剩,同飲一巹,往後他們便是夫妻,便要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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