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君塵司徒玲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向日葵 沉默的愛
    不過眼前的情況,可沒有像龍君塵臉上的笑意那般樂觀,先不說龍君塵還完全不知道吞噬者究竟是不是用的自己猜測的手法,就算是他們用了,他們會更換哪幾幅展覽的畫,或者是哪幾件展覽的瓷器,這很難查出來。這些字畫瓷器都是名貴藝術品,甚至很多都是有主之物,若是沒有證據貿然去查,勢必那些藝術品的主人不會同意,就算同意了,萬一什麼也沒查出來,更沒辦法解釋。

    而且這件事情不能拖,一旦臨近展覽日期,龍君塵就算查到了哪些東西被動過手腳,也很難說服那些迂腐酸臭不懂變通的老頑固去鑑定。

    因爲按照古玩行當的規矩,要鑑定一幅畫,最好的方法就是取下它的一塊紙張來進行年代鑑定,而鑑定一個器皿,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其上取下一塊碎片來進行甄別。

    但是這種方法,無疑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是假的,那都好說,但如果是真的,這樣鑑定一下,那基本上就把這個文物給毀了,缺胳膊少腿的文物,其價值幾乎就完全喪失了。

    所以,如果到了那個地步,龍君塵都估計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認這些東西是假的,而且就算是有人敢指認,也沒人敢親自去鑑定,誰擔得起這個責任呢這些都是國家級別的文物,別說賠錢,賠腦袋都不行。

    龍君塵慢慢理清了思路,臉上的笑意終於是慢慢消失了,一抹寒霜慢慢籠罩在他的臉上,想通了這前後邏輯,龍君塵就發現自己隨便怎麼做,都很難破這個局,這羣恐怖分子,就算是被人懷疑,也可以有恃無恐地繼續執行他們的計劃,無人阻攔,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完全全朝着吞噬者那邊傾斜過去了。

    龍君塵吞嚥了一下口水,他在心裏反覆告訴自己要冷靜一些,現在自己是離真相最近的那個人,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此時的龍君塵,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揹着手來回踱着步子,他的步子很亂,像是小孩子胡亂敲擊的鼓點,而他的心情,更亂,宛若一團亂揉的黑線。

    從一開始,龍君塵就感覺自己被別人牽着鼻子在走,他完全是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自己但凡查到一些線索就會馬上斷掉,查到莫桑宅,連店主一起的所有人全部消失。

    查到崔德勝的非自然死亡,卻發現莫桑宅的店員竟然全部被人謀殺,唯一的馬六也只是供出了白亭敬。

    儘管是在冬天,但是龍君塵因爲來回踱步的步速很快,所以就這麼毫無目的的來回走着,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水。

    如果有人能夠站在遠端靜靜地看着凌晨三點的鄰水縣,看着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落,就會發現一個少年像是個神經病一樣,大半夜不睡覺在月光下踱着步子,時而訥訥地站在原地,時而抓耳撓腮,時而掩面嘆息,看起來頗爲滑稽。

    但更令人詫異的是,在不遠處的陰影下,正有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俏麗女孩靜靜地看着這個滑稽的少年,一個神經病不要緊,居然還有人含情脈脈地看着這個神經病。

    陰影下的女孩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幅潑墨的山水畫,亦或者是,她也是山水畫中的一個小人兒,一男一女,伴着月光,默默無語。

    女孩看着男孩,深情款款;男孩踱着步子,陌然姍姍;月光盪漾在兩人的身上,分外自然。

    夜狐此時似乎看癡了,已經忘了自己是來這裏幹什麼的了,她一隻玉手撐在樹幹上,眼眉彎彎地看着那個滿腹躊躇,鬱鬱寡歡的少年,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打小,她最愛的花,就是向日葵。因爲向日葵向陽而生,代表着希望,代表着光明,這對於她殺手的職業來說,是最不該有的東西,因爲身爲一個殺手,她比誰都更加清楚,希望,比絕望本身,更令人絕望。

    但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內心黑暗,相反,她期待有一天能夠離開莫邪,離開那個組織,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而他,給了自己這個承諾。

    當然,向日葵除了希望與光明,它的花語,是沉默的愛。

    夜狐靜靜地看着龍君塵,那雙清澈的眸子映照着少年的身影,似是在柔柔地訴說着,“我的眼裏只有你。”

    當一個女人這樣注視着一個男人的時候,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這個男人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第二,她愛上了這個男人。

    龍君塵此刻自然是想不到自己這幅魂不守舍抓耳撓腮的樣子在別人眼裏跟男神一樣,或許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就在夜狐愣神的功夫,龍君塵終於想明白了該怎麼辦。他不停地問自己,爲什麼要來鄰水縣爲什麼要來鄰水縣

    因爲查到了莫桑宅有問題。

    那爲什麼查到莫桑宅有問題是因爲那些店員接二連三的離奇死亡還有馬六的供詞。

    所以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他在莫桑宅意外發現有幾個外國人出入的時候。

    那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似乎不多,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他一定要去做的,莫桑宅的那個店主,可還活着呢。

    龍君塵右拳輕輕擊打着左手掌心,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釋然的笑意,他循着月光,一步步走回了旅店,眼神裏,戰意昂然。

    龍君塵回到了旅店,發現夜狐正安靜地坐在一把椅子上閉目凝神,呼吸平穩,那模樣,就好像她壓根就沒出去過一樣,只有龍君塵才知道,這妮子最多就比自己先回來幾分鐘而已。

    “我有個問題啊。”一向不愛提問的夜狐忽然沒來由地向龍君塵發問。

    龍君塵愣了片刻,然後抿嘴笑了笑,說道:“你說啊,幹嘛表情這麼嚴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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