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安平趕緊把老母親扶着在小板凳上坐下,自己乖乖巧巧地站在楚婕面前,靦腆地展示出他的小臉蛋。

    “娘,你看我,我也……”嘻嘻,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好看!”

    安生捂着嘴嘻嘻哈哈笑起來,楚婕也忍俊不禁,忍不住將安平扯過來,在他滿是黑灰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我大兒子也好看,就是有點髒,娘有點下不去口。”

    安平“啊”地一聲捂住了臉,原來自己也和安生一樣髒麼?丟臉,真是丟臉!

    他紅着臉,趕緊拉着安生就去舀水洗洗,邊走還回頭對楚婕交代。

    “娘,等我們洗好了就給你看!你就不累了!”

    安生還記得“累死”那一茬呢,和哥哥有說有笑的:“以後多給娘看看我們的臉,娘就不會累死啦!”

    終於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了,開心!

    楚婕笑着過去接替了李芹的工作,把青菜盛出來,再一看旁邊的配套小竈,已經蒸好了雜糧餑餑。

    楚婕揚了揚眉:“娘,這是您做的?”

    李芹笑了,真真十萬分欣慰的:“是寧寧做的。說要試着做,叫我給看着放水,教她咋揉,咋捏。你們下午纔出去上工,她就開始做了,真真有模有樣的。”

    楚婕又是喜悅又是心酸,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自己前世九歲的時候再幹什麼呢?追動畫片、玩洋娃娃還是攢錢買貼紙?至少那個時候,連碗都不曾洗過一次的。

    “她這會兒呢,去哪了?”

    “她六奶奶剛纔這裏過,說家裏切了個老南瓜,要和咱們換着喫。她跟着去拿了。”

    後世的農村裏,來往得密切的人家,你喫我一把青菜,我摘你一把小蔥,其實是很正常的。

    這年頭卻實在太過拮据了,一點點糧食關鍵時刻都能救命的。所以六奶奶家裏老南瓜很大的話,一家子人喫不完,就可以和別人換一換,誰家先拿一塊去喫着。等那家裏喫南瓜的時候,就再還回去。

    楚婕一聽老南瓜,就想到了南瓜粥、南瓜餅、南瓜餑餑,口水氾濫着,只想着要怎麼做纔好吃了。

    沒一會兒,安寧寧就提着一大塊老南瓜回來,一看便知這瓜狠曬過太陽的,金燦燦的顏色,粉嘟嘟的質地,肯定又粉又糯又甜。

    李芹也覺得這瓜好:“咱家的就不成了,都結到了籬笆下頭。沒咋經陽光的,肯定沒這個甜。”

    她說着又吩咐楚婕:“吊到井裏去,明天我做頓南瓜粥喫。”

    楚婕想了想,切了三分之一吊井裏了,剩下的三分之二先給蒸上了。

    “我晚上給弄好了做些餑餑出來,明天喫正好。”

    她倒是想做南瓜餅呢,奈何實在沒油,無論是炸還是煎,都沒這個條件。做南瓜餑餑就沒這許多爲難的地方,和上雜糧面,揉得筋道了,再捏成一個個的小餑餑。若是再奢侈些,在表面上刷一層油,能香的上天。

    飯菜都擺上桌了,安建國還遲遲沒有把安秀萍接回來。

    楚婕想了想,叫安大有夫婦帶着孩子們先喫,她一路出門往作坊的方向去。

    才走到半路呢,就遇上了安建國兄妹,都是興高采烈的模樣。

    “這是發生什麼好事了?”

    安秀萍就笑着給楚婕報喜了:“欠市裏重機廠的月餅都運出去了,柯主任那裏分幾批拿了幾千斤去。我這邊算了算,再往下做,就能給咱們隊上留出來。到時一家怕是能分個一兩斤的。”

    那敢情好,隊上的孩子平日裏根本沒啥機會喫上什麼糕點,也算給他們打個牙祭了。

    以往的中秋只有更寒酸的,真正能買到月餅的村民極少。即便買到了,也不會說一家人賞月分食了。而是張三送到李四家做節禮,李四送到王五家,王五又送到趙六家……

    溜了一大圈,說不定再送到張三家時,已經是元宵了。那時候張三家的老孃還得在櫃子裏收藏個三五個月,等到端午節才捨得拿出來給孫子、外孫們喫,不用說,糕點都已經長毛了。

    就這,孩子們都還捨不得少喫一口呢!再長毛,再有黴腐氣,它總是糕點啊!

    想到這裏,楚婕更盼着日子快快過去:等到了發展經濟的時候,這樣的狀況多少就能改善一些了。

    臨進家門的時候,安建國又有些猶豫,對楚婕說:“大嫂,村裏是不是……”又說我們閒話了?

    楚婕都要忘了昨晚的那個“干涉小叔子婚戀”風波了。

    “是不是什麼?”

    安建國欲言又止的,到底說不出什麼來,只埋頭扶着安秀萍往裏走。

    安秀萍其實也聽到了,但這些謠言真的是春風吹又生。這回又是公社來的領導幹部“蓋章定論”過的,簡直都沒處說理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趁着孩子們都睡着了,安秀萍就隔着簾子小聲地問楚婕。

    “大嫂,你還好嗎?”

    楚婕迷迷糊糊的,只想用黑甜的睡夢來撫平一天的疲憊和心理異樣。

    因此,她只用鼻子哼哼幾聲:“嗯?嗯。”

    安秀萍不敢再打擾她,心裏百轉千回的,她想的是什麼呢?

    那時候劉翠花亂說楚婕和安建國的八卦,楚婕放了狠話威脅,說的就是她要被壞了名聲,也會拉着壞她名聲的人一起死。

    安秀萍現在不在意別人死不死,她就怕大嫂想不開啊!

    第二天大清早的,楚婕莫名就醒了,躺在炕上神遊了半天,窗外還是一片漆黑的。

    她試着重新入睡,怎麼都睡不着,總好像有什麼掛在心頭,沒個着落。

    她無奈爬了起來,出門看到東邊隱隱有些清白的亮光,想必也快要天亮了。索性就帶上了鐮刀揹簍,出門給兔子割草去。

    在樹林裏一步步從暗夜矇昧走到晨光熹微。走到離仙人洞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她手裏的鐮刀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在那洞口底下,她藏繩梯的地方,有一團黑影蜷縮着。便是看不清輪廓,楚婕也覺得侷促,又窩心。

    她不用去看清楚形容,她就是知道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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