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斥完了那些魂不守舍的天機閣駐守人員後,申屠懋心中才是一陣陣的後怕。
這次的問題實在太嚴重了,死了一位當值長老不說,還令得整個戰魂殿都損失頗大!
天機閣好久都沒出過如此惡劣的事件了。
“統領,您都聽到了,一切如我所料……”
申屠懋苦澀的轉頭對夏侯霸說道。
“還有臉說,都是你乾的好事!”夏侯霸臉孔更加陰翳,怒斥道!
申屠懋無言以對:“統領,事情責任確實在我,請您明天代我向閣主通稟一聲,我願即刻親入濱海,捏下那個小雜種的頭顱,彌補過錯……”
“呵!”
夏侯霸冷笑一聲:“你覺得,現在你走得開麼?”
“這邊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無比複雜!你現在走了,讓我怎麼向閣主交代?而一旦驚動了閣主,讓他知道閣內出了此等恥辱之事,你可曾想過他的怒火?會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申屠懋一聽這話,慌忙“噗通”一聲,又對着夏侯霸跪下了:“統領,請您千萬救我,我……我不想死……”
他比誰都清楚天機閣主的脾氣,也知道影響到這次行動的後果!
他一個銀袍長老,會死的渣都不剩!
“算了!念你這麼多年對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不會見死不救——起來,我來安排!”
夏侯霸面無表情:“我就不信了,一隻小小的濱海跳蚤,還能真成爲天機閣的心腹大患?!”
申屠懋聞言,終於鬆了口氣,忙不迭叩頭道:“多謝統領!”
……
長白山!
這裏是華夏與鄰國的邊境線之一,最北的地方。
不同於華夏中原地區和南方地區那樣的天氣炎熱,這裏常年溫度在冰點以下,被厚厚的積雪覆蓋。
天池腳下,一個在華夏最精準的地圖上,都極難找到的峽谷中。
這裏有個極爲特殊的名字,龍虎峽!
意爲龍虎都難渡,裏面到處怪石嶙峋,角峯尖銳,還時不時有些深不見底的斷崖,寒風呼嘯。
目之所極,前路白茫茫一片肅殺,宛如通向九幽地獄!
此時,一輛掛着江東省城牌照的悍馬越野車,正軋着積雪,艱難的向着裏面行進。
車輪碾過,在後面留下兩道厚厚的車轍印,足有半米深!
風急崎路難,雪凍車馬遲。
車玻璃上蒙了一層化不開的白霧,司機只能一邊擦拭玻璃,一邊小心翼翼的行進。
而要說這司機,也不是別人,正是省城獨孤家的大管家,獨孤茂!
後面的車座上,也只坐了一個人,獨孤家的家主,獨孤金虹!
距離之前自己的寶貝孫子人間蒸發在濱海,天聾地啞也葬送在那之後,獨孤金虹便決定親自來到這裏,請獨孤家的終極底蘊出山!
這位終極底蘊,就在龍虎峽深處的某個地方隱居,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如果不是獨孤家祖上曾經與其有些淵源,也不至於能跟這位隱世高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家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面很快就到了。”
獨孤茂又一次擦拭完玻璃,對着後面的獨孤金虹說道。
獨孤金虹一言不發,只是坐在後面閉目養神。
說話間,前面果然豁然開朗,一塊山坳平地隱約可見。
山坳上坐落着一間三進兩出、看不出建造年代的舊宅。
那舊宅老屋四周撐着木樁,似乎隨時都可能倒塌。
屋門前亮着兩盞髒兮兮的風燈,天色漆黑,微弱的燭火在風中搖曳,隱隱映出兩扇漆黑的木門輪廓。
“沒錯,就是這裏!”
獨孤茂打起精神,不敢再把車往前開了,停在雪道上,然後便穿上厚厚的大衣,下了車。
他正要向前敲門,卻忽然被屋前瞻一條一米來寬的小溪擋住了去路。
只見這條溪水清澈見底,水流潺潺,在這大雪封山的日子,竟然沒有結冰也沒有斷流!
溪上只有一支人工搭建的木橋,搖搖晃晃,通向老屋。
獨孤茂頓時愣住了:“百陰不見冰,百死不能贖,難道這就是……”
他臉上不覺生起一絲懼意,倒抽了一口涼氣,才朗聲對着那老屋中喊道:“獨孤家管家獨孤茂,拜見方老前輩,請問前輩可在家?”
等了片刻,一道蒼老的聲音才從那老屋內響了起來,聲音極其冷漠:“我與江東獨孤家,早已再無瓜葛,你們不該來這兒,回吧!”
“方老,我們遠道而來不容易,而且是真有迫在眉睫的事情求您相助,請您一定通融……”
獨孤茂正說着,忽然後面又傳來一陣車門聲,是穿着厚厚棉衣的獨孤金虹走了下來。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看獨孤茂,然後,才又上前一步,肅然說道:“獨孤後人獨孤金虹,有要事來拜訪方老前輩,還望一定賜見!”
“我說了!我與你獨孤家再無關係,你們可以回了!”裏面的蒼老聲音仍舊沒有半點溫度,冷冷說道。
“方老!我知道您與獨孤家的舊義已絕,但此次真的迫不得已,還望方老能看在昔年的情分上,搭救一次!否則,獨孤家不光絕後,還要遭受滅頂之災!”
獨孤金虹誠懇的說完,忽然便重重的跪了下去,面朝老屋,態度極爲卑微。
老屋裏又沉寂了半晌,最終,才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
“獨孤金虹,獨孤家在你的手上,終究是遇上過不去的坎了麼?”
獨孤金虹痛心疾首:“方老,非是我無能,而是這次的事情,太過詭異,我也沒辦法!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我也不敢來打擾您的清修,所以——”
“算了,進來吧。”
那聲音聽起來終於緩和了些,那兩扇木門,也從內而外的緩緩打開。
獨孤茂連忙上前,把獨孤金虹攙扶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這才小心翼翼的過橋。
只是,在踏上橋面的一瞬間,獨孤金虹忽然看着腳下問道:“方老,這條河,我們過得?”
“我說過得就過得!”裏面那聲音淡淡說道,透出一股不容忤逆的威嚴!
兩人這才放下了心,點頭道謝,畢恭畢敬的朝着老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