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第 251 章 29·選定吉日
    29·選定吉日-夫妻一體心意通,衆臣不信相術言。

    翌日,安平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守在一旁的侍女見她醒了,連忙端起備好的水盆錦帕:“公主醒了?”

    安平揉了揉眼睛坐起起來,錦被從她肩頭滑落,安平剛想起身便看見了身上的紅痕,臉頰騰地紅了,昨晚的一切記憶全都在此刻回籠。

    見她害了羞,侍女也笑眯眯的:“給公主道喜。”

    “醒了?”龍少闌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大步走進了進來,從侍女手中接過了打溼了的錦帕,坐在了牀畔。

    安平乍一見他臉更是緋紅一片,龍少闌用錦帕仔細地擦着臉頰,他雖是個武將,但粗中帶細手下輕柔。侍女見狀早已悄悄離去,闔上了房門,將這片天地留給新婚的小夫妻。

    “語兒,還難受嗎?”

    安平愣住了,耳垂紅成了瑪瑙石,她整個人鑽回了被窩之中,只露出了一對眼睛:“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語兒不喜歡我這麼叫你?”

    “喜、喜歡的。”安平聲如蚊訥,“就、就是不太習慣。”安平是封號,但是父皇母后還有哥哥嫂嫂,包括祖父祖母都更習慣叫她安平,陸語這個名字久而久之連安平自己都不太常想起。乍一聽龍少闌這麼叫,安平不免有些羞赧,心頭如揣了個小兔子一般不停地跳着。

    “今天早晨府中來了兩位長輩。”龍少闌笑道,“他們同我說了你與太子殿下名字的由來。”最開始他是驚訝甚至是驚愕的,但到後來龍少闌明白他們的來意,無論身份無論貧富無論苦難還是平順,他與安平往後都是一體同心,無論別人怎麼指點評論,關起門來安平不是公主,而是他的妻子。

    “祖父祖母他倆可甜了。”安平眨巴眨巴眼睛,被子被她壓下去了一點,露出了一個笑容,“小時候其他叔伯長輩都說我的話太多,太鬧,都是取名字的問題,我不高興他們那麼說,所以久而久之也不讓父皇母后這麼叫了。”她和哥哥的名字包含了祖父祖母的情誼,怎能容旁人貶低呢。

    “可我喜歡語兒話多一些。”龍少闌的手輕撫在安平的臉上,“我在邊關的時候,經常想起那時候你扮成小兵圍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去了邊關就聽不見了,心裏頭空落落的。”

    安平蹭了蹭龍少闌略有些粗糙的手:“日後不會了,你若去邊關,我也會跟你一道的,我還沒見過草原和大漠呢,有什麼好喫的?”

    若今日那兩位長輩來之前,龍少闌聽到安平的要求或許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大漠苦寒他哪裏捨得安平去遭這樣的罪。但現在他卻有些明悟了,兩個人在一起,便是苦也是高興的:“有不少,到時候帶你去擠羊奶,帶你去跑馬,還有篝火烤肉。”

    “嗯。”安平笑彎了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安平出嫁后皇宮連擺了三天宴席,有心之人發現這宴席之上的女眷只有皇后與回門的安平公主,其他妃嬪已經看不見蹤影了。衆人心中嘀咕,似乎皇后娘娘自從誕下小皇子後氣色好了許多,也真是怪事。

    邱晁還是出席了,本來他想稱病不來,但宮中來了宮人和太醫,言之鑿鑿說他身體並無大礙,邱晁無法只能硬着頭皮出席。只是這三天的宮宴,他坐如針氈,同僚的敬酒他都只能草草敷衍。爲什麼皇上還不處理他,爲什麼皇上還沒有發落女兒,爲什麼樁樁件件之後皇上還沒有褫奪他的官職?還有一直梗在他心頭的榮陵案件,爲什麼至今也沒有定論?

    邱晁正怔怔地出神,表情也難免變得凝重起來,他身後的太監不免笑呵呵地提醒了一句:“今日宮宴是爲了慶賀公主出降,右相看起來怎麼不太高興呢?”

    邱晁一個激靈,當日邱承天還想過尚公主,如今已經鋃鐺入獄,這個節骨眼上萬不能再發生這樣的誤會。邱晁剛堆起笑臉,想說公公莫不是看錯了的時候,一擡頭便對上了陸詷的雙眸。

    陸詷輕輕一笑,端起酒杯衝着邱晁方向搖了搖。

    邱晁的表情好懸又沒有繃住,太子敬酒哪有臣子不喝的道理,或許以前的邱晁敢,但如今的邱晁早已失去那樣的底氣和膽量。他不是不知道手下的邱黨在慢慢地被這位太子爺剪除,可他自己都深陷泥沼無法自保已經顧及不了這麼許多了。邱晁仰頭喝下了那杯瓊釀,宮宴之上都是美酒,可這酒入口後便化作了一片苦澀,入喉之後彷彿化作一片刀片一路滑至肚中。

    安平的大婚又讓一些士大夫生起了勸諫之心,公主已經嫁了,這太子的婚事難道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難道太子就要真的和一個男人成婚?這虛無縹緲的相術之說,真就能夠靈驗嗎?

