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端坐在茶几邊上,死活不願跟百里孤煙走。

    百里孤煙眸光一動,“孃親,你也說了,琬兒在相府一日,你纔會在雲海寺一日。如今琬兒都不在相府了,你又爲什麼還要在雲海寺待下去?”

    五夫人身形一震,目光遊移地望着她。

    百里孤煙又道:“孃親,她們欺負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沒想過要還擊麼?你難道想一輩子被人欺壓着?!”

    五夫人幽幽嘆了口氣,嘆道:“琬兒,那時候你還小,孃親出生低微,無依無靠,沒法兒跟他們鬥。如今你長大了,可孃親的病卻已經深入骨髓,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怕是鬥不過她們了。孃親這輩子是無望了,不求別的,只求她們念在我死去的份兒上,能夠善待你。”

    “呵……”百里孤煙輕笑出聲,“孃親也太看得起大娘和二孃了!這次之所以會鬧出這樣一出烏龍,正是因爲她們想借助你的死,一併除掉我這顆眼中釘!孃親,你以爲你死了,她們就會放過我?不可能!女人之間鬥爭,絕不會因爲死亡而畫上終點的!”

    五夫人聽得目瞪口呆,聽到心痛。這些道理她都懂,只不過不願意承認罷了。

    百里孤煙見她的神情有一絲動搖,忙握住了她的手道:“孃親,你隨女兒走,女兒想法子治好你的病!我們母女聯手,見招拆招,也未必敵不過她們。女兒如今獲陛下欽封郡主,得父親賞識,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懦弱無能的傻丫頭了。從前是孃親保護女兒,現在該換做女兒來保護孃親了。”

    五夫人漸漸被她說服,沉默地點點頭:“我的琬兒長大了,孃親聽你的。”

    百里孤煙臉上終於露出欣慰的笑意。

    隨後,五夫人又擰緊眉頭道:“只是,這雲海寺的主持和他的兩個弟子都已經被大夫人買通了,我想要離開這裏,必須得繞過她們的視線纔行——”

    百里孤煙眸光一動,輕笑出聲:“那可未必,也可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離開。”

    五夫人微微一愣,忙握緊她的手問道:“琬兒,你有什麼好主意?”

    百里孤煙便遞了個眼神給她,不答反問道:“方纔孃親收到爹爹的書信之時,可有什麼感觸?”

    五夫人呆住,回想了一下,握着心口疼惜道:“孃親得知琬兒死了,孃親也不想活了!”

    “既然不想活了,那就不活了吧!”百里孤煙修眉微微挑起,一雙墨黑色的瞳仁中閃着晶亮的光芒。

    五夫人驚詫出聲:“琬兒,你在說什麼……”

    百里孤煙便湊到她耳畔,低聲細語一番。

    翌日清晨。

    李管家拿了封書信,就急急忙忙朝着荷香園書房闖入。

    彼時,上官贇正在執筆題字,打算用在二丫頭的葬禮上,好留給大家一個慈父的形象。他的手不覺一抖,一顆豆大的墨滴砸在了白紙之上,毀了好生生一幅字。

    “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五夫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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