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一臉驚慌地跑進來,將一紙書信遞到上官贇手上:“這是主持方丈差人送來的——”

    上官贇的面色煞得慘白,整個人如遭雷擊,呆愣在原地,目光直直地望着李管家:“你說什麼?嘉月她沒了?什麼叫沒了?!”

    李管家壓低了腦袋,小心翼翼道:“五夫人知道二小姐出事之後,一個人在房中服毒自盡了。主持方丈一個時辰之後才發現,氣都沒了,已經救不回來了……”

    上官贇身子一顫,僵坐在座椅上,朝着他擺擺手道:“你先出去,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

    李管家不敢多說,忙悄悄退了出去,順便掩上了門。

    上官贇展開那封書信,一個個秀氣的字跡映入他的眼簾。那確實是嘉月的字跡,連遣詞造句都是她一貫的風格,即便是到了生命的最後,她也從未抱怨過他半句。他沒有照顧好她的女兒,她不怪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對他說對不起,說此生不能再相見。

    上官贇雙手握緊成拳,縱使到了這個鐵石心腸的年紀,他依然止不住留下一行清淚。

    一個人冷靜了片刻,他推門而出,對着李管家道:“被我備車,去城外雲海寺,接嘉月的屍身回來,同琬兒葬在一起。我對不住她,她們母女生前沒能一起好好過,死後就讓她們一起好好過吧。”

    “你也知道你對不住她——”

    恰當此時,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

    上官贇側過頭去一看,驚訝不已,道:“母親,這天寒地凍的,你怎麼出門了?”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是啊,這天寒地凍的,我若是一直縮在窩裏,只怕連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女兒下葬了,都沒人來通知一聲!”

    上官贇震驚不已:“母親,你……”

    “琬兒的是和老五的事,我都知道了。”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好好的兩個人,就這麼沒了,真是冤孽!”

    “是兒子的錯。”上官贇垂下眼眸,面露哀傷。

    老夫人目光一狠,冷斥出聲道:“確實是你的錯!她們孃兒倆都已經這樣,你竟然還想將她們草草下葬!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麼?!”

    上官贇面露尷尬,嘆道:“母親,你也知道琬兒死得不乾不淨的,這喪事若是辦大了,丟得可是丞相府的臉……”

    “我看你怕丟的不是丞相府的臉,而是丞相大人你的臉吧!”老夫人銀牙一咬,面上的皺紋又深了幾道,“琬兒是死得慘,但這件事還有其他的處理法子,沒必要像你這麼辦!”

    “兒子愚鈍,請母親指點。”上官贇旁人的話或許不會放在心上,但老夫人的話,他總是聽的。

    老夫人便道:“老五爲我們上官家喫齋唸佛十八年,整整十八年的青春都耗在了寺院裏。你若是覺得琬兒死得不乾不淨,不好張揚,那老五的事就可以大辦一場,也算對得起她們母女其中一人了。”

    上官贇點頭:“母親說得是。”

    老夫人又道:“你現在就召集相府上下,驅車趕往城外雲海寺,大家一道接老五的靈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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