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南宮适的來信,順民帝更是怒火中燒,南宮适信中說到因爲他與溫嬈緣分淺,所以讓外甥女嫁給溫嬈的兒子,成全他畢生所求的心願。呵,且先不說衛容的命格,單單就說南宮适這封信,順民帝就不想叫他如願。南宮适想讓笛娜嫁給衛容,他就偏不讓南宮适如願。大燕與胤西並不是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和平,兩國之間暗潮洶涌,稍有不慎,便會交戰。但是大燕現在,已經沒有確定的保障了,那個可以保障大燕立於不敗之地的人,已經死了。被順民帝親手害死了。這是順民帝心底深深埋藏的一個祕密。所以現在大燕是不會公然的與胤西交惡。但是,笛娜公主想嫁給衛容,絕無可能笛娜公主蓮步輕緩,一襲綠衣明亮動人,臉上掛着甜美嫵媚的笑容,隨着宮婢去寶雲軒,她的心底一片冷然。南宮卻倬說的果然很對,順民帝不會同意,佑安郡主如此狠毒,竟然攛掇她來求順民帝,若不是她着急衛容,絕不會來求這道旨意的。看來以後,要經常去“叨擾”鎮南王府了不管衛容和佑安郡主之間是否是真的有情,這個佑安郡主,依舊是笛娜在大燕的眼中釘肉中刺。鎮南王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哦,應該是兩位但是在衛保兒眼中,只有一位,衛祁來鎮南王府,很正常。可是衛秋德王世子竟然紆尊降貴來鎮南王府,衛保兒敢用她大伯和二叔的人頭做擔保,一定有什麼貓膩。衛保兒此時正坐在小馬紮上和衛長安釣魚,一聽衛秋來了,魚竿都差點扔池子裏頭了,衛容立刻將手覆在衛保兒手背上,大掌包着她的手,一道握住了魚竿。很快,衛容就接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帶有敵意的眼神。衛容神情自若,“郡主,拿穩一點。”然後鬆開了手,衛保兒隨即瞪了衛容一眼,叫陸淵把衛祁和衛秋帶進來。“阿姐,這樣接客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衛長寧戳着木桶裏釣上來的魚。衛保兒將魚竿重新套好魚餌甩進湖裏,“有何不妥,讓他來體會一下我們沒權沒勢落魄的鎮南王府過得有多辛苦,連喫個飯也要本郡主親自動手來釣魚。”好吧您當家做主您厲害。陸淵領着衛祁和衛秋直接彎過長廊,從一條捷徑小道轉過幾座假山。衛秋很是納悶,難道鎮南王府的格局和別的府邸不一樣這種路怎麼也不像是去大堂的路。當到達目的地時,衛秋眼角不由得抽了抽,倒是衛祁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衛秋本來準備好的一套說辭,此時此刻,在悠悠閒閒釣着魚的衛保兒面前,似乎什麼都說不出,他只能偷偷的瞟着衛容。他來鎮南王府,正是爲了衛容。衛保兒早早就在藉着釣魚觀察衛秋的神色,見他竟然對衛容關注頗多,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她衝着衛秋咧嘴一笑,“這不是秋世子嗎,怎麼有空來找本郡主玩”衛秋淡笑,英俊的臉龐浮上一絲溫和有禮,“郡主安好,此次前來,正是因爲衛容公子,舍弟”“魚上鉤了阿姐”衛長安猛地出聲,扒着魚竿,聲音高亢把衛秋的話都掩了下去。衛保兒見狀,立刻朝衛容努努嘴,“災星,快去幫世子爺提魚,送去廚房,今晚本郡主想喫清蒸魚,你可得好好做,別又放多了鹽。”衛保兒話一出,衛秋瞳孔收縮,佑安郡主這是把衛容當做奴僕了而且她竟然讓衛容去做飯衛容沉默,聽從着衛保兒的命令幫衛長安拉上了魚,然後從衛保兒手中接過之前釣起的魚。他低垂的星眸溢着點點清冷碎光,在觸碰到衛保兒指尖那一剎那,在衛秋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順勢握緊了衛保兒的手,還捏了捏,看到衛保兒臉上漸漸升騰起的怒火,他即刻鬆開,轉身去了廚房。啊啊啊啊這個死衛容,總是抓着機會就佔她便宜總有一天,她要佔回來側過頭,衛保兒臉上的憤怒就被笑意取代,“讓世子見笑了,我們府裏窮,請不起廚子。對了,方纔秋世子說什麼來着,本郡主耳背,沒聽清。”衛秋的目光一直追隨着衛容,見衛容在鎮南王府過得如此生活,他暗暗嘆息,又覺得佑安郡主實在是不知禮數,刁蠻跋扈。“今日來,只是因爲舍弟說幾日沒見到衛容公子,畢竟舍弟對衛容公子極爲仰慕,所以想接衛容公子到府中小住幾日,不知衛容公子可否答應。”衛秋斟酌着說出,扭頭看着衛祁,眸中隱隱含了幾分警告。只要將衛容帶回德王府,他才能將衛容收於麾下。衛祁身形一抖,瑟瑟縮縮走上前,“對,對啊,這幾天我可想容四哥了,郡主姐姐可不可以讓衛容哥去我們德王府小住幾日”背對着衛秋,衛祁眼中閃過幾分明亮的笑意,衛保兒心底一樂,就上去捏了捏衛祁的微胖的臉,笑道:“這可不行,好不容易找到個月錢可以少給的廚子,他要走了,誰來給我們府裏做飯啊,你要知道,我們府裏窮,請不起那麼多丫環廚子。”