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溫陽非好路自知 >第三十六章 幹事時得悠着點躲人
    第二日,暴雨,微涼。g港,梅島運輸大型商貿貨物的海港之一。說起此港有一段轟動的故事也是震驚過世界的。它是梅島大大小小三十多個海港裏唯一一個非路家管理的海港。它直接受到熾蘭帝都的世界商業管理部門實時監控操作。能夠從此島出貨,進貨的都免受路家監察。畢竟勢力大到能得到世界帝都許可的必然不簡單。暴雨似乎小了些,水濺落彈起如敲響的樂章聲聲有律,靜觀之下,水亦融大千世界。昨夜從鬼街運到此港的貨物由巨大鋼絲封存,整整十大箱。“轟隆隆”並非雷聲,而是海港上巨大機械搬運貨物到巨型輪船開頂貨倉時發出的聲音。有雨就難免麻煩了些,二爺淋着雨站在鋼鐵架起的空中樓道上。他清冷着神色,看着器械手臂將貨物擡起,平移至港口輪船貨倉再放下。他非是要親眼看着才能夠安心的。“爺,爺您也不帶把傘。”這時,周許也上了樓道,打開傘爲二爺遮住了雨。“溼都溼了,打什麼傘。”他揮手,讓他退下。淋雨挺好的,舒服。“爺您的手臂還吊着呢。”周許嘆息,二爺做起事來一點都不顧及身體。二爺低頭看了一眼吊着石膏的手臂,無語。好像不能碰水,哎呀,真麻煩,溼都溼了。“給他打上。”突然一道清淺的聲音傳來。周許立刻上前給二爺打上傘。二爺偏頭看上來的溫亭,不免得皺眉說:“雨涼,你上來做什麼。”溫亭撐着傘,倒扣手,穿着大衣,臉色倒是有些紅潤。這就算是夏日裏,一旦有雨,他也扛不住而着冬裝,但好像厚了些。“我快成熱狗了。”溫亭竟打趣着。二爺挑眉,服了這病秧子。“二哥,接貨的是黎家大房二公子嗎”溫亭轉眼去看巨型輪船放下階梯搭在地上讓人上船。那邊要接些技術人員去安貨。二爺嗯了一聲,看着階梯口,沒有什麼表情,似乎漠然。溫亭也沒說話,他知曉有些事不必拿明面上,心裏有數,不約而同往目的而行就好。只是溫亭還有些不明白,他又轉移視線去看下面正對着輪船的人問:“二哥,那女子是誰”二爺瞥了一眼,不鹹不淡地說:“棋子。”溫亭哦了一聲,倒是好奇。他剛纔上來之時路過那女子身邊,她身上散發着淡淡梨花香,他也就微偏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久了些,停留在心上久了些。那女子撐着傘,擡眼靜靜地看着港口的機械運行,沒有表露新奇,但是她確實是看癡了的。說起來,蘇月一覺得自己有點丟人,因爲聽說二爺送貨的地方是g港,她也就來了,想見見世面。害,她哪裏想得到會是這麼大的貨,她昨晚要是答應要了,這些不都是她的了嗎。雖然她也不知道二爺說的是真是假。或許是開玩笑的,就等蘇月一答應了,他好嘲笑她。這時她注意到上方有視線,她也就擡起傘,往二爺那邊看去。正好和二爺看向她的視線撞個滿懷。二爺眼神微動,忍住一時的惻隱之心移開視線。昨天這丫頭還和別人洗鴛鴦浴呢,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有些氣呀。“下來,我找你說會話。”蘇月一卻及時輕輕開口,脣語明顯。還好二爺注意到了,他有預感這丫頭會說話,可他回了一個意思:“不下。”蘇月一立刻拉下臉,瞪他。二爺冷哼一聲,撇開視線得意。它得冷落這個女人,昨晚說話還是太寵着她了,不能讓她覺得自己好欺負。好,很好。蘇月一握拳擡腳就往樓上走。他不下,她就上去。“呵呵,二哥,那女子真好玩。”溫亭不動聲色地將這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裏,不禁說出大實話。“哪裏好玩了,潑婦一個。你等會閃開點,怕你濺到血。”二爺翻白眼,不過倒是有些竊喜。這丫頭自個上來了,等會肯定好玩。百香果一個果然,蘇月一走上來的御姐範特強悍,彷彿自帶bgm,撐着傘,腳下生風,走出了大佬的氣勢。她走近後越過弱美人溫亭,給了二爺一腳。二爺被她踢地歪倒身子,踉蹌了幾步。特賤地就說:“有本事你把我踢下去。”“你以爲我不敢”蘇月一擡高下巴,霸氣挑眉,擡腳欲再行兇。二爺鄙視她一眼,走遠點站定。千萬別以爲他這是不和女的動手,溫亭看得清楚着呢。他二哥此時有點委屈,那幽怨小表情,令人匪夷所思,殺伐果斷的二爺怎麼變這樣了。“嘿嘿,蘇小姐。我家爺昨晚沒睡好,有點起牀氣。您別介意。”周許跟着二爺走遠給他打傘,倒是機靈地解起了圍。“是,沒睡好,得絕症了能睡好嗎”蘇月一嗤笑,拿梗說事。二爺聽着嘴角抽了抽不說話。