    這朝臣中絕大部分都是科舉出身,都是儒學弟子。大家一合計,覺得還是應當繼續勸諫,趁着皇上如今還未昭告天下。於是這一日朝堂之上又是出言勸諫太子應當擇一女子成親,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找準了入口,既不指摘太子也不說吳國公的不是,更不是說皇上此舉荒唐,而是將矛頭對準了羅一縉。

    羅一縉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有苦說不出,先不說他所說的都是真事,就算這是他編的,那位太子爺也不可能回心轉意的,諸位大臣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好在羅一縉畢竟還有一個欽天監監正的官職,玄學之說誰也說不好,這些朝臣的攻擊還算和緩。羅一縉並未迴應他們的攻擊,而是上前請奏:“啓稟陛下,臣夜觀天象,太子大婚一事須得儘快,早日定下吉日,祭告天地。”

    “哦?監正可算出了吉日?”

    “臣推演而得兩個吉日,可由陛下欽定。”羅一縉隨後說出了兩個日子,衆人譁然,皆是面面相覷,先不說後一個日子大約是半年之後,前一個日子竟然是半月之後。這這這這如果皇上選了第一個日子,那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一聽這兩個日子,衆臣紛紛出列表示了反對。有的是反對婚事本身,不過大部分的因爲還不清楚皇上的真實想法,所以只是表示半月後略有些倉促。

    陸兼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這纔開口:“所以諸位愛卿都認爲太子與吳國公的婚事應該定在冬月廿一?”

    誰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紛紛表示太子大婚乃國之大事不可草率倉促。

    陸兼見他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希望別的大臣去出這個頭,乾脆一錘定音:“那便依衆卿之言,太子大婚定於冬月廿一,將此事昭告天下。”

    衆人先是一驚,隨後又是一喜,皇上雖然說的是太子與吳國公成婚,可這聖旨若是不寫得那般明明白白,還有和迴旋的餘地。

    散朝之後,陸詷跟在陸兼的身後往御書房走,陸兼偏頭看了一眼兒子:“你可想清楚了?”雖問的是疑問句,但陸兼卻不得不服老,今日朝堂之上的情景幾乎都被陸詷料準了,就連羣臣的反應幾乎也與他所料相差無二。

    “兒臣想清楚了。”陸詷聲音堅定,“若天下之人不能真正認可此事,往後珣兒會面對更多人的詰難。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若真有那麼一日,我擔心珣兒會爲我所累。”

    “唉,朕清楚,朕本想着將此事攬在朕的身上,你們做個都不願意的戲便是了。”

    陸詷搖頭:“兒臣知道父皇的一片苦心,只是就算是做戲也只能瞞過一時,情意難藏,終究會被人察覺。而且還是那個問題,就算是衆人相信我們二人是被迫無奈成親,之後只會絞盡腦汁往兒臣後院塞人,若兒臣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安能夠放過珣兒?”

    陸兼沉默,只因陸詷所說的是無法避免的。若非此事難做,當年父皇也應當想要給沈總管一個名分的。

    “父皇老了,沒有你們有銳氣,你既然已經想清楚了,那便放手去做。”

    陸詷笑着反駁:“父皇哪裏老了?”

    卻只聽陸兼肯定地道:“朕老了,所以覺得京城炎熱難當,朕欲帶你母后去行宮避暑。”隨後陸兼轉身拍了拍陸詷的肩膀,“朕不在京城的時候,放手去做。”

    陸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雖然他也是計劃讓父皇母后暫離京城的,可他怎麼看都覺得父皇臉上的燦爛的笑容太過礙眼。

    次日,太子大婚的聖旨張貼在了京城中的大街小巷。人人都問誰是太子妃,可聖旨上沒有寫明,衆人也只能小聲議論,聽說是和那位剛封爵最年輕的國公爺成婚。說的人聲音不是很肯定,聽的人更是不信,怎麼可能呢?雖然聽說那位國公爺長得很是俊俏,可太子怎麼會和男人成婚。

    與此同時,另一則傳言也開始在京中傳播,就是羅一縉所說的相術之言——太子妃當爲鳳格龍相之人,而吳國公吳珣正是具有此百年難遇之命格之人,他與太子成婚則江山穩固海晏河清。這則消息傳着傳着就傳出了京城,以飛快地速度傳到了大昱各地。

    此時,京城中人都將此事當做笑談,茶餘飯後說上幾句,誰也沒有往心裏去。

    又過了數日,皇上上朝時宣佈要與皇后前往行宮避暑,太子監國,軍國大事皆由太子處斷。

    待皇上皇后至行宮避暑,時節已然入了夏,剛過了羅一縉算的第一個吉日,南方便傳來了災情——江陵大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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