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第 285 章 63·君臣博弈
    63·君臣博弈-君心多疑莫敢逆,曲線救國指明路。

    被派往各處的暗衛回報,其中一個暗衛回稟後遲遲沒有等到陸詷的迴應,他能感覺到主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暗衛心中忐忑:“不知可是屬下此次任務有何錯處?懇請主子責罰。”

    “擡起頭來。”

    暗衛一怔,將頭擡起,不過目光還是老實的注視着地板。

    陸詷摸了摸下巴:“你們最近訓練都往臉上訓練嗎?”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了,不止一個暗衛臉上帶了淤青。目前據他的觀察,暗衛中只有女孩子臉上沒有帶淤青,其餘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

    暗衛趕緊道:“是屬下武藝不精。”

    陸詷揮揮手讓他退下了,只是等暗一晚上來回稟邱府私兵搜索結果時,說完正事後陸詷又忍不住問道:“你把頭擡起來。”

    暗一一怔,只不過在暗一的臉上陸詷沒有看見任何的淤青。

    “最近暗衛營訓練很辛苦?”

    暗一雖然有些意外陸詷會關心這個問題,不過還是很誠實地答道:“最近訓練強度確實比從前大,不過從前暗衛疏於訓練心生懈怠,如今恰好加強訓練重立規矩。”

    “怎麼孤看都往臉上打呢?”陸詷還是將疑惑問了出來。

    暗一倒是清楚始末:“最近着重在練暗衛的反應能力,又恰逢京城局勢緊張,故而訓練時不便傷及手腳。”

    陸詷瞭然,確實有些道理,末了又好奇地問道:“都是怎麼訓練的?”

    “雙眼蒙布,男子先是拳腳攻之,待拳腳格擋無礙後以暗器攻之,女子則用沙包替代拳腳,若沙包格擋無礙後以野果攻之。”

    陸詷忍不住樂了出聲:“孤怎麼不記得你從前還會憐香惜玉了?母后可都同孤說了好幾次,你對暗七暗八太過嚴厲之事。”

    暗一一噎:“屬下確實覺得既入了暗衛營,若過於鬆懈反倒使她們丟了性命。不過女子面容比男子精貴,且這樣的替代辦法也不礙於訓練。”

    “沒說你做得不對。”陸詷笑着看向暗一,“只不過這訓練方法是你想出來的?”

    “集衆家之長,非屬下一人之功。”

    “那孤若想去暗衛營看看你們如何訓練的,可方便?”

    暗一沉默片刻:“主子千金之軀怎好踏足暗衛營。”

    “又不是沒去過,還是說你在暗衛營藏了什麼人?”陸詷語氣冰冷。

    暗一再顧不得尊卑,猛地擡頭,卻撞進了陸詷含着濃濃的笑意的鳳眸,霎時間有些懵。

    陸詷失笑地擺擺手,收斂了方纔的冰冷口吻:“下去吧,孤知道了。”隨意地一拍一旁堆積的奏摺,嘆道,“便是孤有心想去近日裏也是不得空的。”

    暗一悄然鬆了一口氣,可卻也拿不準殿下究竟知不知道,又知道了多少。

    ***

    搜捕邱府私兵進展得很順利,那個書生和那個被陳錦逸用淬了麻藥的暗器扎暈的壯漢應該就是這些人的領頭人。只不過兩個並不算對付,性格也大不相同,書生被抓後基本上就都交代了,只求活命。而那個壯漢卻是咬死不說,對邱晁是忠心耿耿。但是這不妨礙他們根據書生的口供將私兵擒獲並且起獲了大量了兵器盔甲。

    有些甚至烙有兵部的烙印。

    而從南郊的暗室裏搜出了大批的金銀財寶,據書生交代這些都是邱晁這麼多年的收受貪墨的錢財。也解開了他們抄家邱府時,邱府中沒有過於值錢的物件之謎,順便破除了京城之中說邱晁兩袖清風一心爲民的謠言。

    牆倒衆人推,樹倒猢猻散。自古便是這個道理,菜市口劫法場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以極快的速度傳出了京城,上到老嫗下到稚童,都知道邱晁是個私囤兵馬妄圖謀權篡位的叛臣。

    邱黨要完了,太子殿下的刀鋒已經明晃晃地對準了邱晁和他背後的黨羽。

    終於有人扛不住了,當陸詷收到第一封告老還鄉的奏摺時,脣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硃批一勾,準了。

    於是紛沓而至的請辭或是自請外放的奏摺飛向了陸詷的手上,陸詷僅駁了幾個人的奏摺,其餘的幾乎都允了。不到半月的光景,京城之中邱黨的人幾乎是死的死,下獄的下獄,散的散。而那些空缺的職位,陸詷很快便下達了新的任命,一羣年輕有朝氣的官員開始在朝堂之上嶄露頭角。而那些位高權重的位置也由一些剛正的老臣接任,短短十數日朝堂上下煥然一新。

    韓碭也終是鬆了一口氣,他生怕陸詷一怒之下將所有邱黨中人趕盡殺絕。只因他心中明白朋黨形成諸方都有原因,從前皇上能容忍並且藉由朋黨達到朝政平衡,而如今一方勢大儼然凌駕君權太子不能容忍,僅此而已。若不問緣由趕盡殺絕並非是明君之舉,但韓碭也知道若陸詷真要如此,普天之下恐怕無人能夠阻止。

    便是皇上也不能。

    只因西北大捷皇上命太子爲西北軍元帥,便是將西北兵權給了太子,西北軍精銳盤踞京師遲遲未回駐地。而更早的閩海之戰太子奉密旨出戰平寇,或許統帥閩地水師的虎符仍在太子手中。再到皇上命太子監國時,賜了蓋印硃批擬旨之權,又賜了滿朝鑾駕。此等權柄禮遇儼然遠超副君之權。

    羣臣本就覺得太子權勢過大,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又有邱晁制衡應當無事。可轉瞬間邱晁下獄,邱黨落敗,衆目睽睽之下以私兵行刺太子,是毋庸置疑的叛臣,便是百年後史書工筆,也不會有任何置喙的餘地。

    如今與其說陸詷是國儲副君,還不如說他已經位同國君,甚至權謀果決遠超今上。

    韓碭候在東宮外胡思亂想,還未將心中憂愁想明白時,李福便已出了東宮前來引他入內。韓碭跟在李福身後,心中又重新過了一遍等等要說的事,等反應過來後又不禁苦笑,他從前便是對皇上也沒有這樣的謹慎。

    李福將他引至書房,剛要通稟時,韓碭連忙拽着李福後退了幾步,輕聲道:“殿下今日心情可好?”

    李福好笑地看着這樣的韓碭,只道:“韓公折煞老奴了,殿下的心思做奴才的怎麼知曉?”

    韓碭猶豫了片刻,伸手似乎想摸點碎銀,但是他甚少幹這樣的事,動作有些猶豫生疏。李福眼神一瞟便知道他要做什麼,合手對揣於袖中:“不過殿下一向敬重韓公,便是韓公上疏爲殿下不喜,殿下定不會遷怒韓公。”

    “有勞公公。”韓碭想起出門前夫人的叮囑,還是將碎銀摸了出來。

    李福只當做沒有看見,躬身笑道:“韓公快請進吧,莫讓殿下等急了。”他浸淫深宮這麼多年,又是做太監的,自然不是什麼清高傲骨之人,但是他卻也知道東宮行走有些人的錢是不能收的。這也是從前沈總管提點過他的——罪人、權奸還有清官的錢銀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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