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姑娘不明所以的看着蘇七手裏的東西，“不過是片茶葉，姑娘怎麼就能認定與我有關？”
蘇七失望的搖搖頭，“這的確只是片茶葉，卻是御貢的茶，尋常百姓壓根接觸不到，而你昨天在驛站的時候，曾經失手打翻過一杯茶，茶葉定然是那會落到了你身上。.bokan”
醜姑娘還想再辯駁。
蘇七直接打消她的念頭，“你莫非想說，是去圍場的某個人，特意跑來偷了老先生的書？別忘了，偷老先生書之人，接連偷了兩年。”
她把兩年的字眼咬得很重。
醜姑娘動了動嘴，終於還是頹然的垂下了頭。
“千雅，是不是你？”老先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父親是我的同窗，他逝世前託我照料好你，若你想看什麼書，儘管來借就是了，爲何一定要偷？”
醜姑娘咬住了脣，好半晌才嚅嚅出一句，“我……我錯了。”
“你……哎！”老先生想訓斥幾句，卻只剩下了一聲長嘆。
蘇七看向老先生，“偷書一事，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眼下，我想借你的書房用用，還有幾句話要單獨問她。”
老先生點點頭，失望的離開。
祝靈也帶上小七到外面去等。
一時間，書房裏只剩下了蘇七與醜姑娘。
醜姑娘明顯地開始有些侷促不安起來，一直垂眸不敢跟她有眼神上的接觸。
“我聽說，莊堅白以前救過你一命？”蘇七睨着她。
醜姑娘這才擡頭迎上蘇七的視線，“是……是這樣的。”
“爲何你剛纔說與他不熟？他對你可是有着救命之恩呢。”
醜姑娘的眼底劃過一抹慌亂，“我……我已然感激過他了，他也與我說過不足掛齒，所以，他只是救了我一命，卻與我再沒有任何瓜葛牽連。”
蘇七蹙了下眉，醜姑娘的這個解釋，似乎也說得過去。
不過……
她總覺得醜姑娘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姑娘，若你沒有什麼事，我我……我便走了。”醜姑娘重新垂下頭，“我會將拿走老先生的書全都還回來的。”
蘇七抿抿脣，沒再多問她，而是讓她離開。
她只是偷了書，與姦殺案卻沒多大的關係。
畢竟，姦殺案的兇手是男性。
醜姑娘離開後，蘇七纔將書房門合好，準備去下一個地方查查莊堅白。
老先生恰好也走過來鎖門，連連對着蘇七搖頭嘆息。
“千雅那孩子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家中接連出事，她的臉又毀成了如今的模樣，所以，她的舉動與性子便越來越古怪，大概是家人離世於她而言，打擊太大了一些。”
蘇七不由問了一句，“她家裏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老先生點點頭，“一個人守着諾大的祖宅，也不肯賣掉換間小的。”
蘇七跟老先生告了辭，帶上小七他們離開學堂。
一個下午，他們都在走訪莊堅白以前常去的地方。
然而，什麼收穫都沒有。
莊堅白失蹤得沒有一絲預兆。
蘇七去了趟縣衙，讓朱縣令專注調查與幾個受害者結過怨的人。
因爲受害者都是嘴厲長舌的人，這條線索調查起來並不輕鬆。
他一臉的頹敗，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熱的，臉上不停的滲出細汗。
“蘇統領，下官查了所有與死者結過仇之人，可大多數都是婦人家，壓根沒有一個可疑的嫌疑人。”
蘇七細緻的問了他過程，又看了與幾個死者相關的人員名單。
的確，名單上面極少有交叉出現的對象。
而且，所有人都是女性，沒有男性。
兇手既然能在施虐死者後留下那種東西，說明他只能是男性。
這時，祝靈從外面走進來稟報，“蘇姑娘，昨天學堂的老先生來了。”
蘇七擡眸看過去，只見老先生的神色有幾分緊迫，手裏還抱着幾本書。
老先生到了近前，先行了禮後，纔將手上的書放到桌案上。
“蘇大人，這是千雅今日送回來的書，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便趁着她去莊項家裏幫忙，將書帶來給蘇統領瞧瞧。”
蘇七讓他先坐下，她隨手拿過一本書翻了翻，“這些書是哪裏不對勁？”
老先生沒坐，而是站着挑了幾本書出來，“這幾冊書，分明不是我原先的那幾本，因爲我當時在看這幾冊書的時候，有感而發的寫過一些詩句在上面，可這幾冊書乾乾淨淨的，分明不是我的。”
蘇七將老先生挑出來的書，仔細檢查了一遍，果然，上面什麼痕跡都沒有。
老先生又拿出另外一本書，翻到最後一頁的書封處，將原本看起來是一張紙的書封，小心撕開一個邊角，然後分開成兩頁。
下面那一頁驟然露出兩個血色的字：幫我！
老先生解釋道：“這冊書的特別之處，便是書封有兩頁紙，我原本只是想檢查一下，這冊書是不是我的那本，卻發現了這兩個字。”
蘇七皺着眉頭，把書冊拿在眼前看了幾秒，“老先生可識得這字跡？”
老先生點點頭，“怪就怪在這處，這字跡，分明是堅白的。”
蘇七的瞳孔瞬間放大，“莊堅白？有沒有可能是他以前借過老先生的書，而後留下的？”
老先生搖搖頭，“這冊書我寶貝得很，除了自己翻閱之外，還未曾借給過任何人。”
蘇七盯着書封上的兩個求救字眼，這些書既然是醜姑娘送回來的，那莊堅白的失蹤，難道與她有關係？
她把書還給了老先生，囑託他不要向外透露這件事，見到醜姑娘，也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老先生一口答應了下來。
送走老先生後，蘇七與朱縣令，帶着祝靈跟小七，一起朝莊項的家裏而去。
他們的目地並不在於莊項，而是要找在他家裏幫活的醜姑娘。
到的時候，醜姑娘正好將幾個菜炒好了，因爲明天即是出殯日，莊項的家裏多了不少的人。
見到蘇七他們，醜姑娘不安的放下手裏的木桶。
“姑娘，我……我已經將書還回去了，老先生也說不追究我的責任。”
蘇七點點頭，“我來找你，不是因爲偷書之事，上次我不是說過，想給你看看臉的麼？”
醜姑娘下意識的朝朱縣令看過去一眼，眼底迅速閃過一抹警惕。
蘇七示意了朱縣令一個眼神，朱縣令立即假意去問莊項的話，藉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