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幹部裝要是能這麼輕易相信楚婕的話,他也就不用在主子身邊混了。

    但這會兒他再追根究底,只要楚婕不想說他就別想撬開楚婕的嘴來——關鍵也不敢撬啊,老人在旁邊虎視眈眈的,這誰敢放肆呢?

    楚婕也不是仗着老人就肆無忌憚,畢竟她來京城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會有老人的出現。安大有到醫院治病,這是董專家夫婦幫忙安排的。這層關係無論怎樣都掩蓋不了。

    當然,董專家一早知道楚婕要來京城搞事情,他那時就給楚婕吃了定心丸:

    “你從安家村來,又是考古隊食堂的員工,咱們之間的關係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到。所以也沒必要藏着掖着,那樣纔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就是個搞學術的,他們要整我,怎麼都有辦法。暫時沒動我,就是費不着在我身上花力氣。”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楚婕一門心思要把方慧萍母子拉扯進來,未嘗沒有叫他們頂着火力的意思。

    所以這頭安排好了,約定等幹部裝把紀京生送來交給楚婕,楚婕就去公安局把案子撤了,把從老三脖子扯下來的彈殼項鍊還給他們。

    幹部裝說是回去交接,其實留了心眼,暗暗盯着楚婕——如果她背後有人,事情謀劃成了她一定會和指使的人做彙報。

    楚婕等着的就是這個。

    她裝模作樣地在醫院裏繞了幾圈,偷偷溜出了醫院大門,熟門熟路地朝着方慧萍單位的方向走去。

    幹部裝本就有所懷疑,看着她如此輕車熟路,自然只當她和方慧萍不知道私下裏見過多少次。

    他哪裏知道楚婕前世就在京城生活多年,雖然70年代和後世差別巨大。但大體的方位方向都有跡可循的。這次楚婕到京城來,又跟董專家夫婦把方慧萍的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

    她把戲做得特別真,走到方慧萍單位大門口,腦袋一拍:糟糕!竟然忘了這會兒已經是下班時間,找到這裏方慧萍也不會在辦公室裏等着呢。

    她調轉腳步,徑直往方慧萍的家裏去。這下,幹部裝哪裏還有半點懷疑?事出反常必爲妖,原來不是這個農村大嫂成了精,而是後面有高人指點。

    從前方家背叛紀家投奔主子,這回竟然還想到紀家父子面前賣好。果然打斷骨頭連着筋,原來在主子面前得到的好處填不飽方家的野心和胃口嗎?

    楚婕成功地禍水東引,把幹部裝和他背後主子的視線轉移到方慧萍和方家身上,之後的事情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實說,她也沒想到這件事真的能夠辦下來,回到醫院時,她呆呆坐在紀東方的牀邊,還有些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雲醫生過來又給紀東方檢查了一遍身體,嘆氣道:“這些天實在是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好好的人光是在這裏無知無覺躺這麼些天,身體機能都要退化的。”

    是啊,幹部裝也不可能好好照顧紀東方,難道還會給他按摩腳什麼的嗎?這是萬幸還沒有生出褥瘡來,但雙腿已經有些萎縮的跡象了。

    舒德音擔憂得不行,恨不得這就給紀東方做上手術。

    可雲醫生今天才給安大有動了手術,怎麼還能撐得住給紀東方做腦部手術?再着急,也必須給雲醫生養精蓄銳和準備的時間。

    到了晚上,三樓的走廊裏有些喧譁,一行人從紀東方的病房門口經過,徑自去了老人的病房。

    楚婕估摸着這便是幹部裝的主子了,她也沒有想去看看熱鬧。人家來不來的,不過就是想和老人套套近乎,確保老人閉嘴。那樣的人物,難道還會來找她放狠話,表達計劃被她破壞的不滿和憤恨嗎?

    果然,對方在老人的病房裏坐了不到半小時就出來了,離開的時候目不斜視,壓根就沒往紀東方病房裏張望一眼:不過也有可能人家根本就不知道紀東方住在這裏,大人物們日理萬機的,哪裏在意這樣的瑣事?

    倒是老人找了過來,在紀東方牀前默了半響。

    楚婕覺得他也不是對着紀東方有什麼感慨吧,他們這樣的人物,看一件事,其實看的不是這件事本身,反而是更宏大的局面。只是那些,楚婕並沒有能力和精力去好奇。

    事實也是如此。

    幹部裝的主子在老人面前說起老三,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關鍵就是他的語氣,並不當有什麼了不得,只覺得孩子不懂事:他某某人的孫子,似乎本來也有任性的權力的。只是被人逮着了,這就是愚蠢和時運不濟,是敵人太狡猾。尤其是這樣的當口,給家裏添了這樣大的麻煩,甚至帶來了滿盤皆輸的危機,此子真是被家裏的女人們給慣壞了,只怕不堪大用。

    老人真是有些納悶,他們那一代人篳路藍縷,是爲了終止帝國主義和特權階級的任意妄爲,而不是爲了給自己和子孫的任意妄爲掙一張入場券!國家成立纔多少年啊!一切都還在摸索起步階段,怎麼爲社會做貢獻還沒出師,倒是爭權奪利和仗勢欺人,一個個無師自通玩得很溜。

    小崽子們這會兒都在樓下陪安大有,也沒個祖國的花朵來開解老人鬱悶的心情。

    雲醫生定好了明兒就給紀東方做手術,楚婕總覺得手術一分鐘沒做,她就放不下心來。本來還想着索性留下來在醫院陪一晚,老人叫她回去歇着。

    “我今晚就到這房裏來住着,我就不信,真有人能當着我的面再搞鬼。”

    再說了,幹部裝的主子再壞,他也不是全然將規則打破的人。既然和老人談好了條件,他要是出爾反爾,就真的落了下乘。

    既然這樣,楚婕就離了醫院回租屋去。安大有今天才動了手術,麻藥的勁兒慢慢過去了,估摸着這晚上要痛得睡不着了。疼痛也是很耗元氣的,她得做點清淡又有營養的東西,明兒給好好補補。

    唉,安大有的身體也確實是被貧窮和農村落後的醫療條件給耽誤了,要是能早點得到治療,也不至於受這麼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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