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最好的兄弟,是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能夠打下現在的地盤,打出名氣,是他們配合無間,相扶相依的結果。
然而,此時的兩人,卻像是失去了往日的默契。
一直以笑臉示人的笑面彌勒,面色沉重。而一向霸氣豪爽的牛銅則顯得有些扭捏。
“牛哥,這次的事,是不是沒這麼簡單您是不是有什麼情況隱瞞了”笑面彌勒給牛銅倒上了茶水,認真問道。
牛銅將茶杯捻在手上,似乎並不想回答。
那個杯子很小,是專門用於品茶的。牛銅附庸風雅,對茶道自然是一竅不通。他那粗壯的手指,拿起杯子就很奇怪,更不要說什麼品茗的雅緻。
“兄弟,你這是什麼話咱們兄弟誰跟誰我會矇騙你不成”牛銅將杯中茶水往喉嚨裏一倒,然後如此說道。
這麼點茶水,連潤喉嚨都做不到,牛銅覺得無趣。
笑面彌勒看了看大哥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雖然近些年養尊處優,神色尚可。然而,當年摸爬滾打之時,留下的傷痕和皺紋卻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明顯。
“牛大哥,咱們兄弟,過命的交情,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這件事,我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是,卻隱隱覺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別的不說,牛大哥,這麼多年,不管有多麼緊急,您可曾半夜召集過兄弟們如果那人真的只是一個小人物,您會如此緊張是否,您也覺察到了問題”笑面彌勒給牛哥續上了茶水,繼續問道。
牛銅眉頭一皺,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兄弟,我也不瞞你。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着古怪。所以我纔有些擔心。但是,究竟哪裏不對,我也不知道。”
“牛大哥您先彆着急。不管遇上什麼事,咱們兄弟一起扛”笑面彌勒說道。
然後,牛銅開始詳細敘述來龍去脈。笑面彌勒時而喜時而憂,他可是個聰明人,工於心計,看出來的問題肯定比牛銅要多。
而與此同時,他的那幫兄弟們已經各自開始了行動。
按照之前笑面彌勒的部署,手下的兄弟分成了四個部分。
最受信任和拳腳最厲害的,在牛銅家中守候。他們將牛家的別墅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別說被人打進去,就連一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甚至,就連下水道和屋頂,都有人守着。笑面彌勒確實將什麼都考慮到了。
第二部分,則是打探消息了。敵人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他們就算想要幹什麼,也是兩眼一抹黑。所以,他們要從錢歷的小弟們那裏,探得消息,以此來推算敵人的跟腳。同時,還要把金陵最近的風吹草動一一彙報,以此來判斷是否有人設局對他們不利。
第三部分,是看守場子的。牛銅如今,早已不是靠收保護費混日子的低等混混了。他們自己就有不少產業。賭場、ktv、迪廳,這些來錢快的行當,他也沒少幹。
當然,跟七大世家沒法比,他只不過是喫一點漏下來的湯水。七大世家也犯不着對付他。
但是,他知道,不管是誰,都不能無視這把刀
此刻,他的刀正在金陵的街頭遊蕩。夜色下,這些混混囂張跋扈,而又行色匆匆。
晚歸的上班族都在小心避開他們,生怕惹禍上身。
而讓人意外的是,巡捕司也不知怎的,居然沒有出來巡夜。
所以,今夜註定不會太平。
但是,有一輛全新的豪車,卻在衆人退避的時候,逆行
夜太深,此時在街頭閒逛的人,多半是有故事的。但是,抱着孩子去醫院看病的男子卻並非如此。
孩子突發高燒,半夜哭鬧。他驚醒之後便匆忙帶着孩子往醫院跑去。哪知道,卻偏偏遇上了這些混混。
若是平日裏,面對這些拿着刀的混混,他當然會很配合地將財物交出去。可現在,懷裏的是兒子,口袋裏的是看病的錢。
他已經急得跳腳,又哪裏肯在這裏耽誤功夫
於是,隔着老遠,他就退避了。如果可以,他還想繞兩條街。
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
“什麼人幹什麼的手裏的是什麼”一個混胡喊道。
半夜裏搶劫,還敢這麼大聲叫嚷年輕的父親一陣驚慌。然後,猛然發力,一路狂奔。
他想將這些人甩掉。畢竟醫院已經離此不遠。縱然是搶劫,也是見不得人的。何況,醫院還有保安。
“呵你還敢跑站住,再不站住,老子打斷你的狗腿”混混的頭目怒道。
見上面的大哥生氣了,做小弟的自然不敢怠慢。
當即,在金陵的街頭,展開了追逐戰。
年輕的父親拼了命地跑着,沒有一個混混跟得上他的腳步。
但就在離醫院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一個混混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向他扔了過去
“叫你站住還不站住,你怕是活膩歪了”隨後又來了一個混混。
這個混混將刀子在男子面前晃了晃,然後便是狠狠的兩巴掌。
他終於站不住了,摔倒在地。
先前的奔跑,令他氣都喘不過來。現在又連連受創,早已堅持不下去了。若不是掛念孩子,只怕他早就暈倒了。
但是,即便此刻脫力暈倒,男子依然小心護着孩子,沒有讓他摔到。
“大哥,這人應該不是吧。連打都挨不住,是不是找錯人了”見大哥已經過來,動腿的混混上前說道。
“廢話我不知道要你多嘴”這個性情火爆的大哥怒斥道,然後便是啪啪幾個耳光。
哪有上門尋仇還抱着孩子的看清楚狀況之後,小頭目也知道不是。
但,白白跑着這許多路,這些氣,總得好好發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