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楚婕並不知道那短短几秒鐘間,紀東方所感受到的驚濤駭浪。她只將一雙眼擡了,鎖住了紀東方的眼睛,不過兩秒,便移了開去,人也慢慢站直了。

    紀東方有些悵然,本能地想要挽留她。但到底定住了動作,將手牢牢禁錮在身側,不許它們再做出能叫他萬劫不復的事。

    楚婕慢慢擡腳,看了看腳下的坑窪:“真是討厭。”

    紀東方茫然地看她:什麼討厭?我嗎?剛纔我是不是輕薄了她?所以她說我討厭?

    楚婕沒想到紀東方居然如此經不起撩撥的,一時又覺得他可愛得可憐了。

    但她可沒有那麼多好心來同情一個美好的男孩子:“多謝你啊,紀東方。要不是你,我就摔啦。”

    紀東方隱隱覺得,要不是自己,她也不會摔的。

    可到底爲什麼,他也想不明白。他只沉浸在一點疑惑中,爲什麼她每一次叫自己名字,他都要經歷一次驚心動魄呢?

    “爲什麼?”他不自覺就要問一問她。

    “嗯?什麼?”

    “你上次問我,有沒有青梅竹馬的女孩子,爲什麼那麼問?”

    楚婕忍着笑:“有沒有呢?”

    他老實地搖搖頭:“沒有,”他看着她,好似在剖析自己的靈魂,“我沒有青梅竹馬的女孩子。從前我不愛和女孩子玩的,我最愛跟着我哥玩。”

    嘖嘖,聽聽你這回答,你莫不是個小學生哦!

    楚婕覺得自己體內老母親的一面,簡直要對這個小奶狗自由揮灑了。

    “那,你有沒有定了娃娃親的對象?”

    “沒有,”紀京生是知識分子,不喜歡搞娃娃親、封建包辦婚姻那一套,“沒有娃娃親,也沒有別的任何形式的對象。”

    說了自己又茫然一瞬:我急着告訴她幹什麼!

    楚婕撲哧一笑:“我知道了。”

    說着就要走:急着上工呢。

    紀東方還在原地呆愣愣的:她知道了?那是什麼意思?她要知道這個做什麼?

    楚婕覺得自己可以清楚感知到他直愣的視線,就在她的背心處,那一點視線叫她有點暖暖燙燙的快樂。

    什麼寡婦,什麼狗崽子,什麼七零,我楚婕想要浪了,就去浪了。想去快活了,就要快活的。

    公社一出手,在四里八鄉拉了一個大網子,很快就把偷糧賊給篩出來了。

    這幾個人還不是本公社的,是隔壁向前公社的。就是怕在自個兒的公社叫人認出來,所以就流竄到旁的地方來,“遊擊”作案。

    抓到了人就不是簡單的判勞改。偷糧、哄搶糧食是大罪,先是捆了,開了公審大會,都去批他們,扔石子、坐飛機、剃頭。

    農民都痛恨這些蛀蟲,所以一通批下來,幾個偷糧賊幾乎都要沒命了。這也是殺雞儆猴的意思:以後誰敢破壞生產、偷搶集體財產,也是這個下場。

    這個風口浪尖的,一時連隊裏小偷小摸補貼飯桌的老孃們,都規規矩矩的。倒是風氣整肅起來,小安隊長表示十分滿意。

    秋收那幾天,楚婕算是徹底地領悟了一番“粒粒皆辛苦”。

    秋收最怕的是秋雨下來,到時糧食漚壞了,可真的要冤枉死人。

    所以那懂得看天時的老人,就會根據天氣的變化,結合國家發佈的天氣預報,挑選一個最適當的時機,開始收穫。

    本地氣候特殊,在橫跨大江南北,所以能種水稻也能種小麥。一般是種了單季水稻後,放水養田,再種一季小麥。其餘的還有花生、高梁、玉米、紅薯等雜糧做補充。

    這麼說起來,本地的農民應當不缺糧食。

    但事實並非如此,首先現在的稻種和麥種同後世的相差甚遠,所以畝產量實在不高;其次土地貧瘠,一年面朝黃土背朝天,也養不出魚米之鄉那樣的好收成。

    另外一點,農民種地還要供應城市。許多城裏人看不起泥腿子,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不是泥腿子,他們的商品糧、供應糧從哪裏來。

    因着種的品種多,本地的秋收任務尤其繁重:先是玉米,再是高梁,再是紅薯。等這幾樣都收拾好歸倉了,水稻就該收割了。然後就要歸整田地,種一季冬小麥。

    楚婕調取了原主的回憶,發現每年這個時候,真真的能叫人不死也脫一層皮。

    雙胞胎懵懵懂懂的,也知道到了秋收的時候,家裏大人們都沒有時間照管他們。

    安平就和安生商量了:“從今天起,我們不能再玩了!要幫着家裏幹活了!”

    安生還是很想玩的,可哥哥這麼說,他也不好意思反對。

    “你說吧,幹什麼活?”

    安平早就想好了:“燒火!以後姐姐和奶奶做飯的時候,我們就燒火。”

    這個安生覺得可以有。雖然現在的天氣,坐在竈前燒火能熱死個人。但忍一忍,就能得到娘暴風驟雨般的表揚,想想就很心動呢!

    安寧寧聽弟弟們如此有決心,她也表示自己要跟着奶學做飯:“以後就不用奶了,都我來做吧!”

    現在農村的女孩子,這個年齡把家務都挑起來的比比皆是。安寧寧也會些簡單的做法,只不過味道不敢恭維就是了。

    這個安生是真心覺得不能有:“我還是想喫娘做的飯??”

    楚婕做飯愛整花樣兒。人家做碴子粥,不就是放點玉米碴子,加點青菜什麼的,最多往裏滴幾滴香油就夠奢侈了。

    楚婕不,她做碴子粥,先控水煮了,跟人煮飯似的。等煮熟了,將鍋蓋一掀,滿院子裏都是香氣。

    這時候她拿塊沾油的棉紗布,把大鐵鍋擦一圈,這頭熱着鍋,那頭往碗裏打了個雞蛋,不多,就一個。雞蛋里加點點水,再加點點鹽,攪合均勻了,鍋也就熱了。

    她將蛋液往鍋裏潑灑進去,刺啦啦的,鮮嫩的香氣直往人鼻子裏衝。一般這個時候,孩子們就會默默地圍到竈房裏,不顧裏頭煙熏火燎的,就只望着裏頭金黃的蛋液一點點成型。

    楚婕也不等它們成型,鍋底上貼一層薄薄的蛋皮,蛋皮上流動着冒熱氣的蛋液,她將煮好的碴子飯往裏一倒,鍋鏟迅速地翻動着,將碴子飯和蛋做了個靈與肉的深度碰撞。

    若是能有點油渣,楚婕也會往裏頭放一點。誰要是喫到了,那簡直就是中了頭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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