周許訝然,看看蘇月一,又看看二爺,然後就和出喪了一樣,扒拉着二爺的衣服問:“爺,您,您咋了咋得絕症了。”二爺更是抽嘴角,冷言冷語回答說:“是,明天就死的那種。”“正好我認識一個道具組訂做的棺材不錯。你要是需要的話,我送你一副。”“蘇小一,我死也拉你陪葬。”二爺頓時開吵。蘇月一切了一聲回懟:“放心,你個老王八蛋一定比我先走。”“能忍嗎”二爺氣急,指着蘇月一,問周許,問溫亭,也沒等他們回答就吼,“死丫頭,老子總有一天弄死你。”“哎呦,我好怕,”蘇月一冷淡着臉哎呦一聲,“二爺你也不想想在弄死我之前,你會被多少人弄死幾次。”“哼,你就仗着後臺硬吧你,遲早喫虧。”二爺大聲冷哼,十分沒好氣地往另一頭走。蘇月一看他走了,不禁垂下眼簾,不明情緒。他其實說得很對,她就是仗着出了事,自己前面會有很多人替她擋着,她才如此放肆。說不定有一天會把自己搭進去,粉身碎骨呢。但事在人爲,身邊的人都半真半假演戲,爲何她不能賭一次。人生就如賭局,對一步千秋萬代,錯一步滿盤皆輸。溫亭站在蘇月一側後方,她細瞧着這個女子的背影。她挺高,扎着丸子頭,穿着簡單的碎花襯衫,平直小巧的肩,魔鬼般的細腰。穿着鉛筆褲,勾勒出她筆直修長的腿,身材讓人賞心悅目。蘇月一沒有注意到溫亭看她,反而是注意到有一道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去尋找,眼睛一凜對上了那個在輪船上小艙門口的人的眼睛。那人坐在輪椅上,身後是兩個軍人昂首挺胸跨立背手,軍姿英發,十分肅穆。他的眼神很冷,凜冽成冰彙集一道刺人的視線直直盯上她的臉。蘇月一不免得歪頭微挑眉,回以他一個“小樣,再看眼睛都掉了”的眼神。但那人明顯啓脣呵了一下,薄涼的面色帶着不屑。他在如此之高的地方俯瞰以下,縱然是坐在輪椅上,那獨特的貴氣讓人視他爲尊。蘇月一沒再看他,她只是心裏頓覺有些熟悉而已。她竟是覺得那個人與墨辰悠有幾分相像,但墨辰悠比他收斂情緒,這個人顯現的完全就是位高權重的氣質。那人移開視線落到走下空中樓道,對他吹了一個口哨的二爺身上。他們相隔甚遠,可二爺就是要調逗一下他。不過他也沒生氣,搭在輪椅上的手比了一個槍的手勢對二爺嘭了一次。二爺立刻裝模作樣心梗了一下,然後恢復正經。得,又一戲精偉大誕生。溫亭看二爺和那黎家大房二子的互動真像小孩子,他不免得淺笑出聲。蘇月一白眼飛過去,剛纔還冷死人的人遇到二爺就變這樣,沙雕真的會傳染。不過事情沒那麼簡單,貨物差不多搬空的時候,港口外似乎發生了爭執。蘇月一注意到下面右邊集裝箱後牛逼哄哄行駛過來了三輛機車。帶頭的傢伙穿着熒光綠的雨衣,帶着炫酷的墨鏡,單手騎車,單手扛着一把衝鋒槍衝到了輪船前空地處。他停下車,拿着衝鋒槍掃了一圈底下的工作人員,吊兒郎當地喊:“持令檢查,都他麼給我停下。”蘇月一扶額,轉了個身,用雨傘擋着自己,一臉無語。怎麼哪哪都有他,這貨放着好好的公子哥不做,天天干危險的事。“樓上的,給我下來。別以爲你轉個身,我就不認識你。”然而言蘇予的餘光就瞧着左邊頭頂上空中樓道的女娃娃見到他就轉身躲。蘇月一納悶,他還更納悶呢。他哪哪都在,這女娃娃怎麼也哪哪都趕趟得,蘇月一撇脣回身也不掩耳盜鈴了。她對言蘇予做了一個鬼臉,懶懶地單腳撐地歪着身子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言蘇予切了一聲,給了她一個“等會事完了再收拾你”的眼神就幹正經事去了。二爺正好下去了,他迎面就朝言蘇予走過去,周許趕緊跟着打傘。“呦,我們言大公子是拿着誰的雞毛當令箭呢來這檢查”“孟聞舟,你還別不信,我就是拿着雞毛,今天也得查。”言蘇予單腳撐地,手伸進雨衣裏掏掏,掏出了一張a4紙甩了甩,拿在跟前念起來,“咳咳,我黎信知身爲熾蘭帝都商管高閣本是要權衡世界商業貿易,不能有一絲懈怠。但前幾天喝醉酒,不小心被某某某糊弄開了一張梅島g港通行證,今早得知出港貨物疑似違禁,實在有愧有罪。爲防萬一,故特許路家派軍嚴查,不得有誤。被查者不得反抗,否則就地處決。”言蘇予讀着還真有那麼一回事的樣子。二爺邊聽邊皺眉,加快腳步朝言蘇予走去要看他手裏的紙。如果這是真的,應該不會只是這麼簡單就讓人來查。至少要向接貨的人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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