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帶着倉庫回古代 >第三百九十八章 母女
    關於婚配的安排,總是會在說定之前稍微透漏些風聲。經過各種暗示提醒,帝后二人屬意的婚配,在皇后的安排下漸漸地傳給了衆人知道。

    不明說,不下旨,就自己領會。如此若有不妥當的,也能不傷面子地改了過來。

    林家山長夫妻與四皇子私下見了一面,兩邊都還悅意。

    四皇子年紀雖小,性格樣貌都不錯。其母高修儀出身也是書香門第,只不顯赫,她本人謹小慎微,不愛出風頭,不甚得寵愛,倒也不至於被冷落,不是惹是生非的那種。

    皇帝陛下提出讓四皇子跟從林山長讀幾年書,有種樂見林小姐和四皇子青梅竹馬的意思。

    林山長只得此一女,愛若珍寶,也就顧不得規矩條令,答允了此事。

    這兩邊互相稱意,一切就好辦了,再底下那倆卻多有不足之處。

    羅小姐算是帝后看着長大的閨秀,行動放縱些許,她沒聽懂暗示,她母親明白。

    帝后是真疼愛羅小姐,纔會想讓她做二皇子的正妃,將來大小也是個王妃。

    羅小姐自己無所謂,二皇子也好,其他皇子都好,根本打不過她,大不了分開兩邊各過各的,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羅母被心大的女兒和丈夫氣得心梗,可又不能不硬着頭皮去私底下找皇后殿下討情。

    明着是說羅小姐性格太虎了,擔心將來有失皇家的顏面云云。

    實際上是不願意嫁二皇子,倒不是看不上二皇子母族卑微,純粹是不喜歡二皇子的心機太深。別人能被二皇子騙過,但羅母這種大家族庶女出身的人不要太敏感。他們羅家是有兵權的將軍家族,女兒又是個傻乎乎的虎妞兒,遇上二皇子那樣長得俊秀的人精,只怕骨頭都要被騙去榨油了。

    這還只是一個不好,另有一個……他們羅家不想捲進以後的風波里。如今手裏還拿着兵權的人家沒幾戶了,羅家是當頭的一個。他家現在得了皇帝陛下的信任不假,可是誰也不敢挑戰這個信任的牢靠程度。

    羅母放在表面的意思是第一層即女兒太虎,隱藏了第三層意思即不敢和皇帝陛下的兄弟子女走得太近等待皇后殿下自己發現,第二層意思即覺得二皇子太精明他們不敢嫁女兒過去的警惕之心則一點苗頭都不敢露出來。

    那可是皇子,敢嫌棄皇子,不要命了嗎!

    也不知皇后是真沒看出來,還是爲了全君臣之誼假裝沒看出來,反正在羅母哭陳利害之後,皇后殿下確實收回了想讓羅小姐當二皇子妃的打算。

    但是若要把在皇后心裏排第三的沈小姐選作二皇子妃,身份又略顯尷尬了一些。

    沈家的大小姐,這身份是不差的,無奈沈家近年越發敗落,書香世家竟然兩代無人考中進士,實在難堪。

    且馬氏與丈夫分居,形同和離,也是人盡皆知。雖說罪不及子女,但難免讓人先對沈小姐的品性猜疑兩分。

    沈小姐外憨內精的性情,那般的身家,配上二皇子那個心機,總覺得哪裏不足……

    因此這事情就擱置下來了,橫豎閨秀有的是,還能慢慢挑。

    鑑於皇帝陛下主動提起來想從采女中給李咎挑選一位婚配對象,皇后殿下不得不爲遠在江南的李咎和城陽考慮一二。

    原本他們也打算在爲皇子和宗親婚配結束後就給公主們選駙馬,現在考慮倒也不算太早。

    困難的是,皇后殿下要怎麼提這事?

    城陽自己遮着藏着,李咎根本還沒開竅,皇帝陛下壓根沒往那邊想。皇后真怕自己提了,城陽慫了,李咎拒了,皇帝陛下一句“這是什麼天荒夜談”,事兒就徹底涼了。

    但若要從長計議,又怕時間來不及。

    城陽沒有跟着三皇子一起啓程回京,皇帝陛下已經夠惱火了,只怕明年開春就要詔她回來的。那時若事情還沒個定論,城陽在京城,李咎在江南,天長路遠的,就是月老牽線也該斷個乾淨。

    那要怎麼說纔行?

    皇后殿下想到自己的女兒,先在心裏把楊家母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的女兒曾經是長安最耀眼的明珠,活潑開朗,溫和淑慧,有勇有忍。只因嫁錯了一次,她就不得不遠遁江南,從此深居簡出,一切事宜都必須小心安排,不能半點引起別人的注意,唯恐招來攻訐。

    皇帝陛下和老臣、世家、望門沒少起衝突,眼尖氣氛有些微妙了起來,和離的城陽一旦出現在人前,簡直就是個活靶子。

    若非如此,她何須這樣小心謹慎?

    在皇后的糾結和幽怨中,時間終於走到了今年的結束。

    又是一年風調雨順,大多數地方過了個豐年,極少數小範圍受災的也有朝廷賑災,人們能安穩快樂地過個飽年。

    定波港開的海運陸續可見回報,最遠的船隊已經下了南洋以南的貴霜,香料、種子、糧食、金銀、珠寶……十倍甚至百倍的收益,促使人們把視線投向了海貿,客觀上起到了促進手工業、工業發展及相關技術進步的作用,並且追逐利益的人們將攫取利益的來源向貿易傾斜,無形中降低了對農業和農民的剝削。

    得益於皇帝陛下對海貿諸地的新的考評要求,各地特別是嶺北道,越來越傾向於用商稅貼補農業,因而今年可以說是大雍開國以來廣大貧寒百姓最肥的一年。

    人們興奮地討論着今年的收成,多扯兩尺越來越便宜的染色花布,給媳婦女兒買朵花兒戴,家裏買一塊青山皁,洗衣服洗手臉都更乾淨些,再添頭牲口,再養兩隻雞鴨……

    去時但見民生艱,來時喜笑逐顏開。

    三皇子回京所見,與出京所見,大不相同。仔細想來,種種變化,都和青山李咎緊密相關。於是他人是離金陵更遠了,嚮往之情卻更重了。

    好容易到京城渡口下了船,滿目可見,渡口也不一樣了。

    四條鐵軌綿延到路的盡頭,渡口旁就蓋了個車站。馬車騾車挽着貨物進出車站,夥計、力夫、幫閒忙忙碌碌地換牲口、裝貨卸貨,車站裏好不熱鬧。

    軌道兩旁有好多調皮的小孩兒追着飛馳的騾車、馬車進站出站,若不是有幾個工作人員攔着有站臺的圍欄隔着,說不定還真會撞飛幾個。

    前來迎接三皇子的內務司官員見三皇子目不轉睛盯着軌道車看,笑問道:“殿下,咱們這兒的鐵軌車才裝了沒幾日呢,若是想試試,不如咱們索性換下馬車,也搭這個軌道車進城?”

    跟了三皇子一路的內侍道:“咱們三殿下剛從金陵回來,沒少搭這個,倒不覺着稀罕。有什麼安排就先應了去,天色不早,忙忙給陛下、娘娘報個平安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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