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叫我們都去攔門,他好渾水摸魚,也在裏面騙個紅包。”

    不得不說,安平小將思路很是清晰,分析趙大寶的心理鞭辟入裏,十分到位。

    安寧寧也贊同安平的見解,她補充道:“還有三房的,他們都想去攔門。所以,都找上了我們。”

    小崽子們腦子纔不笨呢!怎麼可能把孃的話忘到一邊,去聽信他們討厭的“小屁孩兒”忽悠呢?

    他們就果斷拒絕了,大聲地,當着別的客人的面,義正辭嚴地,表達了對趙大寶等人的強烈譴責。

    “我們只想要姑姑好好嫁人,纔不想要紅包呢!你們只想爲難我們姑父,想要撈好處,你們不是好孩子!”

    安家的族老們都聽着了,連連點頭:“不錯不錯,眼皮子不要那麼淺!秀萍的男人家境是好,也不能可着人家來欺負。現在十里八鄉都不興攔門給新郎爲難了,只有那不講究不要臉面的人家纔會如此。咱們老安家可不能做這種事!”

    這是老安家的族老,三房還能說什麼?只能把孩子們都拉回來,藉着打罵來掩飾他們在背後的唆使唄!

    趙家父母和趙彩花更是覺得臉被扇腫了:以前趙彩花出嫁的時候,趙大寶就是這麼攔門的。難道是說他們家不講究不要臉面?這是說給誰聽呢?

    趙大寶也生氣啊,本來好好的能拿到紅包的事情,這幾個小兔崽子硬是要來壞事!還害得他被人打臉!

    他上前就揚起巴掌:“小兔崽子……”

    手甩不下去,因爲被人緊緊抓住了:安建國捏着趙大寶的手腕子,沉着臉,好像醞釀着風暴。

    “大寶,你回屋裏坐着去!”

    趙大寶還沒怎麼樣呢,趙家父母先被安建國的臉色氣着了:“建國,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好好的來喫你家秀萍的喜酒,你想怎麼的,要打小舅子嗎?”

    說着,趙母一屁股把安建國撞開,奪過趙大寶的手,活像是那手被安建國捏斷了似的,心疼個沒住。

    安建國自從上次因爲綠豆糕的事情在岳父母面前強硬了一次,現在強硬起來也沒太大的心理負擔:一味讓着你,以後把你們慣壞了,你還要追究我的責任呢!

    他面色不改,只對着趙大寶嚴厲道:“你比這幾個孩子大,輩分上孩子們還要喊你聲舅舅。你這是幹什麼?要打他們嗎?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家裏在辦喜事,你要是來搗亂,就到房裏坐着去!”

    所有人,院子裏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沒見到安建國這樣過;沒見過安建國對小孩子這樣過;更沒見過安建國對小舅子這樣過好嗎?!

    “真是大快人心啊娘!”這是對趙大寶的下場一本滿足的安平;

    “唉,真是遺憾二叔不愛打人!”這是覺得趙大寶其實更需要來場毒打才能學到教訓的安生;

    “娘,趙大寶嚎哭了好久,二叔都裝作沒看見呢!”這是在內心爲安建國點了無數個讚的安寧寧。

    楚婕簡直要笑死了,拿着鍋鏟的手都在顫抖:她的小崽子們怎麼就這樣可愛呢!安建國雄起訓了趙大寶幾句,這就算趙大寶的“報應”了?

    她覺得自己可以放心了:平時一直擔心小崽子們——當然主要是雙胞胎——會心理扭曲變成反社會大佬,如今看到,他們最多也就是……“畫個圈圈詛咒你”的程度?

    小崽子們是真的覺得掰回了一句:哼,趙大寶啊趙大寶,好叫你知道,這個世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敢橫衝直撞的,總會叫你付出代價的!

    小崽子們就圍在楚婕的腳邊說啊,笑啊,進行着他們特有的思想碰撞啊:

    “姐姐,你以後長大了,不許和二嬸那樣哦!”

    安寧寧嚇一跳,她不是很喜歡二嬸哎!爲什麼生狗會警告她不要變成二嬸那樣?難道她已經悄無聲息地受到了二嬸的影響?

    “你要是像二嬸對趙大寶那樣對我們,我們變成趙大寶那樣,那怎麼辦呢?”

    所以不行的,堅決不行的,姐姐你要做個三觀端正的姐姐,剋制你內心異化成“扶弟魔”的本能衝動!

    安平對安生的邏輯不太認同:“纔不會呢!趙大寶變成那樣,可不是二嬸一個人造成的!還有二嬸的娘,二嬸的爹,二嬸的妹妹們!最關鍵的,是趙大寶自己!”

    娘以前說過什麼來着?聽起來很高深很厲害的一句話。說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所以趙大寶長歪的時候,沒有一個趙家人是無辜的!

    安寧寧和安平彼此認同的時候好像比較多,這次也是站安平:“嗯!我不會變成二嬸,你們也不會變成趙大寶的!”

    趁着大夥兒都去了新房,這頭只有母子幾個並閨蜜團,楚婕也忍不住要槓一下。

    “爲什麼呢?爲什麼不會變呢?”

    安寧寧的回答,直接把她凍在原地——不是用冰雪冷凍來,卻是用熱流凍住的,多麼奇怪。

    “因爲我們有娘啊!”

    雙胞胎在這個問題上並沒有任何異議,都雙手雙腳表達了對姐姐這話的認同。

    “對啊!因爲我們有娘啊!”

    不是說趙大寶就是個沒孃的孩子,而是,我們有“你”啊!有你做我們的娘,所以,我們纔不會走偏長歪呢!

    老母親好想說這個世界上的套路太多了,根本不適合我這個正爲了男朋友腦子不太清楚的女人。可她對上了小崽子赤誠的、信任的、清澈的、依戀的眼神,她知道,沒有一丁點的套路。

    那是他們的心聲,也是他們的信念。而她把自己捆綁在這裏,暫時還沒有爲了紀東方做盡愚蠢而無謂的事情,不就是因爲這個嗎?

    徐良才的客人大多是和他同齡的小夥子,個個血氣方剛的,對婚禮最是愛湊熱鬧的。這不,還沒到婚宴時間,直接就在院子裏鬧起來了。

    徐母生怕他們鬧得過火了,在那頭盯着,牽腸掛肚的,好半天才火急火燎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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