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實在是劍拔弩張,順民帝的死士也不會管,皇帝說了,只要南宮卻倬不死,衛容公子不死,佑安郡主不死,他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南宮卻倬擰着眉,絕美的容貌彷彿蒙上一層陰翳,他不知道衛保兒對自己做了什麼,但是實實在在的,胸口疼的厲害,他的背後已經快被汗水浸溼透了。他並不是一個怕痛的人,但是,這種如同千萬只蟲子在啃噬心口,仿若要將五臟六腑都給啃出洞的痛楚,他真是忍受不了。“阿歡”南宮卻倬揚聲叫着,夾雜着幾分內力,默許了寧轅將衛保兒幾人攔下的行爲,而他開口叫人後,不一會兒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少年撥開從重重侍衛走了進來。南宮卻倬伸出手,少年立刻給他診脈,凌初在一旁急道:“阿歡,殿下沒事吧”叫阿歡的少年在面具下的眉頭皺的很緊,他只知道五皇子是中了毒,至於什麼毒他倒是真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阿歡搖頭,“殿下這是中毒了,但是什麼毒我也不知道。”凌初面色慘白,連阿歡也不知道是什麼毒南宮卻倬聞言收回手,卻不見任何的情緒波動,他挑着眉梢,看着衛保兒精緻的面孔,在這漂亮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一顆狠毒果斷的心,有趣啊有趣“阿歡,把三日陰陽的解藥給郡主。”南宮卻倬一瞬不瞬的盯着衛保兒,眼睛裏纏繞着絲絲縷縷的異樣光彩。衛容眉心跳了跳,英挺的劍眉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隨後不動聲色的往衛保兒身旁挪了過去。聽到南宮卻倬的話,衛保兒不但不驚訝,還毫不在意的說道:“本郡主沒有說過要你的解藥。”南宮卻倬對此話只當是不存在,倒是那名叫阿歡的少年,往衛保兒方向看了好幾眼,然後問着南宮卻倬,“你把三日陰陽下在誰身上了”“鎮南王世子衛長安。”南宮卻倬眯起那雙桃花眼,加重了語氣。阿歡一下子就暴怒起來,銀製面具露出的一雙眼睛,本是靈動十分,此刻卻染上了幾分腥紅,“我不是說了,不要隨便拿我的藥去對付一些阿貓阿狗麼”南宮卻倬冷笑了一聲,原來是爲了這個生氣,他還以爲,是爲了別的衛保兒和衛容對視一眼,這個叫阿歡的少年,看起來甚至還未及舞勺之年,但是他對南宮卻倬這個五皇子卻是甚爲的不尊敬,南宮卻倬卻對他也不生氣,還有那三日陰陽,竟是這個少年的藥。他們前世根本沒見過,南宮卻倬身邊還有這麼一位能人異士。凌初一聽就立刻反駁,“你的三日陰陽還不是你師父研究出來的,憑什麼殿下不能用。”真是夠了,平日裏這小子就對殿下極不尊重,現在還敢對殿下還指手畫腳,已經忍他很久了“是南宮千里的徒弟。”衛容說道,能製作出三日陰陽的人,必定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毒手南宮千里有關係,因爲這三日陰陽正事這南宮千里研製出來的。衛保兒掩下眸中的深思。“你倒是聰明,知道我是百毒手的徒弟。”阿歡打量了一眼衛容,從懷裏扔出去一個小瓷瓶,陸淵伸手接過,阿歡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這是解藥,裏面只有一顆,弄丟了別來找我。”凌初怒道:“殿下,真把解藥給他們了,那您怎麼辦”衛保兒彎脣,冷呵了一聲,看向阿歡,也扔出一個瓷瓶,“裏面是五皇子的解藥,只此一顆,本郡主沒有第二顆,服下後一個時辰,毒就會解。”這個死丫頭南宮卻倬斜睨過去。衛保兒得體大方一笑,“本郡主和衛容公子就回去了,不打擾五皇子了。”南宮卻倬咬牙,“不送”待衛保兒一行走了之後,南宮卻倬銳利的目光射向阿歡,“你真的不知道佑安郡主給我下了什麼毒”阿歡呵了一聲,將衛保兒給他的藥放下鼻下聞了聞,扔在南宮卻倬桌上,語氣帶着幾分嘲弄,“要是信不過我就別找我。”說罷,他就轉身出去了。寧轅皺眉,“殿下,這小子太囂張了”南宮卻倬脣畔攜着妖邪的笑,拿起桌上的藥就吞下,“囂張便囂張吧,你也知道,他的確有囂張的資格。”寧轅和凌初對視一眼,掩去了眸中的不甘心。鎮南王府。衛保兒捏着藥丸給衛長安喂下。“阿姐,這藥可信嗎”衛長寧眸中是重重憂慮。衛保兒沒回答,反倒是衛容說道:“南宮卻倬不敢給假藥,否則,他明天定然走不出大燕國境。”是的,要是南宮卻倬真是給了假的解藥,害死了衛長安,那麼明日,衛保兒就算是拼勁全力暴露勢力也會殺了南宮卻倬泄憤。南宮卻倬,已經知道衛保兒不是個善茬了,他在沒清楚衛保兒真正實力之前,是不會與衛保兒動手的。衛保兒木然着臉,解開衛長安的衣服,肩上那一片烏黑漸漸淡去,而那些蔓延到心口的一條條紅色痕跡也往回縮。“傳信給莫叔,告訴他百毒手出山了。”衛保兒沉吟片刻,吩咐道。陸洗接了命令立刻出去尋鴿子去了。