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秀姑跟着你到太子府去,到小皇子出生後再回來”

    “不好吧”

    本想拒絕奈何思牧的表情太過嚴肅,讓思華年一句話卡在喉嚨上愣是沒勇氣說出來。還好只是幾個月而已,也好秀姑去了太子府,自己辦事就方便多了。

    這下不用偷偷摸摸的去找秀姑,還得看秀姑臉色了。一個小小的奴婢,就因爲是孃的陪嫁丫頭,跟了娘有些年頭就倚老賣老。

    回來這麼一趟,得了這麼一個對別人來說都是好消息卻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的壞消息。如願以償的把秀姑帶走了,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下午離開的時候,秀姑帶上包裹跟在他們身邊。也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秀姑也不在冷着臉對她。一路上寸步不離,比碧兒還跟的緊。

    “小姐回去了吧,這外面太冷了當心着涼”

    思牧已經進去多時,就剩下她們主僕兩站在這瑟瑟寒風中。可是思牧進去時看向小姐的眼神中那一點兒難以讓人發現的關切,果兒看的清清楚楚。

    她是老爺特地安排到小姐身邊的,別人不懂老爺對小姐的關心可是她懂。

    “走吧”

    “小姐,老爺讓你到他書房去一下”

    “現在嗎”

    “是”

    “知道了”

    思華年剛走,他這個時候找自己去想說什麼。

    “爹”

    冷冷清清的地方,還好思牧的書房一般時候她也來不了。這裏太過清靜了一些,來到這裏總是讓她莫名緊張。

    “坐吧”

    “謝謝爹”

    果兒上了茶便被思牧叫下去了,父女兩安靜的坐着。

    找了自己過來,爲何又不說話呢,總不會是那管家騙她的吧

    “爹找女兒過來可是有什麼要吩咐的”

    “沒有”

    “既如此,我就不打擾爹爹看書了。”

    “不急,我還有話要問你”

    有話要問又一直不開口,什麼話這麼難以啓齒。能讓一國之相如此,自己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你今年也是十六了吧”

    “是”

    她與思華年相差不了幾月,思牧不是應該很清楚嘛

    “如今府上沒有主母,你的親事你自己作何感想,心中可有何時的人選。”

    “女兒鮮少在外走動,對各世家子弟都不是很瞭解。”

    “這樣”

    尹然喜靜這個他知道,只是論起年齡她已經不小了。姑娘家一般十三四歲就開始相看人家,如今思華年嫁給太子有了小皇子,地位也算穩固了。

    看到尹然替思華年高興,他纔想起這個女兒也不小了。尹然的身份,他需要好好斟酌一下。她自己沒有心上人最好,省了許多麻煩事。

    “爹,女兒有句話想說”

    “說吧”

    “自古以來男婚女嫁,可是也有很多選擇獨自一人。雖說會有孤獨寂寞卻免去了許多愛恨情仇,求得一份難得的安寧。如果可以,女兒想請爹爹成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爹能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有那麼一個人願意與我攜手到老,我自不會拒絕這個緣分。如果沒有,我寧願終身不嫁也不想去過那怨婦的生活。”

    她想說的思牧應該能聽懂,她不想像她娘那樣,一輩子都活在等待與離別之中。紅顏易老,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等去了自己最美好的年華。

    不值

    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過,就像現在這樣。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雖然她不會但她有決定的權利。她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因爲沒人會管束她太多。她喜歡的,厭惡的東西可以隨意處置。因爲那是她的

    “一個人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思牧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奈,不知道是因爲年齡大了還是身邊沒有了束縛,思牧看起來比以前真實了許多。可即使如此還是改變不了她娘守了這十多年活寡的事,男人可以有很多選擇可女人只有一個。就算有人給她一個相守一生的承諾,她也不敢去輕易答應。既然如此何不一個人待着,這麼些年娘不就是一個人過了一輩子嗎

    “我知道,可也不算太差。”

    最後不管思牧如何,尹然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爹爹怕我連累這丞相府,我可以立刻離開,去莊子上陪着我娘了此殘生足以”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嗎”

    “不過就算是,也沒關係。我不會在意”

    書房裏又恢復了安靜,父女兩誰都不再說話。尹然有些怕,怕她這個父親把她許給一個陌生的人。就像對思華年一樣,不管你心中作何感想,給予你的路始終是別人安排好的。

    “爹爹可還有什麼吩咐,沒有女兒就不打擾爹看書了”

    “去吧”

    “謝謝爹”

    “嗯”

    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她怎麼能說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來。還有這個諾大的丞相府和自己這個親生的父親,她怎麼能說丟棄就丟棄。她那眼神中的冷寒和話中的絕情,比起他來毫不遜色。

    還好,思牧知道尹然是和他一類的人。如果不是有人犯了她,她從不會去主動招惹別人,只是她也不會再給任何人可以傷害她的理由。

    “小姐,老爺指責你了嗎”

    “沒有,怎麼這麼說呢”

    “小姐從裏面出來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果兒,我不想呆在這裏了”

    “哪裏”

    “這個丞相府啊”

    “可這裏是你的家,老爺他”

    “爹爹他才三十多歲,還可以續絃啊。”

    是啊思牧如今正值壯年,又是一國之相。論身份地位、學識相貌哪樣又能差了去,他只要願意只怕這想要做相府主母的女子大把的有。

    而自己當初爲了一份父愛被矇蔽了心智,想盡一切辦法的進了這個牢籠一樣的地方纔發現一切和自己所想可謂是天差地別。

    那時好不容易進來了,如今卻又極力想要離開。兜兜轉轉還是想要回到原點,可笑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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