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跟小華玩了。”芸書在房間裏悶悶不樂地嚷着，還把小華剛剛整理好的一疊書一股腦推到了地上。小華又一次耐心地蹲下來，把地板上的書一本一本撿起來，嘴裏還說着，“我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你怎麼就這樣了呢。”“誰讓你說牡丹姐姐是妓女的”芸書跳起來，聲音也愈發大了。“她那個打扮、那個妝容，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小華把收拾好的書放到了高一點的書架裏，“而且你不記得了嗎她讓你去清吟閣找她。你難道不知道清吟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嗎”“清吟清吟，這就是個讀書的地方嘛”芸書看她把那疊書放到了自己夠不到的地方，便也不再想要扔書來發泄情緒，就“啪”地一聲坐到了椅子上，還忿忿不平地拍着椅子把手。“這種地方，都是故意起這樣的名字。”小華坐到了芸書邊上，但是芸書“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另一邊去。小華還是耐着性子跟她解釋道，“我也是爲了你好，這樣的女子，我們還是少接觸爲好，太太也不會喜歡的。”“可我覺得牡丹姐姐很好。再說了，妓女也是人呀，有什麼好排斥人家的。”芸書又慢慢地把頭轉回來，說話的語氣也冷靜了不少。小華卻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她撫摸着芸書的辮子，輕聲細語地說道，“別想了，這件事情，我們還是不要跟太太說了，就當沒有發生過。下次我們出去，我帶你去喫麻花吧，好不好”芸書看了小華一眼，沒有作聲。“吵什麼呢這是”婉娟不知什麼時候已到了院裏，抱着還在襁褓裏的芸清走進門來，“芸書在鬧脾氣呢”“我答應她的麻花沒有買，芸書有點不高興而已。”小華站起來，搶先一步解釋道。芸書看看她，又看看婉娟，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七八歲的人了，還鬧這種脾氣呀”婉娟打趣着，坐到了芸書邊上，“妹妹醒了，快來看看。”芸書湊上前來，看着妹妹眨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吮吸自己的手指，忍不住笑起來，“芸清怎麼一點都不像我呢”“怎麼不像了你看看，你們倆嘴角上方都有一顆痣呢。”婉娟伸手輕輕點了一下芸書的小臉。芸書也愣愣地摸了一下剛纔被碰到的那一處地方，好奇地問道，“我也有一顆痣嗎”“對呀，不信，讓小華拿個鏡子給你照照。”說着，小華便把鏡子拿過來，湊到芸書面前，芸書一看，興奮地叫起來，“我也有哎”說完，又抓過鏡子，不停地摸着自己臉上的那顆痣。婉娟被她逗笑了，小華也在邊上忍着笑。芸書放下鏡子，湊到婉娟邊上，仔細端詳了一番婉娟的臉龐，皺着眉頭問道，“怎麼孃的臉上沒有痣呢”婉娟伸手點了一下芸書的額頭，溫柔地笑着，“小丫頭，問題還真多。”說完，她又慢慢地站起身來，“好了，我本來呀，是叫你們倆來喫飯的。過來就看見芸書在鬧脾氣，還把這裏弄得亂七八糟的。你們收拾一下，趕緊過去，我先去等你們。”“好的，太太。”小華禮貌地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