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對於這個答案，傅玉也並不意外。
前面白澄夜說偕月是自己人時，傅玉就猜到了，若黎多半沒死。不然，以偕月跟若黎的關係，如果他殺了若黎，偕月就不可能成爲“自己人”。
“那她現在在哪裏？”
傅玉讓重熙進二重妖塔去仔細搜尋，他找了好幾天，沒查到什麼，反倒摸到了上古封印那裏。
他說那個封印看起來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具體怪在哪裏。
果然，白澄夜就說：“我將她封印在了妖神封印裏。”
傅玉“咦”了一聲，問道：“封印裏還能加人？”
對於她的腦洞，白澄夜也是無比佩服了。
“不是往封印里加人，是在外面加了一層封印，將她暫時地封印在那裏。只是爲了掩人耳目，不讓魔族的人發現她還活着，等事情了結之後，我就去放她出來。”
“……你不殺她嗎？”
“嗯。”
“你不想把遺忘的記憶找回來嗎？”
“本來是想。但是，後來，我覺得，不恢復，似乎更好。”
“爲什麼？”
“一個人，若是過於無懈可擊的話，那麼，他的敵人，就會轉而向他身邊的人下手。”
這麼自信心爆棚的話，若是從讓人口中說出來，會讓人覺得槽點滿滿。但由他說出口，卻讓人覺得是這麼的，真心誠意。
傅玉知道，他是怕魔族在他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就會轉而向她和小凰兒下手。那麼，那還不如在他身上留個明顯的突破口，讓魔族覺得有機可趁，直接衝着他來。
她就知道，他是這天底下最可靠的人了。他之所以主動從她身邊離開，原因只可能是，爲了保護她。
傅玉摟緊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前，輕聲說：“這個道理，我明白。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所以，千觴，你就特地留了條縫，讓它們來叮你。免得它們來叮我和小凰兒。”
雖然這個比喻，還是十分貼切的。但用蛋來形容他，也讓白澄夜感到着實無語！
“你叫我什麼？”
“千觴啊！”
“在山洞裏的時候呢？”
“山洞裏？”傅玉頓時明白過來：“你想讓我叫你‘夫君’啊？”
“聽起來還不錯。”
“那是對外的稱呼，爲了彰顯主權的！對了！”傅玉忽然警覺地坐直了身子，一臉嚴肅地問他。“這些天，你都跟夏夢晚在一起……你有沒有被她佔便宜？”
見她一臉凝重的模樣，白澄夜不由忍俊不禁：“你覺得，她強迫得了我？”
“憑實力，她是強迫不了你。可是，你不是被魔族‘控制’了麼？她完全可以要求你抱她、親她、陪她睡覺之類的啊？”
白澄夜笑道：“只有你會提這樣的要求吧？”
意思是，別人纔沒你這樣的厚臉皮！
“……”傅玉默了默。雖然，她確實是提過類似的要求，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這是在誇她、批評我嗎？”
白澄夜連忙解釋道：“我是誇你與衆不同。率真，不做作。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全天下，獨一份的。”
傅玉被說得忍不住笑，小聲嘀咕道：“這還差不多。”
見她笑了，白澄夜又悄悄地補充了一句：“但，有時候太驚世駭俗也不好……比如，總是想着找備胎。”
傅玉連忙辯解道：“哪裏有‘總是’？！前面在山洞裏，我是爲了氣你，才故意那樣說的。雖然我知道你沒有背叛我，但是，我就是不高興你跟別的女的在一起。你還帶着她，大鬧我們的婚禮！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生氣嗎？”
“但是，你的安危最重要。”
他想跟她保證說以後絕不會再這樣了，但是想到魔君還沒有被揪出來，他也不敢這個時候輕易下斷言。
“魔君，潛藏得太深。不過，還好，現在，你已經順利嫁到青龍城了。”
傅玉想了想，問：“你覺得，他是我身邊的人嗎？”
“魔君，一定是我們認識的人。不然，汐彤就不會死。”白澄夜分析道。“我身邊往來者，皆是高階修士，潛伏的難度太大，又不容易達逞他的目標。如果我是他，我肯定會選擇潛伏在你的身邊。”
傅玉會意地點點頭。她的交往圈子大，往來者修爲普遍不高，確實便於潛伏。
“夏夢晚爲什麼說她自己是魔君？”
白澄夜道：“不清楚。魔君藏得很深，他們說話都是避着我的。但據偕月說，魔君是個女的。”
“女的？”
“幾萬年前的仙魔大戰，妖神之所以義無反顧地幫助魔君，是因爲，他們彼此相愛。”
“相愛？！”傅玉驚了驚。“妖王不是說，現在的魔君，跟幾萬年前的那一個，應該是同一個嗎？”
白澄夜道：“當初的魔君，應該是個女的。但是，現在的，是個男的。”
“哦，對，魔族是可以自己選擇性別的。”傅玉想起來這一茬了。“難道，魔族每次復生，都能重新選擇性別？”
“大概是。”白澄夜也不是很肯定。
畢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魔族。
傅玉想了想，又道：“現在這個魔君，會不會，也是個女的？”
畢竟，現在有太多的事實證明了，那書裏寫的很多東西，都是不對的。
魔君是個男的，這個判斷，基本上來自於書裏的描寫。拋開這一點，事實上其實沒什麼鐵證能夠證明，魔君是個男的啊！
傅玉試着從現實存在的證據進行分析：“你想啊，魔君原本是潛伏在我的體內吧。當時，它就對千斛你表達出強烈的好感，處處與夏夢晚爭風喫醋。哪怕這是故意爲之，目的是想要挑撥青龍、朱雀兩城的關係，但所採取的做法，不像是男性的思路。”
“你看，重熙也想借由我引起兩城紛爭，但他是怎麼做的呢？他是在背後默默支招！心機男，應該都享受這種潛伏在暗處，運籌帷幄的感覺，而不會自己衝上去，與人撕逼。”
白澄夜道：“雖然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我覺得，魔君應該是個男的。”
“理由呢？”傅玉好奇地問。
“直覺。”
傅玉聞言，“哧”的一聲笑了：“女人才靠直覺啊！男人不都是講證據、講道理的嗎？”
白澄夜笑而不語。
他總覺得，魔君對傅玉，似乎有一種很特別的感情。
也不知道是因爲曾經在同一個身體裏共存過，從而產生了某種羈絆；還是單純地因爲被吸引，而生出了男女之間的情愫。
這是一種男性與天俱來的直覺，他覺得，自己的伴侶被他人所覬覦着。
“魔君。”
他心裏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回頭找機會，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