衛祁忙往後退,躲在衛秋身旁,眼神怯怯,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衛秋暗暗的瞪了衛祁一眼。“如果郡主不嫌棄,我可以幫郡主尋幾個廚子來。”衛秋表態。衛保兒思考了很久,久到衛秋快要站不住,她才突然說:“好啊,除非他們不要月錢,而且做的好喫,對了,衛容除了做飯,還要幫我們洗衣服,打掃庭院,買菜也是他。”衛秋:“”能一次性做這麼多事我敬衛容是個好漢不要月錢的下人去哪裏找“等等我嫌棄小爺已經喫習慣了容四哥做的菜,並不想換廚子。”衛長安驀地開口,語氣裏帶着幾分不耐煩,眸底劃過淡淡諷刺,“可別告訴本世子,你想和本世子搶人不管是小住幾日還是別的什麼,本世子不準就是不準,我屋裏頭還有十幾件衣服都沒洗。”衛秋的笑僵在臉上,臉色漸漸發青。衛保兒忙出來打圓場,“長安,胡說八道什麼,小心我揍你秋世子見諒,家弟行事魯莽,着實是失禮,對不住,對不住啊。”衛秋擠出一絲笑容,“無礙,小世子真性情,其實,實在是舍弟太過於仰慕衛容公子了。”本來如此說了二人應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偏偏衛長安還不是個見好就收的主,而且更不用說衛秋將所有錯都推在衛祁身上,他將魚竿往衛長寧身上一放,對着衛秋道:“嗯,即使你說的很可憐,但是小爺也不會把人給你。”衛秋雄赳赳,氣昂昂的來,最後灰溜溜的回去。德王府的馬車上。衛祁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衛秋,旋即換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問道:“大哥爲什麼要去找容四哥啊”衛秋心情很不好,眼角都帶着凌厲的怒火,他一個眼刀子掃過去,衛祁立刻噤聲,端端正正做好。“你不是和衛容交情最深嗎,連邀他來府裏做客這麼一件小事也做不好”衛祁當真是無語凝噎了,他來時還問過衛秋爲什麼要來鎮南王府,衛秋根本沒告訴他。轉念一想,衛秋竟然會特意去尋容四哥,其中必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以前他和容四哥交好時,衛秋還將他罵了一頓,甚至還對容四哥嗤之以鼻,滿臉不屑。今日,衛秋的態度真是讓他大喫一驚。衛祁眼珠一轉,道:“容四哥在鎮南王府和長寧小公子的交情好,大哥可以從長寧小公子那裏下手。”衛秋猛地睜眼,面上神色莫測的注視着衛祁,將衛祁所有的神情收於眼底,見他仍是一副揣揣不安的模樣,纔在心底冷冷一笑,他還以爲,衛祁這這小子變聰明瞭。衛秋輕聲嗯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就再也沒理會過衛祁了,自然而然的錯過了衛祁眼底的一抹冷嘲。鎮南王府,衛保兒收起魚竿,笑着看向拎着空木桶走過來的衛容。“災星怎麼不去做飯啊。”帶着調侃的語氣,衛保兒笑眯眯的說道。衛容將木桶放下,面色如常,“衛秋有問題。”“我當然知道,衛秋一向是不屑於來鎮南王府,沒想到今日居然爲了你而來,看來你到真是招人喜歡啊。”衛保兒蹲在塘邊,往湖裏頭拋了一把魚食。衛長寧在一旁說道:“其中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他笑了笑,眉眼間帶着一股自信,“不過,有衛祁在,應該不是什麼問題了。”衛保兒點頭,盯着池裏的魚看了半晌,突然開口,“明日把這些魚換去雲深水榭。”景畫懵了一逼,“哈”“天天喫這麼貴的魚,我心裏過意不去。”衛保兒從容淡定的說道,“把它們弄走。”衆人:“”你喫的還少嗎衛長安本着大無畏的精神問道:“那以後不吃了”衛保兒起身,裙襬微揚,兩縷髮絲飄在耳側,脣角彎起,“明日叫古叔去買一些草魚魚苗回來,鎮南王府很窮,買便宜一些的吧。”草魚,不就是民間百姓飯桌上常見的魚麼衛長寧眉梢挑着,只覺得額角青筋在活蹦亂跳,“阿姐,我們不窮,真的不窮。”帝都有一座臨貴坊呢長溪還有一座金礦呢想到金礦,衛長寧突然問道:“怎麼陸涯和江岸去了長溪那麼久也沒個回信”“明日他們就回來了,路上碰到了幾隻小老鼠,不礙事的。”衛保兒揹着手,站在衛容身旁,一襲紅衫耀眼異常,張揚的紅給她本就明媚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光彩。衛容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感覺有些虛幻,甚至是覺得縹縹緲緲,可是真實的,他的眼中倒映着的,就是她明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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