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彩花也算是和楚婕撕破臉了,徹底沒留一點表面的和平:還有什麼比一個油水豐厚的工作重要呢?楚婕能動不動就“這個錢我來出”,還不是仗着這個工作?

    楚婕嗤笑一聲,確實被趙彩花滿臉的正義凜然和破釜沉舟逗笑了。

    “傻姑娘,”她笑得更厲害了,想起老爺子們叫她那聲“小姑娘”,面前這個,纔是真正腦子沒發育成熟的小姑娘呢,“我問你然後呢,問的是你舉報了我之後的‘然後呢’。”

    趙彩花明顯被她繞暈了,沒明白她什麼意思。

    楚婕看到愚蠢的小姑娘,總要多體恤她幾分的:雲山霧罩的人家也不懂,拿出你給小崽子們科普的耐心來,就當爲老安家提高整體智力水平做貢獻了。

    “趙彩花同志,請允許我提醒你,我們還沒分家,是一家人呢。就算分家了,我們還‘打斷骨頭連着筋’呢!我和壞分子往來甚密,那老安家脫得開身嗎?安建國脫得開身嗎?你還想要工作呢?我沒了這工作,你也得陪着我去幹安家村最髒最累的活計。”

    她說着,興味十足地摸摸下巴:“讓我想想,安家村最髒最累的活計是什麼?是挑糞?做菜枯?開荒?任務地分到最北邊的荒地去?”

    她回到食堂的時候,小崽子們滿院子亂竄,安生模仿着火車的“嗚嗚嗚”聲音,佯裝火車頭叫哥哥姐姐連成一串跟着他穿山越嶺。

    楚婕拿起瓢,灌了一大瓢的冷開水,這纔算把心裏的煩躁壓下去了:唉,也是她還不夠霸道,要是那時安建國和趙彩花談上的時候,她能把婊裏婊氣的惡毒大嫂進行到底就好了。長痛不如短痛,總好過現在零零碎碎被趙彩花膈應。

    她言簡意賅把事情和閨蜜團說清楚了:“……她腦子不太清楚,一聽我說要連坐,她自己先驚疑不定,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這就是愚蠢人的悲哀了:她想要做件壞事,都沒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和邏輯思維來支撐,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於是,她做之前,壓根不會以爲裏頭還會有自己要付出的代價。然後被人一威脅,她又要嚇住了:原來我也要付出這麼大代價嗎?!

    至於別人是不是騙她的,她當然有懷疑,但這懷疑到哪裏映證去?找個人來諮詢顧問都要怕對方嘴巴不牢靠呢!

    “……可恨又可憐,暫時是被我唬住了。這種人,”她皺了皺眉頭,真是痛恨趙彩花在這樣的時候——紀東方生死未卜的時候,搞如此低級卻煩人的小動作,“她自愛得很,應該不會說出去。我就怕有個萬一,她真要腦子抽風出去亂說了,或者來套你們的話了,你們不要接茬,只說不知道。”

    閨蜜團也都應了,默默替趙彩花點了根蠟:來找麻煩都不看黃曆的嗎?別看阿潔面上平靜的一匹,但去京城的決心,大概是“遇神殺神、遇佛弒佛”的程度?試圖成爲攔路虎?真是優秀!

    趙彩花:各位!誤會!我只是想找份好工作而已!

    且說楚婕轉頭又去找了安秀萍夫婦,這會兒半點沒掩飾她的鄙夷和煩躁。

    “……估計她是爲了和我說工作的事情綴在後面的,親眼看到我進了牛棚。但我們在裏面說了什麼,她肯定沒敢過來聽。”

    楚婕冷笑着,哪怕是要抓她的把柄,趙彩花也不會靠近牛棚的:一來怕人看到了她和壞分子牽扯說不清;二來,萬一驚動了人,楚婕被當場抓住了,把柄也就沒用了。

    “只看到我進去,這算什麼把柄?回頭秀萍你到她面前提一提,就說董專家彙報工作,以前白老爺子參與的那部分沒交接清楚,特地打電話叫我們去問問。”

    安秀萍聽了也是氣得臉頰通紅,渾身都發抖那種,說不出話那種,想要大喊大叫問蒼天那種。

    徐良才反應快,趕緊拉住安秀萍的手,幫她捏了捏掌心,安撫她的情緒。

    “行,咱們這邊口徑統一了,我今晚找個機會,去和老爺子們也串通一下。”

    楚婕被他用的“串通”這個詞逗笑了,見安秀萍還是氣鼓鼓的,不由揪揪她的臉頰。

    “好了,我小姑子生什麼氣呢!新娘子要高高興興漂漂亮亮的。趙彩花不就是建國的媳婦麼?她要好呢,咱們和她好好來往一下;她要是不好呢,咱們理她是誰呀!她是她,建國是建國,我分得清。不過,”她一把將安秀萍拉過來,雙手捧住小姑子的臉,攻氣滿滿盯着她,“我小姑子是和我一國的吧?咱們拉幫結派不和她玩怎麼樣?”

    安秀萍又被她逗笑了,顧不得生氣了,鄭重點頭:嗯啦,我和大嫂是一國的!

    徐良纔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當着我的面這樣對我媳婦,真的合適嗎?那雙手捧臉的動作,那霸道而專注的眼神,那低沉而不容反駁的聲音……

    徐良才:我媳婦她大嫂比我還有男友力,請問怎樣才能防止媳婦爬牆頭?在線等,十萬火急……

    趙彩花的出現,不過是楚婕去找男朋友路上的一個小小的絆腳石。可她出現了,就好像一個糟糕的預兆,強行在楚婕頭頂蒙下一層陰雲,總讓她疑心或許隨時會落下傾盆大雨。

    這一晚,小崽子們興奮得睡不着覺。尤其是安生,他一忽兒滾到老母親懷裏,一會兒伸着腳丫子往哥哥臉上杵,一會兒又跳起來,大聲喊着“爲了國家和民族,衝呀”,也是戲多得這鋪炕都要盛不下他了。

    楚婕心裏有些亂,沒什麼心思陪安生鬧騰。她枕着手臂,望着黑乎乎的房頂,自己都不知道還要思考什麼:前路有太多未知,而她能做的準備如此有限。

    望着望着,胸前就多了一份不能忽視的重量。她垂着眼皮看過去,安生笑嘻嘻地趴在她身上,眼睛滴溜溜的,也不知道在醞釀什麼壞主意。

    《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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