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再留些空子,要墊高些。這兔子愛乾淨,不像雞啊、鴨啊、豬啊,兔子不喜歡和自己的屎尿滾在一塊兒??”

    一旁聽得認真的安平偷笑:“爲什麼雞鴨豬喜歡和自己的屎尿滾在一塊兒啊?”

    安生小童鞋勇於回答問題:“它們不想要朋友!”

    這裏頭有個緣故。

    楚婕爲了培養他們的衛生習慣,編了好些毀童年的故事:什麼有個小朋友不講衛生最後生病死掉啦;什麼有個小朋友整天邋里邋遢髒兮兮的沒朋友啦;什麼講衛生的小童鞋得到了解放軍叔叔的欣賞帶着他一起打鬼子啦??

    甭管符不符合後世的科學育兒方法吧,這效果是槓槓的——三小隻已經將一些粗淺的衛生觀念牢牢記在心裏並堅定執行了。

    老母親楚婕表示對安生舉一反三的能力表示欣慰:“??其實就連雞鴨豬都愛乾淨,要是它們的環境能幹淨清爽的,它們也就更健康長得更快??”然後更快地成爲盤中餐這種事,楚婕就選擇性不說了,“但有時候它們沒得選擇,就只能適應那個惡劣的環境了。”

    安生又舉一反三了:“我覺得我也能適應!”

    下意識還是想逃避做個勤快的乾淨寶寶啊!

    把自己和雞鴨豬擺一塊兒,看你那出息哦:“成!我回頭就去跟胖丫娘說,借她家的豬圈給你住幾天。”

    安生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了:“娘??”

    眼淚巴巴的,我再也不敢胡說了嗚嗚嗚嗚!

    下午去上工的時候,楚婕順手就把兩小隻提溜着往外走:“找鎖住玩去!”

    雙胞胎現在已經沒什麼陰影了,跟鎖住去了趟縣城,友誼也昇華了不少。因此想着鎖住的娘不在家,他實在可憐得緊,就愉快地出發了。

    鎖住果然歡喜得緊,滴溜溜的眼睛盯牢了雙胞胎:“哥哥!”

    九奶奶也是高興,原本雙胞胎在她眼皮子底下丟了,她心裏一直覺着對不住安家人。沒想到楚婕不光沒怪自己,竟然還敢相信她,把孩子放在這裏玩。

    “阿潔,你放心,我一眼不錯地給你看好了!”

    楚婕就笑:“成!只要您不嫌麻煩。”

    九奶奶當然不嫌了。多了兩個孩子雖然是個負擔,可楚婕這麼做,對她愧疚沉重的心是個多麼大的撫慰啊!

    等楚婕走出九奶奶的院子,正遇上了趙槐花。

    趙槐花踮着腳往九奶奶的院子瞅了瞅,大呼小叫道:“阿潔,你怎麼還敢把孩子給她帶!”

    楚婕風風火火往任務田裏走:“雙胞胎喜歡和鎖住玩。”

    “哎呀,這怎麼能由着孩子呢!孩子不懂事,你就要罵着他們點啊!這才找回來呢,你怎麼就忘了孩子咋丟的啊!”

    “咋丟的?人販子喪盡天良抱走的唄!九奶奶報信及時、鄉親們都幫忙,才找回來的唄!”

    趙槐花撇嘴,這還把九奶奶提溜出來說功勞呢!

    這要換了她,不衝到九奶奶家裏把東西搬個空,揪着頭髮打一場,那是不會過去這個坎的:好好的孩子在你家丟了,你就得負責任!

    開始幹活的時候,村東頭香妹娘就蹭到楚婕跟前來:“嫂子,我和你一塊兒。”

    楚婕沒說話,愛一塊兒就一塊兒唄!只是原主和她走得也不近,怎麼突然就套近乎了?

    她很快就明白了:還是爲了作坊裏頭的崗位。

    “我聽說,這作坊是你牽線才辦起來的??”

    “可不敢亂認功勞。我啥都沒幹,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正好是個農村人。柯主任本來就想在鄉里找關係,我就是白在小安隊長跟前替他帶了一句話。什麼功勞都沒有的。”

    香妹娘就笑:“別人都去表功勞,怎麼你現成的功勞還不要呢?要是我,就把一家子都拉拔進去,也不用在大日頭下遭罪了。”

    “我還想呢!可真沒那麼大的功勞。當時也沒想到這茬呢!不然一開始拿捏着人家也能談個條件啥的。結果人家柯主任和隊裏聯繫上了,我還有什麼把柄好捏呢?”

    “那你一家人都不去要崗位了?”

    “要也要不到啊!前些天我在醫院,啥也不知道。建國也是個老實的,根本就沒想着去爭一爭。還是昨天回來的路上,秀萍聽人提了一嘴,說明天要考會計。她昨天晚上就和我們說了,想去考一考。可她這都多久沒看書了?哪裏考得過呢?”

    香妹娘也不看好:“那就是給文化人留的位置。知青裏連高中畢業的都有,秀萍也就讀了個初中,能頂什麼事?”

    其實倒沒有那麼嚴峻:現在隊裏的知情,並沒有老三屆。那纔是真正的高中生呢!如今高中畢業的,那幾年在學校都跟着浪潮起舞了,基本上也學不着什麼。

    況且,楚婕早和柯主任說好了,考卷要往會計方向去出。學過數學就懂會計?那怎麼可能呢!

    “孩子有這個念想,去考試也不費什麼,試一試唄!萬一有這個運道呢!”

    香妹娘也就不揪着說安秀萍鐵定不成了:又不是那些指望着小姑子越慘越好的嫂子,人家姑嫂好着呢!

    “唉,我還想着,你要是在裏頭牽了線,替我往裏頭說說情多好呢!”

    楚婕一猜就是這麼回事。可她香妹娘怎麼就想得這麼美呢?

    原主的記憶裏,香妹家裏很過得去,但以前安定邦求上門去,就叫人家不陰不陽地撅回來了。

    香妹孃的出身不錯,孃家有個舅在公社裏佔了個位置,甭管有權沒權吧,說起來總是道能加持的光環。因此,香妹娘在村裏還是很能昂起頭做人的。安家大房這種沒出息常年在外頭借錢的人家,怎麼入她的眼?

    她和原主不親近,大半是因爲她在原主面前總是睥睨的:原主又不愛熱臉貼冷屁股,怎麼做朋友呢。

    香妹娘既然從楚婕這裏知道了“牽線”的真相,也就對楚婕沒太感興趣了:“我到那頭去,跟黑狗娘說說話。”

    喲,這也太現實了,感嘆了句用不着人家,這就把人家拋過牆頭去了。

    這到底是傻呢,還是耿直呢,還是沒把楚婕放在眼裏呢?

    兩個人都沒計較裏頭的意味,楚婕不冷不淡地應了,繼續埋頭幹她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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