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安大有一路上沉默着,這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想想也是,自從他受傷躺在炕上不能參與勞動起,連累着子女,父母也沒給個好臉色。他倒是寧願委屈兒孫,也要把孝心盡到了。可安老頭夫婦呢?就好像從此對這個兒子再也沒報任何指望一般。

    他這次回來,心裏未嘗沒有點小心思,對父母做的,他們都看在眼裏了吧?對他的態度,應當能改變了吧?

    倒真是改變了,噓寒問暖的,還挺關心他在京城的生活。

    他還沒來得及品味受寵若驚的快感呢,話題怎麼跑偏了?問的都是紀家在京城的地位啦,紀老爺子的權力和能量啦,紀家對楚婕到底看不看重啦——換言之,要是楚婕吹枕頭風的話,到底有沒有作用啦。

    安老頭當時跟被錘子當頭敲懵了一樣,怎麼會……這樣呢?

    即便是安建國,他也是不肯要他去巴着紀家找好工作好崗位的——紀家對我們還不算好嗎?一家子都敬重着阿婕,把三個小崽子都當成親生的。紀京生平日裏那麼忙,這都要抽出時間來親自教養孩子,對着小崽子們跟對着親孫子紀向上沒有差別。

    我們要是得寸進尺,要人家幫這幫那,提那老些的要求,以後要阿婕怎麼做人呢?連衚衕裏猜到點自家底細的人都覺着自家高攀了,更何況是紀家圈子裏的人?咱要識本分。

    再說了,阿婕都說了的,就算是紀京生的親兒子紀南方,也並沒有得到什麼特殊的照顧。安愛國?這是多遠的關係了?

    更叫安大有難以置信的是,需要幫助的對象還不是安愛國本人,是他認識的所謂生死兄弟,八竿子打不着呀。

    他當時就說了:“這麼遠的關係……”

    安老頭說:“不遠!和愛國親得很,他說了,以後要給愛國辦工作,就跟着他幹了。愛國有那個案底,現在連媳婦都不好說,總要有個好工作,說出去姑娘家才願意來。當初,要不是阿婕咬死了不鬆口,愛國也不會……”

    可安愛國去偷集體的豬仔,總不是阿婕主使的吧?他要害阿婕,還不許她反抗了?

    都什麼三觀和邏輯啊!

    楚婕倒是不知道還有這出,她就是安慰老兩口:“爹,娘,別往心裏去。遠香近臭,等過得兩個月你們回到京城,能記得的也都是爺奶的好了。人嘛,總有想岔的時候。他們也不算想錯,你是三叔的親哥,是安愛國的親大伯,這麼親的關係,他們不找你還能找誰?求人辦事嘛,不開口,哪裏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呢?總要試試的。”

    所以,開口就開口唄,我們不接茬,他還能按着我們的頭應承下來不成?

    安大有聽着熨帖了不少,又對紀東方叮囑:“小紀,不管誰來跟你說,你都別應承!親家是幹大事的人,以前遭了那麼多罪,現在好不容易回去了,再爲了這種事情叫人抓住把柄,這不是我們老安家作孽嗎?”

    紀東方點頭:“爹,您放心吧,不會應的。其實三房這是實在親戚,又有爺奶的面子擱這裏,跟我張口,我要是一口回了是有點不好。可說實話,我心裏呢,對三房是有點意見的。當年,他們欺負過阿婕,給她帶了很多痛苦,她是個大度的,現在只當是忘了。我作爲丈夫,卻不能輕易忘記。今兒孩子三奶奶還說起生狗小時候想喫雞肉哭得聲音都嘶啞了……”

    安生其實早忘了這事啦,可這不耽誤他插嘴:“我肯定沒喫上!要是給我吃了,我也不會哭成那樣呀。”

    總不能是我貪得無厭,吃了一塊還要一塊,只恨沒有把整隻雞都喫完吧?

    “就是生狗說的這樣。要是心裏有我們的,怎麼幫都是應該的。可三房這樣……”

    紀東方說這些,其實也是一種安慰:以後三房要是還來糾纏,安大有也不用自責,就把鍋都推到紀東方身上就行了。真正能使上勁的人對你們三房有疙瘩,你總不能叫我強人所難吧?

    到家時客人們已經喫過飯了。方大山從後山砍了幾根竹子回來,正給裁成細條。

    見安大有回來,他笑道:“孩子們聽寧寧在信上說您老給做的竹籃子,都想要得緊。我就不客氣,抓您老的壯丁,這個夏天,您幫我編幾隻出來?”

    這算的什麼事兒?對安安大有來說,倒不失爲一個很好的轉移注意力的法子:正好不用想三房那些糟心事兒。

    他們回來前,吳小芬正在聽董萬星說她跟安春蘭日後合夥兒經營服裝事業的打算呢,這會兒忍不住跟楚婕道:“以前我就聽你在信裏唸叨了幾句,大妮寫的信裏也說她娘衣裳做得好,以後當真有這麼好的發展?”

    那可不!你和方隊長要是能往京城去,我保證能給你們找到一樣好的路子,你們信不?

    吳小芬一拍大腿,再也不是從前懦弱害羞的寡婦。

    “我信!我可太信了。你就幫我留意着,等你覺得哪天時機成熟了,你一個電話一封信,我們全家投奔你去!”

    方大山在旁邊聽着都想撫額:“阿婕,你這媒人做的不地道。”

    啊?怎麼的呢?

    “我一開始還以爲自己娶的媳婦兒乖巧文靜的,這不,娶進家門了才知道,她也有幾分虎勁。我如今在家裏,沒少被她欺負。”

    方大山故意擠兌她們姐妹,楚婕也就不給方隊長面子,直接把他懟到牆上去。

    “你可拉倒吧!那時候,我們小芬在食堂都能獨當一面了,你跟我說你想象着她文靜乖巧?你可別跟我說,你就想找個保姆回家給你洗衣做飯?再說了,你還能被我們小芬欺負了?你方隊長在你們隊裏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你在家裏還能成粑耳朵?我不信。”

    方大山還裝呢,說不知道粑耳朵是什麼意思。

    紀東方在旁邊解釋給他聽:“就是特別尊重老婆、愛護老婆、聽老婆的話,就跟我這樣的。”

    方大山一聽樂了:“那當粑耳朵有什麼不好?我就是個粑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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