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墨面色一喜:“那我還學什麼呀,身體給你用,改造這張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哦”溫亦寒不假思索地問,“隨我怎麼用嗎”
白如墨原本正抱着琴往回走,聞言動作一頓,雙頰燒紅,一張俏臉紅了個透。
她怎麼覺得這人就是故意在佔她的便宜
突然感受到白如墨那強烈的情緒,溫亦寒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他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之後開口解釋說:“我的意思是,這張琴畢竟是出自名家之手,改造起來並不是十分容易,所以我得用挺長時間。”
“差不多要一整日的時間。”
那你不說清楚
白如墨默默腹誹了一下,這纔開口:“用唄,反正你平日裏也是想用就用,我不把身體給你用,你還能自己搶呢”
話雖如此,但這話從嘴裏說出來怎麼好像又有了歧義呢
白如墨扯了扯嘴角,乾脆就當自己什麼也沒說了。
溫亦寒這會兒倒是沒了尷尬的心思,而是沉聲問道:“你確定嗎”
“你要知道,你主動讓出身體,和我平日裏偶爾搶一下是不一樣的。”
他沉默了一下,又添了一句:“是要完全讓出來。”
白如墨不解:“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都是我的身體被你控制嗎”
“完全讓出來的話,你的靈魂就要脫離這幅軀體。”
“你的靈魂本就不屬於這具軀體,雖然我認你爲主,可那也只是認這具身體爲主了,你的靈魂如何和我並沒多大的關係。”
“若我在你讓出身體的時候主動搶奪,你覺得你能搶得過我嗎”
白如墨聞言就是一愣。
她倒是從未想過這種事情。
溫亦寒以前究竟來自哪裏,他自己不知道,她也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劍靈的力量,怎麼也比她一個還未修煉多久的普通人的靈魂要強上許多。
如果她把身體完全讓出來,是會承擔極大的風險的。
一旦身體被霸佔了,她可就是實實在在的孤魂野鬼了,誰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什麼陰間作爲她的歸宿、有沒有什麼可以直接讓靈魂修煉的法子呢
白如墨正猶豫着,溫亦寒又開口了。
“倘若我真的奪了你的身體,再成功拿回鳴鋒劍的話,你覺得我還會留在這裏嗎”
正猶豫着的白如墨眨了眨眼睛,突然反應了過來。
她沒好氣地反問了一句:“那你喫飽了撐的提醒我做什麼”
“萬一以後我對你起了戒備,你連碰觸我的身體都做不到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溫亦寒沒有說話。
白如墨雙眸微微一眯:“話說,你該不是懶得幫忙,所以故意找藉口推辭吧”
溫亦寒還是沒說話,只是清咳了一聲。
白如墨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輕哼了一聲說:“我不管,既然你會煉器,你就得幫我把琴改造好。”
“若你真的佔用了我的身體,那我就天天在你耳邊碎碎念,煩死你”
溫亦寒嗤笑一聲,好笑地反問:“你不也是因爲懶得學,才死活要賴到我的頭上嗎”
他的語氣略有些微妙:“如墨,你不覺得讓一個男人用你的身體,很奇怪麼”
白如墨撇了撇嘴,不以爲然道:“自打我知道自己的識海中住了個男人的時候就想罵娘了,現在才奇怪不是太晚了麼”
溫亦寒清咳一聲,乾脆地轉移了話題。
“一會兒回到天音苑我就着手改造這張琴,到時候你多留意學着點,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問。”
“不必了。”白如墨笑眯眯地說,“既然你會煉器,那我還學什麼”
溫亦寒無奈地笑了笑:“好吧,那我就不特地教你了。”
回到天音苑之後,白如墨特地叮囑了明音,說自己要把剛買回來的琴調試一番,可能需要多半日的時間。
這段時間雖然不需要有人護法,但最好別讓人來打擾。
這也是她經過考慮之後才特地叮囑的誰知道白家的人會不會突然找上門來呢
明音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之後只問了一句:“那一會兒小姐還能不能喫晚飯”
白如墨同溫亦寒交流了一下,點頭說:“可以,一會兒直接喊我便好。”
能喫飯,這是溫亦寒說的。
在將身體讓出來之前,白如墨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不是要煉器麼這怎麼還能有時間喫飯”
溫亦寒無奈地笑道:“你煉藥的時候不是也有時間喫飯嗎不過改造個琴絃罷了,能耽誤什麼事”
“那不是因爲我天賦絕佳,不用一直盯着嘛”
白如墨小聲嘀咕了一句,之後又道:“行了,你不用多說,我懂了,你也天賦絕佳好了吧”
她說着攤了攤手:“現在就開始嗎”
“嗯”溫亦寒放緩了語氣說,“放鬆身體。”
白如墨點了點頭,主動放鬆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
就在她放鬆的那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開始將她往旁邊擠。
而她也隱隱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像是被撕裂成了兩部分。
那種感覺太過奇怪了,不太疼,但是像是突然缺少了什麼一樣,讓她十分難受。
就在白如墨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落入了一片灰黑色的虛無之中。
然而只要她想,她還是能看到外面的場景。
那種感覺像是在遊戲裏使用第一人稱視角一樣,能看清楚周圍的很多東西,還能隨意轉動自己的視角。
她突然就明白了,以往溫亦寒應該和現在的她一樣纔對。
所以,她現在是在這幅身體的識海里嗎
然後她便聽到自己開口了。
或者說,是溫亦寒用她的身體開口了。
“奇怪,你的靈魂同這具身體融合的極好,就像原本便是一體的一樣”
白如墨想了想說:“我倆的名字都一樣,說不定還真的有某種緣分呢。”
溫亦寒只是輕笑了一聲:“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