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溪江家的二小姐,接二連三被罰的事情是傳的沸沸揚揚與江二小姐一比,江煙可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三好學生,各項評級也都是上等。

    琴家藏書閣位於瀲灩島中央,是一座七層塔狀,周圍都種滿了桃花樹,開着窗戶外面還有飄散過來陣陣桃花香。

    一張紅色木案,兩個青色草蓆,一座茗香,兩個人,一個人正襟危坐,毫無表情,而另一端,盤膝而坐,右手撐腮。

    坐姿慵懶。

    江笙一連着抄了快有二十多頁,頭昏腦脹,甚是無聊,剛想甩筆出走透透去,奈何對面坐了一尊大神。

    她在這裏至少抄寫了一個時辰,她都已經換了好幾個姿勢,可是對面這人竟然絲毫未動。

    她剛來這裏抄書的時候,竟然有不少女修士羨慕她能和琴瀾清獨處一室,雖然琴瀾清孤傲冷絕,但是奈何是個美男子啊,心下暗戀她的女修士着實不少。

    但是她想說的是,她是來這裏抄書受罰的,怎麼在那些女修士面前反而是天大的幸運呢?

    此刻江笙寫的是無聊至極,況且這麼厚的書怎麼也得抄上幾日了,先下也是無聊,此前也是沒空好好瞧瞧這正臉,現在正坐在對面,到是有時間好好瞧瞧了。

    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比之琴家的兩位公子還要俊俏,可是奈何身上這生人勿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實在是讓人生不出什麼好感來。

    不過,是挺好看的,這麼近距離看竟然連思毛孔都看不到?這身儀態竟然一點也挑不出毛病來,難怪那些女修士們對琴瀾清還是死命的喜歡,不過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臉在好看也得降點分吧?

    “你是不是從來沒笑過?”江笙道

    琴瀾清不爲所動,正在抄寫着琴家一本古典籍,落筆塵寰,字跡端正,乾淨清爽。

    小小少年居然能寫出這等好字,江笙忍不住誇讚道“真是好字。”

    琴瀾清依舊不爲所動。

    江笙爬在桌子上,這個傢伙又冰又冷,還這麼悶,我跟他對坐一個星期,那不得憋死了?

    想到這裏江笙忍不住把身體往前傾了傾,故意距離琴瀾清很近,她相信她這會說話,熱氣一定能夠灑到他的臉上。

    她現在這也是苦中作樂,這裏又悶又無聊的,只有眼前逗逗眼前這個男人了。

    “琴瀾清?”江笙捏着嗓音,她覺得很是嬌媚。

    琴瀾清不爲所動。

    “琴師兄~~”江笙覺得撒一點嬌可以。

    琴瀾清巍然不動。

    “瀾~清~師~兄~。”江笙一個字一個字捏着聲音道。

    依舊是聽若未聞。

    江笙這下急了,臉輕輕往上一湊,她跟琴瀾清四目相對,近的都能看到彼此那細微的毛孔,江笙心想,這琴瀾清的毛孔也太細了吧?簡直比她還要細啊。

    琴瀾清停筆,目光冷淡的望着她,恍若冰霜,冷得江笙自覺退後了一點。

    “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又沒你好看不是?”江笙道

    “坐後面去。”琴瀾清道:

    江笙胳膊撐着木案,身子都快傾斜到琴瀾清那邊去了,江笙見琴瀾清終於開了口,她這也沒算白撩,總算開了口,總不會那麼無聊了吧?

    江笙往後靠了靠,胳膊壓在木案上,託着腮,坐姿極其不端正,她問道:“琴瀾清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琴瀾清微微垂了垂眸子,睫毛如玉在燭光下閃爍着淡淡的影子。

    “怎麼了?怎麼又不說話?討厭就討厭,反正討厭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你這個一個啊。在說,你說討厭我,我也不傷心啊。”你不說話,我才比較傷心啊!江笙後面心裏想道。

    “那天晚上,真的是我錯了,我這第一次求學,去哪都比較好奇啊,也不該出去買那一口酥,我給你認真的道歉,雖然當時我撤了你衣服,不小心看了你那一小片光潔的胸肌,咱這好說好商量啊,你要生那氣,我大不了也給你看塊肌膚,咱扯平了,說吧,你想看那塊?看那我給你露那。”江笙說的痛快,絲毫沒注意琴瀾清那已經微變的臉。

    “琴瀾清?你有在聽我說什麼麼?咱這個好說好商量是不是?”江笙道。

    琴瀾清依舊垂着眸子,頭也不擡的說道:“在抄一遍家規。”

    “別,別這樣,我錯了,我錯了,合着你這比較喫虧。別在讓我抄了乖乖。”

    琴瀾清聲色捏成一條線並且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根本毫無悔過之心。”

    “我這悔過之心天地可鑑啊!我這對那晚上的事表達我最最誠摯的歉意。”江笙用她自以爲最真誠的眼神盯着琴瀾清。

    琴瀾清放下筆,臉色似乎緩和了些,江笙覺得他這是應該是原諒自己了,於是笑嘻嘻往上貼了個笑臉,希望琴瀾清不要在多罰那一遍了。

    可她眨眨眼,嘴脣上傳來冰涼的溫度。她發現她的嘴脣和琴瀾清的上嘴脣貼到了一起,那冰涼得觸感就是從琴瀾清身上傳來的。

    她慌忙起身結巴的解釋道:“這,這是意外。”

    她在哪一瞬間似乎也看到了琴瀾清的一絲慌亂,之前太快,她還未來的捕捉就消失不見。

    琴瀾清閉目,似乎在強忍着怒氣,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吐出來一口濁氣,睜開眼睛,恢復一貫的冷淡之色。

    重新執筆,仿若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只不過緊抿着薄脣淡淡道:“在抄一遍。”

    想到剛剛那個意外,江笙下意識的咬了下嘴脣,也不敢在說什麼了,但是也不想在抄書。

    她就在紙上胡亂塗鴉,她畫畫一般,但是畫個漫畫還是不成問題的。

    接下來的幾天,她倒是撩撥琴瀾清,只要她說一句話等待的就是琴瀾清那三個字。

    “重新抄。”

    江笙實在不想在多抄了,也就放棄了撩撥琴瀾清的想法,只是多了一項自娛自樂的任務,在紙上胡亂作畫。

    抄寫最後一日的江笙這日在琴瀾清面前相當怪異,這次居然端端正正的坐在學案前,前幾日丟的到處是畫的紙團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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