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笑着說:“那就謝謝你了。”
幾個人在船上坐定,木船行到河中間就向西駛去。
不大一會兒,他們就到了聖壽寺後面的那個渡口。付過船資後,他們下船上了岸。
三個人來到聖壽寺的門口,看見水來正拿着一把大掃帚在甬路上掃地。
如松高興地喊道:“大伯,俺幾個看你們來了。”
水來放下手中的掃帚,“你們幾個又回來過星期天了,咋沒有在家好好歇歇啊?”
“俺幾個明天下午纔去學校,今兒個在家沒事,俺過來看看。”如濤說道。
幾個人來到水來的跟前,如松把那包紅糖遞給他,“大伯,你留着沏茶喝吧。”
水來高興地接過那包紅糖,“好孩子,我就不客氣了。杜先生在菜園裏澆菜,你們幾個去看看吧,晌午都在這兒喫飯吧,我給你們蒸筍葉喫。”
如濤說:“大伯,你忙吧,俺跟杜先生說說話就走了。”
“大伯,”吳運昌笑着說,“我沒有給你帶東西,你可別生氣啊。到放了暑假俺再來的時候,我給你帶幾斤焦麻花。”
“這個孩子說的,我生啥氣啊?見到你們幾個,我就高興,不用給我帶啥東西。”水來樂呵呵地說。
幾個人順着甬路往前走,看見杜豪正坐在一棵樹下看書。“杜豪,星期天也不到河邊釣魚,還看啥書啊?”如松笑道。
看見他們三個,杜豪歡喜地站了起來,“如松哥、如濤哥、運昌哥,你們幾個來了,我去喊俺爹去!”說着,他把書放到板凳上。
“別去喊他了,水來大伯說他在菜園,俺馬上去看看。”運昌說道。
“我也跟你們一塊去。”
四個人首先前往杜一鳴一家的住處,他們遠遠就看見杜一鳴的老母親、吳氏和杜嬌正坐在門外擇韭菜。
“二姑,俺幾個來了,給你們送過來兩隻雞!”吳運昌大聲說。
“二姑,你們忙着啊?”如松也跟吳氏打招呼。
看見他們幾個,吳氏笑了,“我正說呢,那一隻畫眉鳥這陣子就不叫喚了,偏偏今兒早上又叫喚了一會兒,我就說今兒個得有啥好事,原來是幾個孃家侄兒來看我啊!你們幾個來得好啊,正好今兒晌午在我這兒喫韭菜雞蛋餃子。”
“不用了,俺跟杜先生說說話就走了。”如濤說道。
杜老太太笑着說:“小豪,你這個傻孩子,你哥拿的東西,你咋不接住啊?這幾個孩子,你們來就來唄,還帶着東西。帶這麼多的東西,還怪沉的。小嬌,上屋裏給你幾個哥哥搬幾個板凳去。”
“小嬌,不用搬板凳了,俺馬上去看看杜先生就走了。”如松連忙說。
杜豪接過如濤手裏的茶葉罐,吳氏走過來把運昌拎的兩隻公雞接在手裏,“你們留着自己喫唄,還這麼遠給俺送過來了。”
吳氏問:“你二奶奶的身體好吧?”
“她的身體好着呢,來的時候,她讓我捎過來兩罐玫瑰茶,我說拿不下了。改天來的時候再送吧。”
“別送了,去年捎回來的那幾罐茶葉還沒有喝完呢,你姑父害怕茶葉放的時間長了不好喝,就拿了一罐讓那幾個先生泡茶喝了。”
“二姑,俺二奶奶一年四季都曬花茶,咱家裏茶葉多得是,咱又不拿出去賣,就是咱幾家喝。你別捨不得用,你天天也用茶葉泡茶喝。”運昌笑道。
“就是啊,二姑,俺娘用的也是俺二奶奶曬的花茶。”
“那中啊,”吳氏說道,“我以後也泡茶喝。”
“二姑,俺去菜園找杜先生了。”如松說道。
“中,你們去吧,我把雞宰一個,今兒上午誰都不能走了。”
三個人來到院子西北角的菜園,看見杜一鳴正提着一隻木桶澆菜。
“杜先生,星期天也不在屋裏歇歇啊?”如松笑着問。
看見他們三個,杜一鳴笑了,他立刻把水桶放在地上,“你們仨來了,好,好,菜不澆了,咱去屋裏坐吧。”
如濤說:“杜先生,不用去屋裏了,俺來就是跟你說說話,在這兒說也一樣啊。”
吳運昌喊了一聲“姑父”,杜一鳴點了點頭,“運昌,你爹在家忙的啥啊?”
“他也不多忙,就到酒樓看看,到地裏轉轉。”
如松拿起地上的水桶,“杜先生,俺幾個也沒事,就幫你澆菜吧,你回屋歇歇喝杯茶。”
“你們幾個是客人,不能來了就讓你們幹活啊!”杜一鳴說道。
如濤笑着說:“杜先生,俺是你的學生,不是客人,咱都是自己人啊!”
杜一鳴哈哈笑了,“那中,你們幾個澆菜吧,我去跟水來師傅說說,讓他去逍遙鎮上買幾樣菜,今兒晌午咱爺幾個喝兩盅。”
“杜先生,來的時候俺爹說,讓俺回家喫晌午飯。”如濤連忙說道。
“如濤,到了我這一畝三分地,你爹說了就不算了。咋說你們幾個也得吃了晌午飯再走。”杜一鳴微笑着說。
“如濤,你別急着回家了,咱下午再回去。沒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下午回去,自強叔也不會說啥的。”
杜一鳴說道:“這就對了嘛,你們幾個澆菜吧,我去去就來。”
等杜一鳴走後,如濤就對運昌說:“我不是害怕俺爹罵俺倆,我是不想麻煩杜先生跟咱二姑。”
如松嚷道:“別說了,運昌,你倆一個人拎一隻桶,我用井臺邊的轆轤往上提水,你倆提着桶澆菜,不再用扁擔挑了。”
他們就去了井臺旁,如松絞動轆轤上的搖把一桶一桶往上提水,運昌和如濤提着水桶去澆水。
不一會兒,杜一鳴回來了,他們幾個一邊澆菜,一邊說着話。
隨後,杜嬌給他們送來一壺茶,杜豪拿來幾個茶杯,幾個人就歇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