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挺過這十三道天雷，那就說明，天不亡它。以前的罪業，也就算是清掉了。
雖然傅玉他們沒有及時地逃出天罰的雷區，但天雷不是衝着他們來的，他們也不在覈心“重災區”，所以，也算有驚無險地扛過了這回的天罰之雷。
在收回驚雷鍾前，白澄夜問傅玉：“白雲仙人是不是也煉製了一個天雷鍾，可以吸收天雷的？”
“對。”傅玉點點頭。白雲仙人就是爲了煉製天雷鍾，去的天之極尋找材料，才意外身殞的。“不過，他沒煉製成功，就殞落了。留在仙府裏的那個，是半成品。”
白澄夜道：“上次我看過。確實是半成品。靠它扛天劫，肯定扛不過去。但是可以用它來吸收殘餘的天雷，存着以後可以煉製其他法寶。”
傅玉明白他的意思，天雷過後，空氣中還會殘餘着絲絲雷電。在它們消散之前，她用天雷鍾去收集起來。將來煉製一個雷屬性的法寶，也是極其厲害的！
於是，傅玉就趕緊從仙府裏找出了天雷鍾。
白澄夜提醒她：“做好防護。再出去。”
雖然天雷已歇，但也不能小覷這些殘餘的雷電。萬一觸到一團大的，以傅玉現在這個修爲，被電一下，也還是夠嗆的。
“已經做好了！”
白澄夜這才收了驚雷鍾，牽着傅玉的手，躍身飛起。
天雷幾乎將整座雪山都被劈成了平地，焦黑的沙石，白色的雪地，混雜在一起，一片斑駁的荒蕪。
白澄夜帶着傅玉回到了那個山洞之前，停落了下來。
“你就在這邊收集天雷吧，不要再往裏面去了。”
再往裏，就是原先的山洞位置，也就是天罰的核心地帶。
哪怕天雷已過，也還殘餘着一片片肉眼可見的雷電，時不時地“噼啪”作響。
“嗯。”
“我過去看看。”
他要進到原本的山洞裏，看看被他困在結界裏的魔族，都死了沒。
傅玉在外圈收着雷電。
這殘餘的雷電，比她想像中的要多很多，隨便一收，她這口鐘就快滿了。
正琢磨着，如果這個鍾收滿了，自己的那一堆法寶裏，可還有別的法寶可以繼續這項工作的。忽然間，在一片焦糊味中聞到了一抹烤肉的香味。
傅玉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夏夢晚，她沒逃出來，是不是就被劈成了焦炭？
傅玉心中一動，連忙循着味過去。
卻發現不是夏夢晚，而是一隻，燒焦的雞。
因爲，她看到了兩隻翅膀。
烤翅。
“千斛。”傅玉出聲喊不遠處的白澄夜。“這裏有一隻烤雞！”
白澄夜聽到她的喚聲，就趕緊過了來。
他仔細看了看，然後擡腳，一腳踩了住。
傅玉：“？”
“這是冰凰。”
“冰凰？”傅玉的語氣充滿了驚疑。“這看起來就是一隻烤雞啊！”
這形狀，這個頭，就跟她平時喫的烤雞差不多啊！只是這一隻烤得太焦了，黑糊糊的。估計不能吃了。
冰凰是神鳥，那麼強大，應該很大隻纔對吧！
白澄夜道：“被天罰劈回了初生時的形態，修爲也折損得差不多了。”
看他的樣子，好像也不是想要踩死它。
“怕它逃了。”白澄夜回眸看着她，問道。“你不想要嗎？”
傅玉下意識地說：“焦成這樣了，不能吃了吧？”
“……”白澄夜無語。她怎麼就能想到喫呢？“我說的是，你不想它當你的靈寵嗎？”
“啊，是這樣啊！”傅玉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她要不要，而不是問她喫不喫。
一直以來，她都默認冰凰是夏夢晚的。
還真沒想過這一茬。
“不是說……冰凰與我體質相沖，並不適合我麼？”
白澄夜道：“收靈寵，沒有相不相沖這一說。冰凰是冰系，重熙也是冰系。重熙都可以，冰凰爲什麼不可以？”
傅玉一想，也對啊！
重熙也是冰系的啊！也沒見跟她相沖啊！
既然如此，那她就毫不客氣地點頭了。
“要！”
白澄夜就是猜到，她大概率是會要的。所以，他才提前一腳踩住這隻“烤雞”。
人爲魚肉，我爲刀俎，這纔好談條件。
“冰凰，或許你以前很厲害，但是，現在你受了天罰，肉身殘缺，修爲大跌，沒個幾十上百年都難以恢復元氣。如今這世道，妖獸橫行，魔族肆虐，你這麼弱小，是無法在這亂世存活下去的。”
“妖獸橫行”、“魔族肆虐”，白澄夜口中所稱的“亂世”，傅玉還真是無法與這個世界聯繫在一起。
雖然確實是有魔族作亂吧，但魔族也就是剛剛復甦，在固若金湯的仙界面前，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鬧。其他各界也是井然有序。
如今這世道，跟“亂世”一詞，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處。沒想到，堂堂清尊，竟也有如此睜眼說瞎話的時候！
“但你的運氣不錯，我夫人願意收你爲靈寵。她是朱雀血脈，傅氏嫡女，做她的靈寵，也不算折辱了你。而且，她有一座隨身仙府，乃是一個復甦中的洞天福地。裏面靈力的濃度和流轉速度，乃是外界的數倍。裏面還有一處靈泉，可助你療傷，讓你在數年內痊癒。”
“嗯嗯。”傅玉在旁邊搭話。“我仙府裏還有好多好多的寶貝，都可以給你用！我還有一朵七瓣仙蘭，與你一樣，來自於神界。你們可以做好朋友。”
“你好好考慮吧。”給完糖之後，白澄夜就開始拎棍子了。“聰明的，都知道怎樣選擇。太過愚蠢的話，似乎也沒有繼續存在於世的必要。一隻燒焦的烤雞。雖然口味極差，難以下嚥，但對於餓了幾天的凡間流浪狗而言，也是一頓極其豐盛的大餐了。”
聽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着威脅意味極濃的話，傅玉不由回眸多看了他幾眼。
感知到她的目光，白澄夜也回眸看她：“怎麼了？”
傅玉笑道：“看看，是不是真的你。”他很少這樣子說話。
“然後呢？”
“這會兒看着又像是真的了。”傅玉笑着說。“對了，它都被烤成這個樣子了，還能迴應你的話嗎？”
白澄夜道：“所以，我要踩着它。”
“……”傅玉還是不太明白這“踩着它”和“迴應”裏頭，有什麼必然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