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寧也給逗笑了,收回手,把魚刺挑走了,捏起塊魚肉哄團團。

    “好了,我們團團要不要喫烤魚?平哥哥親手烤的哦。”

    團團跟女王似的,一手摸着平哥哥的頭,嘴巴張大,活像一隻嗷嗷待哺的雛鳥,等着安寧寧投喂。

    安平有點醉醉的,多忍耐了一會兒,把團團手拉下來,起身挺胸擡頭。

    “你們女孩子慢慢玩吧,我過去那邊一下。”嘿,這是什麼時候起,竟然還有了偶像包袱?!

    安寧寧笑得眉眼彎彎,又餵了團團一口,捏捏她肉乎乎的臉蛋。

    “平哥哥是不是特別幼稚啊?”

    安平並沒有從姐姐嘴裏問到什麼,但他已經有了結論,肯定是和菊花有關的。他也不用跟菊花對線,冷冷白了她一眼。

    “我們不歡迎你和我姐姐做朋友。”

    奇怪,他只是個十歲的孩子罷了,菊花只覺得身上一陣強烈的冷意,一切無所遁形。

    “我就想跟她道歉,我們以前是最好的朋友……”

    “是你算計她、欺負她,朋友不是這樣的。她現在也有很多好朋友,坦誠的,不會對她使壞的。”

    他此刻全然不像是安寧寧的弟弟,更像是她家裏的長輩,有着強硬的意志,冷峻的世界觀念:你已經辜負過她一次了,我們不會給你更多的機會。

    菊花有點想哭:“我已經改了……”

    是的,回頭是岸,每個人值得有第二次機會。可爲什麼這個機會要我們給你呢?你尋找別的小夥伴不好嗎?

    總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我們在阻礙你立地成佛吧?

    菊花是真的被打擊到了,安平後爸是紀東方,後爺爺是紀京生,這兩個人,都是把他當做長子長孫來調教的,當他要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等閒還真能叫人踟躕不前。

    他做了這件事,也並沒有去同安寧寧說,而是斂去了嚴肅,和小夥伴們玩去了。

    安寧寧確實有些苦惱啦,但並不是弟弟想象的那樣。她如今有心事都同楚婕說,這不光是能夠信賴依靠的母親,還是可以平等交心的朋友呢。

    “……我發現我的心裏,其實不太相信她的。娘,我一邊覺得自己很不好,怎麼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呢?一邊又覺得,或許這樣纔是對的,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那就漸行漸遠好了。爲什麼要如此努力重新拾起這份所謂的友情呢?她當真有那麼看重我嗎?”

    如果她真的那麼珍惜我這個“朋友”,那爲何從前那樣利用我、哄騙我呢?

    楚婕幫她順順頭髮,我大閨女,想要蛻變,你還要經歷好多好多苦惱和糾結的瞬間呢。

    “其實她是否看重這份友情,是否變好了,是否對你還有所算計,這都不是重點啊。”

    安寧寧瞪大眼睛,不是嗎?那什麼纔是重點?

    楚婕難得看大閨女迷瞪的樣兒,忍不住捏捏她的臉,我閨女兒,你怎麼這樣的可愛呢?以後誰家臭小子要得了你去,娘怕是捨不得放人吶。

    “重要的是,你還想不想和她做朋友呀,你的心,還願意去了解她嗎?去體察她如今的性格和人格嗎?去從朋友的角度,關心她的經歷和思想嗎?

    重要的是你,傻閨女。

    她或許改好了,或許沒有。但人活一世,並不是樣樣黑白分明——有心機的、自私的、底線低的,他或許也有幾個莫逆之交;而好人那麼多,難道個個要做我們的朋友?便是都善良,那也擋不住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悲劇呀。

    所以,你只要看你的心,你要是還很盼望和她做朋友,那麼我們用心去結交,也用智慧去辨別,並不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如果你對於這段友情的重新到來是抗拒的,那爲什麼要糾結那許多呢?敬而遠之就好了。

    安寧寧有種醍醐灌頂的感受,是啊!我是不是庸人自擾呢?

    當然不是,我的崽兒,你是太善良,太看重出現在你生命裏的人,又太害怕會傷害別人的感情了。

    可你要知道,在你的世界裏,你是最重要的。如果你都要傷害自己的感情去保護別人的,那你怎麼指望別人善待你呢?

    母女兩個聊完,安寧寧總算舒了口氣。她其實不用多問內心,她不願意。有些情誼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不是努力挽留能夠改變的。

    安平一直注意着這頭呢,安寧寧和老母親的私密談話結束,他就故作淡定地走過來,好似只是隨口關心。

    “娘,姐姐怎麼了?”

    “你姐姐有些疑問正好要同我探討一下,我覺得她現在已經想通了。怎麼樣,我大蛾子最近有沒有什麼思想動態要和我彙報的嗎?有用得上我智慧的地方嗎?”

    安平落荒而逃,主要吧,他不後悔對菊花放了狠話。就是擔心娘會說他:我大蛾子關心姐姐是好事,可一定要尊重姐姐的自主意識呀。姐姐是有自己判斷能力的,她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或者說,哪怕是你眼裏不那麼正確的選擇,或許姐姐有自己的想法呢?

    娘會說的道理他都懂,可還是忍不住要越俎代庖。因爲在他心裏,不讓姐姐再受到別人的傷害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姐姐一直都在成長,可我太知道了,姐姐心軟得不像話吶。

    菊花也確實被安平的狠話給嚇到了,回到家裏都還心亂如麻的,再看眼自家橫衝直撞罵她賠錢貨的弟弟,別提有多心酸了。

    我難道就是個壞種嗎?要是我有你那樣心疼孩子的娘,要是我有一碗水端平的家人,要是我有尊重我保護我的弟弟,我也想做善良的天使。

    可是,我命不好啊!這並不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何其無辜啊。

    她還是去找了安寧寧,帶了她自己編的草蟈蟈,又摘了一捧的刺泡,選出最紅的來,一眼看上去像是一個個袖珍燈籠,又像是火熱的心。

    她是趁着安平不在家去的,在院門口就禮貌停下了腳步,在門上敲了敲。

    “寧寧?寧寧?”

    《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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