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沒來得及喫飯,三人就前往了鎮上轉車去市裏。

    到了市裏已經9點多,黎娜心想,一定賺更多的錢早日買輛汽車開開,這每次倒大半天的車也太遭罪了

    幾個人肚子都餓了。

    “咱先找個地方喫飯吧”楊樹鵬提議。

    “好。”

    一行三人來到了一個包子鋪,點了三籠小籠包,坐下喫起來。

    楊黎娜喫的是韭菜雞蛋的素包子,她要減肥,離理想體重還差不少。

    “哥,你認識的那個人是做什麼的,靠譜不”

    第一次開辦磚廠,還是謹慎一些的好。而且制磚技術她們幾個都不懂,一切都要依賴於這個制磚的師傅。成敗與否,可以說全靠這個師傅。

    “放心吧,這個朋友見多識廣,我倆認識好久了。”

    楊樹鵬咬了口包子說道。

    楊黎娜點點頭,一切等見了那人的面再說吧。

    喫過飯,楊樹鵬帶着兩人七拐八拐,終於在一條衚衕的第三家門口停下了。

    “市裏的房子就是不如咱們村兒裏的寬敞,這衚衕也太窄了。”

    楊樹鵬調侃。

    “咚咚咚”

    楊樹鵬敲了敲門,院子裏的一條狗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誰呀”

    開門的是個約摸四十多的中年男子一見楊樹鵬,立馬熟絡起來。

    “鵬兒,你咋來了”

    “王哥,我來看看你,順便有點事麻煩你。這是我家妹子妹夫,來,這是王少安王哥。”

    “王哥好。”

    楊黎娜看這人面相還比較順眼,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黃建國則把拿來的一包核桃,一條煙遞過去。

    “王哥,第一次來,也沒啥好東西給你,別嫌孬。”

    求人辦事,這是基本的。

    “哎呀,你們來就來,還帶啥東西。”王少安嘴上推辭,手已經接了過去。

    “來來來,快進屋。”

    一行幾人進了屋坐定,王少安想要沏茶被楊樹鵬攔住:“王哥,別忙了,我們坐坐就走,家裏還有事。”

    “你剛纔說有事需要幫忙,什麼事”

    王少安也沒再推辭,坐了下來。

    楊樹鵬把家裏打算開辦磚廠,想請個燒磚師傅的事情說給了王哥,聽後思考了一會兒,王少安說,“我倒認識幾個燒磚師傅,不過他們的工資都不低,一個月得千把塊錢,再就是燒磚需要在窯洞裏燒,你們有地方嗎,打好洞了嗎”

    楊黎娜幾人沉默了。

    他們把開磚廠想的太簡單了。

    “要不這樣,你們先回去選址,建窯洞,等你們弄好了,隨時來找我”

    王少安看出了幾個人的爲難,主動建議。

    “這樣吧王哥,我們先回去跟村裏商量選址,等選好了地方就來找你,到時候你給推薦個靠譜的師傅,然後他指導我們打窯洞,我們這樣悶着頭自己打出來的窯洞萬一不合格,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時間。”

    楊黎娜擡起頭,說的頭頭是道。

    王少安眼裏劃過一絲讚賞之色,應聲到:“好,就這麼定了”

    幾個人不多做停留,離開了王少安家。

    一路上,哥哥楊樹鵬和黃建國興致都不高,楊黎娜可以理解,第一次創業,總想轟轟烈烈做點什麼,結果一開始就一盆冷水澆了過來。

    心裏開始盤算着建磚廠的費用,手裏只有兩千塊,這下別說建磚廠了,打窯洞能夠就不錯了,而且剛剛王少安說燒磚師傅一個月工資得千把塊錢,自己手裏這兩千塊錢根本就不夠幹啥的。

    還是自己把開磚廠想的太簡單了。

    楊黎娜自顧自的走着,心裏有事,完全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汽車

    “娜兒小心”

    汽車刺耳尖銳的剎車聲和黃建國撕心裂肺的呼喊聲讓黎娜瞬間回神,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關鍵時刻,黃建國一把推開了楊黎娜,自己卻結結實實捱了一撞

    汽車輪胎因爲緊急剎車而在地上劃出了深深的一道印記,還冒着白煙,一切都在提醒黎娜,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存在過

    黃建國被撞到了腿,瞬間倒下動彈不得

    “建國”

    黎娜和楊樹鵬齊齊奔向黃建國

    楊黎娜慌了神,哆嗦着手攬起黃建國,“你怎麼樣,建國,你怎麼樣”聲音帶着哭腔。

    黃建國左腿受傷嚴重,褲子都被血染透了,一張俊臉疼的慘白慘白的,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滴下來,緊咬着牙關是他最後的倔強。

    他已經痛到沒法說話了。

    “快,娜兒,我抱着他,去醫院,快去醫院”

    楊樹鵬關鍵時刻沒有慌亂,開車的中年男子也匆忙下車,幫忙拖着黃建國放進了車裏。

    然後一腳油門,車子狂奔向醫院。

    地上只留下一灘血跡和青青的輪胎印兒。

    到達醫院的時候,黃建國已經疼的快要暈過去了。

    “護士,快救救我老公,求求你,快救救他”

    楊黎娜沒有了往日的模樣,哭的泣不成聲。

    護士趕忙擡來擔架,沒有多餘的廢話,黃建國被送進了手術室。

    楊黎娜一下虛脫一樣順着牆滑落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

    看着身上手上黃建國的鮮血,喃喃的說:“都怪我,都怪我”

    開車的司機也嚇得不輕,蹲在地上衝着楊樹鵬哭訴:“兄弟,真不怪我啊,我好好的開着車,這個妹子只顧低頭走路,不看車的啊”

    說罷指了指楊黎娜。

    “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攤上這麼個事兒,我以後可怎麼辦啊”

    說着說着哭了起來。

    楊樹鵬只覺得腦袋突突的疼,心裏被他哭的煩得不行。

    “夠了你走吧。”

    是黎娜不注意看車,他也沒法追究人家的責任。

    那人眼底掛着淚水,呆愣當場。

    “大,大兄弟,你說啥”

    “你走吧。”楊樹鵬有氣無力。

    那人忙不迭的跪地上磕了三個頭,“謝謝,謝謝”

    然後生怕他們反悔似的,起身一溜煙跑了。

    楊樹鵬來到失魂落魄的妹妹身旁蹲下,兩個人沒有多餘的話語,楊樹鵬伸出手臂環住了黎娜的肩。

    “別哭了,有哥哥在呢。”

    黎娜一聽,眼淚流的更兇了,到她硬是咬住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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