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這次沒有念多久,最多天完全黑下來,兩個多時辰罷了,因爲他察覺到倆人緊黏在一起的背部有一絲鬆動。

    神念第一時間往小天地裏探,雖然還是失敗了,小天地並沒有開啓,不過和小姑娘的羈絆已然逐漸消失,可以走了。

    微微偏頭看去,小姑娘還陷在無我無真的境界中,一點知覺都沒有。

    所謂無我無真便是完全沉浸在其中,拋卻外界的一切,專心致志,如此修煉的才能快,一般情況下修士雜念太多,很難進入這種狀態,但她

    不知道是先天之體起的作用,還是心靈過於乾淨單純,所以基本上每次打坐都會闖入那種玄之又玄的冥想世界。

    天道追在屁股後面餵飯的人,果然不一樣。

    雲浮停內真元的運轉,操控着結界朝下飄去,順着小姑娘來時的氣息,一路送她到地面上。

    那處溫泉的旁邊,她的同伴還在裏頭活動,給那些枉死的人挖坑埋墳。

    因爲人數太多,他們一直挖了兩天,看着還要挖一段時間的樣子,足夠她醒來去找他們,不會錯過。

    遲疑了片刻,在她身上打上印記。

    突然和她背靠背黏在一起,定是有原因的,再加上先天之體

    雲浮秀眉微微擰了擰,還是沒想好如何安置她,正好他要去調查一下天氣異常的原因,趁着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一下吧。

    雲浮伸出手,雪還沒停,沒一開始那麼大,也不小,點點雪花落下,堆積在他手心。

    他眉頭蹙的更緊,還是一股子邪夕的氣息,很濃很濃。

    絕對不是偶然,他要確定一下是不是邪夕使了什麼手段又從他手中逃脫,亦或是他的同伴。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絕對不會和鳳玩,所以邪夕的同伴八成也是個混球。

    他眼裏最是容不下沙子,既然碰着了,便絕沒有放過的意思。

    雲浮收了結界,砰的一聲,原本立在結界裏的瓶子倒了下來,從手帕裏滾出,和瓶子一起的還有一顆棗。

    瓶子和棗自然都是背後小姑娘放的,一直都在腳邊,他中途去了結界,但是那小姑娘屁股下還有兩個蒲團,所以只去了上半部分,下半部分依舊罩着,託瓶子和棗只是碰巧,沒叫瓶子和棗掉落。

    瓶子是他的,裏頭僅剩下一顆辟穀丹,他沒打算要,那個棗

    他眯起眼,將那棗拿在手裏,果然,一股子熟悉的氣息

    寶妤睡的很香,隱約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她的眼睛彷彿能透過自己的皮肉看向體內,一股股的氣順着血管不斷奔走,有流水的聲音時不時傳來,她宛如置身仙境,渾身上下一陣舒坦。

    然而沒得勁多久背後突然一空,閃了她一下,腦袋磕着,把她驚醒了。

    寶妤揉了揉後腦勺,勉強睜開眼去看,第一眼是灰濛濛的天空,月亮褪下,清晨的霧氣瀰漫,已然有了大亮的趨勢。

    她打個哈欠,從地上坐起來,身上的披風瞬間滑落,寶妤暫時沒管,手撐在地上,感覺觸覺不對,摸了摸,才曉得底下盡是石頭和沙子,還有些落葉。

    難怪這麼難受呢。

    等會兒,好像哪裏不太對

    寶妤猛地一驚,渾身睡意瞬間沒了,回頭瞧去。

    果然,仙人不見了。

    去哪了

    走了嗎

    什麼時候走的她居然完全沒有感覺,睡的這麼死嗎

    寶妤撓了撓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她平時不這樣的,尤其嫂嫂沒有摸摸她的腦袋給她梳頭,她可以幾天不睡覺,但是碰上仙人完全亂了。

    仙人一念那個經她便情不自禁睡了過去,而且頓頓很香,連夢都少做。

    奶奶說在陌生人面前睡覺很危險,會被偷錢或者對她做些不利的事,她都拋在腦後了。

    寶妤不禁有些沮喪,從地上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發現自己現下活蹦亂跳,沒有一點毛病,看來仙人不是奶奶口中的壞人,她睡着了也沒有對她做甚麼。

    寶妤放心了些,撿起地上的披風剛要去找寶弈,眼角餘光突然瞥見地上被帕子抱起來露出一角的瓶子,是仙人的。

    仙人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如何,沒有拿走。

    寶妤矮下身子連同帕子一起撈在手裏,打開帕子發現裏頭只有小玉瓶,她的棗不見了。

    掉到哪裏去了

    寶妤四處去找,厚厚的一層樹葉裏,泥巴里都扒拉了一遍,沒有瞧見,不死心,又檢查了一遍帕子,還是沒有,心中不禁開始嘀咕,難道被仙人喫掉了

    那仙人可真是靦腆啊,比她臉皮還薄,別人給她甚麼東西,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喫,一般都等回了家,瞧不見那人了才喫。

    仙人肯定也是不好意思當她的麪食用,所以打算帶回去沒人的時候享用。

    寶妤心情突然大好,仙人幫了她不少,她能幫到仙人,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寶妤仰着嘴角將玉瓶子重新用手帕包起來,準備先放着,如果下次遇到仙人,就把玉瓶子還回去,裏面應該還有一顆糖豆。

    她打開看了看,果然還在,仙人可真是粗心呀,棗子都拿了居然忘記了這個。

    還有他的披風,那披風大了很多,寶妤披上試了試,拖了很長的地,一走地面上的樹杈和葉子盡數掛在上頭。

    看來仙人比她高了很多很多。

    瓶子忘了也就罷了,這麼大的披風也忘,就仙人這記性被她奶奶知道了肯定扒了褲子狠揍。

    就像揍她一樣。

    她就沒少捱揍,奶奶說做錯了就要老老實實認錯,然後等着挨罰。

    仙人一身的毛病,要是跟她一個奶奶肯定捱打挨的比她還多。

    寶妤將手裏的玉瓶子再度包好,塞進懷裏,那披風不曉得該怎麼辦

    太大了披着不合適,抱着也很重。

    “要是小一點就好了。”

    身上披風突然光芒一閃,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了許多。

    寶妤眨眨眼,總覺得似乎有甚麼打開了。

    “再小一點”

    那披風登時再度往小的縮了些,一開始拖地,後來蓋住腳面,現下在腳踝處。

    寶妤望着小了許多現下正合適的披風,只覺得過於神奇,要是寶弈知道了還不驚訝死

    說起寶弈,她想起來,消失了兩天,不曉得寶弈有沒有傷心難過哭鼻子

    峽谷的深處,溫泉裏頭,寶弈正和大家坐在一起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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