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萍真是沒辦法,回到家裏看安大有的時候,趙彩花還來試探她。

    “秀萍,你二哥怎麼就突然上水庫了?跟我說想多掙點錢,以後家裏要有個事情也方便,他也是這麼和你說的嗎?”

    趙彩花是有些疑惑,雖然想給家裏多掙錢是好事,她也想支持。但昨天還討論過給楚婕置辦嫁妝,今兒就爲了掙錢火急火燎上了水庫,她怎麼想都覺得和楚婕的事情脫不開干係呢!

    安秀萍給李芹縫補衣裳的手就頓了頓,有些冷淡地回答:“二哥和你怎麼說的,和我也是怎麼說的。總不能和我們的說法還不一樣吧?”

    趙彩花被小姑子不冷不熱撅了回去,心裏很有些不快:以前看着安秀萍也是個乖乖巧巧的小姑子,怎麼現在嫁得好了,就瞧不起人了呢?自己要是跟楚婕似的有個能掙工資的正經工作,只怕安秀萍也要親親熱熱湊上來!

    說什麼不能叫大嫂悄無聲息地嫁出去?笑死個人了!你這麼跪舔大嫂的時候,想過你死去的大哥沒有?誰知道他頭上有沒有點顏色呢!

    當然,這些都只是趙彩花的腹謗,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得罪了安秀萍:還指望着安秀萍離開安家村的時候,能把作坊的工作留給她去接班呢!哪裏得罪得起呢?

    她就訕訕地出來,把所有的表情都藏得很好。她本來就是新婚,安建國一出門就是那麼久,昨天才回來,今天又走了,她也很惱火。結婚前還有過幻想的,如今看到小姑子和徐良才的親熱,她也盼着安建國能和徐良才一般貼心。

    可什麼都沒有!給她從京城買了好看的紗巾和雪花膏有什麼用呢?她需要的是陪伴,是貼心,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啊!

    她越想越難過,信步走到隊部食堂門口,想了想,走了進去。

    雖然她大嫂在這兒上班,可她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如今進來看到這裏所有的東西井然有序,楚婕和閨蜜天團在後院做着活歡聲笑語,她別提有多羨慕了:這一切要是她的,那該有多好啊!

    楚婕看到她過來,瞬間也有些牙疼:和這妯娌話不投機半句多,每次短兵相接都不愉快,她覺得自己本來歲月靜好的,很不願意上演撕極品的戲碼。

    趙彩花看了她何嘗又有好臉色呢?擺出小白花的委屈臉問楚婕:“建國哥上水庫去了,你知道吧?”

    她這個“吧”字用得真是微妙,明晃晃就是暗示了她覺得楚婕知情,這是來質問的。

    楚婕還真不知道!她在食堂裏,本來就和村裏人打交道少了,就算有什麼風吹草動,刮到她這裏的時候早就過氣了。

    可這不耽誤她看明白趙彩花的來意啊!她也懶得拐彎抹角了:“你覺得這跟我有關係?”

    “不是嗎?建國哥一心要給你置辦豐厚的嫁妝,可家裏哪裏有錢!他不就要想辦法去掙嗎?這下你滿意了?小叔子爲了你連水庫裏做苦工都……”

    楚婕想大耳刮子扇她!矛盾歸矛盾,可有再多的小心眼子和心思,你把自己的嘴給管住了!話不是亂說的!

    “你來就是爲了質問我這個?那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也不關心。趙彩花,我不管你腦子裏轉動什麼念頭,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照你的路子走下去,你想要的任何東西都得不到!我對建國毫無芥蒂,無論做什麼都會想拉拔着他,純粹是看在他和爹孃份上。但人是感情動物,是會遷怒的,感情是會消磨的!你硬是要來一次次惹我,喫虧的總不會是我!智商不行就老老實實在家裏待着,別出來給老安家敗人品!”

    至此,楚婕徹底和趙彩花撕破了臉:當誰欠你的不成,哪怕安建國上水庫真是爲了給楚婕攢嫁妝,那也是出自於親人間的情誼,楚婕對安建國難道不好嗎?他想盡己所能投桃報李,這也沒毛病吧?你趙彩花來鬧這一出,安建國什麼努力都是白費的,沒得着好還要落個埋怨。

    可不是!楚婕現在心裏拿安建國真是沒有辦法了:這個老實小叔子,你就沒想過嗎,你這麼一來,你媳婦算是記恨上我了。

    她覺得自己得跟安秀萍說說,安建國也需要多學點知識了。語文數學之類的不強求,至少人情世故這些,你總要再精通一些吧?不然以後就算是張羅起養殖場來,這也是個給人當炮灰墊腳的走向啊!

    閨蜜天團也覺得無奈得很:這夫妻之間就是門學問,安建國同志回回都是考不及格,很容易出問題的呀!

    楚婕是真的沒打算去管了:這事和她有關,也和她無關。她明確表示過自己不需要他們置辦嫁妝,安建國堅持要這樣做,這是爲了成全他自己的一片心。到這份上了,楚婕要是跑去把他揪回來,安建國的心也得寒了,以後楚婕再拉拔他,他也只會有負擔。

    唉,做人難,難做人。生活裏的問題可多着呢。

    再說安春蘭,她認真反覆思考過和趙哥的提親,也暗地裏觀察過了,給楚婕的答覆是:“我覺得不太合適。”

    楚婕點點頭,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安春蘭有自個兒的想法。她和吳小芬都有些好奇:“你覺得哪裏不太合適呢?”

    可以看得出來,安春蘭是真的認真考慮過。這要是爲了擺脫劉長生抓一根救命稻草,她也不會想得這般仔細,那真的是經歷過苦難的人要對自個兒和妮子們的人生負責纔會輾轉反側,像個科學家一樣嚴謹。

    “第一,他是個知識分子,我大字不識幾個,沒有共同語言。一塊兒過日子要是沒話說,他將就我說些雞毛蒜皮的家長裏短;我爲了附和他講些完全不感興趣的考古啊歷史啊,真是沒法想。”

    閨蜜天團都點頭,共同語言確實如此。喜歡的時候覺得什麼都能克服,哪怕你說傻話都覺得可愛,可等過幾十年以後你再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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