“方纔你給南宮卻倬下了什麼毒”衛容問道,其實,衛保兒當時的確沒有近南宮卻倬的身,但是衛容知道,衛保兒出門前往玄龍上撒了一把藥粉,在寧轅握住她鞭子之後,又扶了一把南宮卻倬,所以那毒就到了南宮卻倬身上。“是莫叔研製的,只不過是讓人疼上一個時辰的藥而已,根本不是什麼毒藥,更不需要什麼解藥。”衛保兒微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她給南宮卻倬的那枚藥丸,不過是一顆清熱解毒丸而已。誰叫南宮卻倬得罪了她。衛容長身玉立,眉眼間的清冷也緩和幾分,衛保兒看着衛長安,他就看着衛保兒,眼中倒映的全是她的影子。景畫在一旁尷尬不已,衛容公子的眼神,太過於明顯了。“明日我們去送送南宮卻倬吧。”衛保兒給衛長安穿好衣服,擡眸看着衛容,卻看到衛容眼中赤裸的熱切情意。衛容笑道:“好。”衛保兒驀地垂頭,咬脣,假裝給衛長安掖被角。媽呀,這麼煽情的眼神出現在衛容眼裏,太可怕了衛長寧咳了一聲,又捅了一把衛容,平日裏他可不敢捅,可是這四哥今日也太不像話了豔陽高照,天高雲淡,溫暖的日光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搖搖欲墜的血色旗子,在大燕都城的城頭颯颯作響。南宮卻倬進皇宮覲見完順民帝后,領着胤西使團回國,而笛娜,不必再住驛館,而是留在了皇宮。皇帝恩賜她住進了寶雲軒。順民帝再不甘心又如何,南宮卻倬在大燕做的事,哪件不是在挑戰順民帝的底線,可惜啊,沒了鎮南王這個驍勇善戰的王爺,順民帝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對胤西露出敵意,只能好喫好喝的招待他,甚至離去時還賞賜了他許多東西。南宮卻倬身着深紫圓領錦衣,騎着一匹棗紅馬,轉眸,看見衛保兒幾人站在城牆之上,淡漠的看着他。還有衛長安那充滿敵意的眼神,渾身散發着的殺意,就算隔了很遠,南宮卻倬也感覺得到。他抿脣,妖魅的眉眼一挑,毫不將衛長安放在眼裏,他衝着衛容笑了笑,笑容中盡是挑釁和陰厲。衛容站在衛保兒身旁,面如冠玉,一張俊顏鋪着一層淡淡的冷霜,他緩緩走前了幾步,手掌覆在城牆上,指骨有些發青。面對南宮卻倬的挑釁,他也不惱,脣畔始終掛着冷淡的笑。直到胤西使團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們面前,衛保兒才下了城牆。“你要記住,若是以後你也遇上南宮卻倬這般的人,不要像順民帝一樣放虎歸山。”衛保兒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衛長寧一凜,他自是知道這番話是對他說的,他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說道:“我不會像衛伯權那般的永遠不會。”不管是什麼地方,都不會和衛伯權一樣的。若是此刻有外人在這裏,必定會嚇得大驚失色。衛伯權,正是大燕皇帝的名諱。衛長寧如此就叫了出來,是藐視天威,漠視皇權的殺頭大罪。衛保兒伸手,揉亂了衛長寧的發,衛長寧捂着頭,不滿的的皺着眉頭,拉長了音調:“阿姐”“收起你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你以爲你是衛容啊。”衛保兒拍他的頭,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說道:“你在別人面前裝裝可以,在我面前,嘿嘿,我鐵定得打死你。”衛長寧舒心一笑。衛長安倒是有些憤憤不平,“這個南宮卻倬,還敢給小爺下毒,真是氣死小爺了,下次見到了一定弄死他。”衛保兒道:“南宮卻倬也不是個傻子,他敢給你下毒,自然就不怕你報復。”只怕是以後再見到南宮卻倬時,他已經登上了胤西儲君之位。皇宮內。笛娜跪在龍吟宮內,眉眼中是一貫的風情嬌媚,她聲音如同鶯鳥啼鳴,似帶哀怨,但卻透着淡淡的楚楚動人,“陛下,笛娜想求一個恩典。”“什麼恩典”順民帝顯然心情不是很好,放任了一個禍患回胤西,他自然是心中鬱悶,此刻笛娜公主又在他面前晃,更是讓他心煩意亂,就算笛娜公主生的再怎麼美貌,他也提不起半分憐惜。“笛娜此次前來,是在大燕尋夫婿的,笛娜看上了景王四子衛容,求陛下恩典,給我們二人賜婚。”笛娜臉頰浮上兩抹紅霞,她雖是生在民風開放的胤西,但是也是第一次說出這般有些孟浪的言辭。順民帝臉如寒霜,心中冷冷嗤笑,衛容,那個被見空方丈批了天權命格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讓他娶一個別國公主。“景王四子景王已經沒有這個兒子了,公主還是把心放在別處去吧,大燕的好男兒多的是。”順民帝揉着眉心,不待笛娜公主想爭論些什麼,就叫了宮婢請她回寶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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