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說話的時候,眼裏含着淚,近乎哽咽,彷彿自尊心受到了重創。

    北連奕並非覺得梁慕周不好。

    相反,他很聰明,腦子非常好使,做他的左膀右臂非常的合適。

    可是隻要他一想到,周蔓這個女人爲了彌補她自己心裏的愧疚,就把自己優秀的兒子強塞到北連國來陪在他身邊,護着他。

    他覺得周蔓這個行爲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所爲。

    梁慕周才十幾歲,他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去,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學,沒必要就此困在北連國困在他身邊。

    從這點上來說,周蔓是自私的,毀了他還不夠,如今又把另外一個兒子當成了她的棋子。

    再者,他的確是不太想看到周蔓的另外一個兒子在自己眼前每天晃盪。

    “一個男孩子哭哭啼啼算什麼本事,我說辭了你就是辭了你,哭也沒用,這次你不用再跟着我回北連國了,哪兒來回哪兒去。屁大點的孩子,繼續上學去,北連國不僱傭童工。”

    說完,北連奕硬氣的進了屋去找兒子去了。

    周蔓還想說什麼,可他背影決絕,根本沒給她機會。

    只能張了張脣,無奈把話都咽回肚子裏。

    “週週,別哭了,你哥他不是有心的,他就是憎恨媽媽我,才遷怒於你,你不關你的事。”周蔓安慰了梁慕週一會兒。

    梁慕周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的,媽媽,只是……我好像失業了呢,我人生中第一份工作,沒了。多少人想要聘用我,我都不想去,可哥哥卻不要我。”

    “兒子,媽媽再勸勸他去,你等我消息。”

    周蔓起身去找北連奕。

    坐在院子大理石大街上的梁慕周低着頭,心情十分沮喪。

    這時,突然一個小鏡子遞到他的眼前。

    他仍舊俯着身軀,卻能夠從鏡子裏看到自己擰巴難看的臉。

    “你哭……”站在他身邊的少女遮住了他眼前的光,瘦弱的身軀十分的小,小的有些可憐。

    梁慕周擡起頭望着木槿,眉宇緊蹙:“你在笑話我哭了嗎?”

    木槿忙擺了擺手:“你哭……你哭……你哭……”的樣子不好看。

    看見如此精緻好看的少年,木槿緊張的更說不出話來。一句話,愣是憋了半天也沒說完整。

    梁慕周懵了:“???”這丫頭爲什麼一直重複讓他哭。

    還專門拿面鏡子擺在他面前,讓他看清楚自己哭的樣子嘛?

    “我不哭。”梁慕周是個好脾氣的,但被木槿一說,心裏自然是帶着些少年的叛逆氣,從臺階上起身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木槿難過的咬着脣,將自己的那面鏡子收回。

    被關押的那五年,她只見過一束光,從未見過自己長成了什麼樣。

    那個地方沒有鏡子,就算有,黑暗的也看不清自己的模樣。

    她哭過,憤怒過,求饒過,怨恨過。

    日子一天天過,她卻始終無法知道,這五年來,自己哭是什麼樣,笑又是什麼樣。

    她只是想告訴這個男孩兒。

    對着鏡子,看着自己哭的樣子,他應該會不想哭了吧?

    明明,他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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