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抿了下脣,夜景辰問起她剛纔的怪異情緒,她只能敷衍過去。.xcmxsw.
“沒事,大概是瀕臨死亡了一次,所以有些不正常了。”
夜景辰看着她的眼睛,“你方纔抱我……”
蘇七張了張嘴,望了他一眼之後,又迅速錯開視線,“我就是害怕了,當時房間裏只有你一個人,我除了抱你還能抱誰?”
“你還想抱誰?”夜景辰眉頭一蹙,對於她剛纔出口的那幾個字十分敏感。
蘇七的腦子壓根轉不過彎來,爲了避免讓他繼續問下去,她‘哎喲’了一聲,捂着腰側的傷口裝死。
果然,夜景辰剛要打翻的醋罈子立刻重新密封閉好,擔心的擡手覆到她的手上,與她一起捂着仍然出血的傷口,而後朝駕車的無影吩咐‘再快一些’。
很快,馬車駛到王府。
夜景辰抱着蘇七入府,無影則去桃園叫顧隱之。
蘇七腰上與腹部的傷都很深,那黑衣人雖然替她處理過,但她被摔開的時候,又讓傷口重新裂開了,再加上一路流血不止,她這會子體虛到了極點。
進入松園,她一眼便看到坐在門外臺階上的小七。
他眼睛紅紅的,小臉上全是擔心。
白嬤嬤一直守在他身邊,生怕他做出什麼傻事,所以不敢離他太遠。
見到夜景辰抱着蘇七回來,小七騰的一下站起身,擡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蘇七原本平緩下去的情緒,霎時又如同開閘的水,控制不住的瘋涌而出。
她示意夜景辰放她下去。
夜景辰被她的眼淚一刺,頓時鬆開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她朝小七迎過去……
蘇七蹲下身抱緊了小七,而後嗚咽着說出一句,“對不起。”
她以前無數次想過要把他推開,要劃清他們之間的關係與距離。
可她從未想過,他是她的兒子,是她與夜景辰產生感情之後的結晶。
“小七,對不起。”
“孃親。”
小七也在哭,卻是因爲開心而哭,所有人都說他孃親死了,可他一直相信,他孃親是絕對不會死的。
蘇七聽着小七的哭腔,心都要碎了。
兩人抱了好久,也哭了好久,直到顧隱之趕過來,蘇七才進入寢殿躺到牀榻上。
她這才覺得身體很虛,傷口裂開之後一直都在流血不止。
顧隱之將雪芽花和入了藥膏裏面,謹慎的替她上了藥之後,才凝重地叮囑她,“你這傷至少也要躺上三日,待傷口開始癒合後再下地。”
蘇七也意識到了傷口的嚴重性,還未待她開口,一直守在身邊的小七便拍着胸脯接下話。
“我會一直盯着孃親的,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牀榻。”
蘇七乾咳了一聲,這纔看向一側的祝靈,“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祝靈搖搖頭,“我沒事,是我又沒保護好蘇姑娘。”
蘇七朝她笑了笑,“胡說,你保護了一船的人呢,若沒有你去送消息,那一船的人都會生死不明,再且,我現在也好好的回來了,所以你不許再自責了。”
“我就說了,蘇七怎麼可能會怪你?”顧隱之故意朝祝靈靠近過去,想牽牽她的手。
哪知道他才起了賊心,祝靈已經避開他,對蘇七說了一聲‘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
整個寢殿裏便只剩下了三人。
夜景辰看看粘着蘇七不願離開的小七,只能極力壓下想將他趕出去的心思,朝蘇七道:“你好好休息,我外出調查。”
蘇七這會子眼裏只有小七,想好好的抱抱他,彌補他缺失這麼多年的母愛。
她連看都沒看夜景辰一眼,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個‘嗯’字。
夜景辰霎時有些不想離開,竟無比的嫉妒自己生的好兒子,想取代他的位置,做離蘇七最近的那個男人。
但理智終究還是佔勝了他。
他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不捨的離開松園。
蘇七讓小七躺到牀榻上來,任他枕着胳膊。
小七窩在她懷裏,儘量小心的不碰到她的傷口,“孃親,你疼不疼啊?我給你吹吹好不好?”
“不疼。”蘇七親親他的頭髮,“有你在,我哪哪都不疼,倒是你,昨日是不是被嚇壞了?”
小七先是搖頭,而後又乖乖點頭,“是被嚇壞了,我看到有人要害孃親,可我又沒辦法去救孃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孃親消失在紫心湖裏。”
蘇七不禁一陣心疼,好生的安撫了他一會,讓他把昨天憋在心裏的情緒全都發泄出來後,這纔看着他黑溜溜的眼睛問他。
“你自懂事以後,最想與孃親一起做的事都有什麼?”
小七的眼睛一亮,“所以,孃親是想要與我一起做麼?不管什麼事都答應麼?”
蘇七被他眼裏的興奮之光刺痛,這麼多年來的虧欠,令她實在沒有拒絕他的勇氣。
“嗯,只要是你想與孃親一起做的,不管是什麼,孃親都答應你。”
小七認真的想了想,而後掰着小指頭開始細數,“我想與孃親還有父王一起睡覺,想要孃親替我與父王做衣裳,想要孃親與父王一起帶我外出遊玩,最好是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還想……”
他想做的事,每一件裏面都有孃親與父王。
蘇七聽着聽着,心裏愈發的不是滋味。
雖然小七表面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但從他的話裏她能聽出,他渴求的不是單純的母愛,而是一個圓滿的家庭。
小七把好多件事都說完了之後,渴求的迎上蘇七的視線,有些可憐巴巴的開口,“所以孃親,我想做的那些事,你真的都能答應麼?”
蘇七連想都沒想,乾脆的點點頭,“都答應,不管你想做的事有多少件,孃親一件一件的幫你完成。”
小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確定的問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他樂得差點滾下牀。
最後,他摟着她的脖子,“那今天晚上,我們便與父王一起睡好麼?”
蘇七這才反應過來,他提到的想做之事裏面,竟然還有這麼……可怕的一條。
她的耳根子迅速竄紅,連帶着向來病態白的臉上,也浮起了兩團紅雲。
“我……我還傷着呢,你總得等我傷好了再說。”
小七懂重的點點頭,“那便說好了,孃親的傷一好,我們便跟父王一起睡。”
蘇七:“……”
她有種自己挖坑自己跳,順帶還把自己埋了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