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兒放了這話,我瞧着建國是聽進去了。”

    楚婕撇撇嘴,本來日子過得多好,溫馨的種田日常。

    結果,摻進去趙彩花這個不河蟹因素,發家致富的主旋律都變了調,動不動就要被捲進狗血戲碼裏,她也很煩的好嗎?!

    看在老安家人的份上,她本來覺着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

    可這趙彩花既然不打算放過她,這種屎盆子都敢往她頭上扣。

    這種攪屎棍,難道要留着過年嗎?

    安建國是個好小夥,雖然婚娶是他自個的事情,可既然已經全方位影響到楚婕及她身邊人的生活了,不好意思,我還真要越俎代庖、干涉一下你的私生活。

    “要是建國看不明白這趙彩花無藥可救,捨不得離,我以後反正是無論如何要遠着那頭的。我是真不想走這一步,撇開我和建國的交情不說,”是的,楚婕還是認和安建國這點革命姐弟情的,“孩子們和爺奶間處起來不彆扭嗎?我和秀萍哪怕不是姑嫂了,我還認這小姑娘是妹妹呢!這以後怎麼走動?”

    紀東方抱住她,沒有說話:媳婦兒看起來萬事不過心,其實心可軟可軟了。

    這要不是把安家人放在心上,能忍趙彩花這麼久?早給她套麻袋,叫她哪涼快哪呆着去了!

    這事吧,還真不好說。頭幾天還在分析着,說安建國絕對不可能離婚的呢!

    可現在,可不是被推到了抉擇的關口嗎?

    老安家那邊怎麼商量的,這頭第二天就知道了。

    “爹孃不讓離,死活不讓離。”這是徐良纔跟楚婕說的。

    “其實照我的想法,還是快刀斬亂麻。二嫂……趙彩花這性子,還有那孃家人,以後少不了零零碎碎的麻煩。現在連孩子也……”

    徐良纔在楚婕面前也不吝惜說真心話,實在是心疼安秀萍啊有木有!

    小小的人兒,這還懷着娃子呢,爲了哥嫂的事情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這叫什麼事!

    楚婕也猜到了老兩口的反應,不管到了哪個年頭,對父母來說,離婚是件很羞恥的事情。安建國結婚還沒到一年,哪裏就到了過不下去的地步?

    “現在關鍵是,建國怎麼想。”

    安建國倒是有點鐵了心的意思:這是真被趙彩花傷了心。村裏人閒話也好,趙家人輕信也罷,你趙彩花是我的枕邊人,你眼裏我就這點操守?

    等安秀萍來了,對楚婕說得又清楚了些:“阿姐,爹孃……也是想着你。”

    楚婕揚揚眉,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回趙彩花家裏找茬,角度很是刁鑽,把楚婕也算計在裏頭了。

    安建國一旦離婚,到底是因着什麼,只會越來越說不明白。

    以後四里八鄉說起這樁子事情,都只會記得,哦,那安建國啊,和大嫂有一腿那個!就爲着和大嫂不乾不淨,連媳婦都不和他過了。

    這樣的輿論走向,誰能扭過來?楚婕和安建國一輩子都得背上這污名,安建國想要再娶?沒戲。

    這麼說起來,只要這件事拖下去,哪怕不爲了安大有夫婦,便是爲了不拖累楚婕名聲,安建國只怕也要遲早妥協。

    楚婕那個氣啊,難道這事就這樣陷入僵局了?可以後再也不想見着趙彩花了,腫麼破?

    紀東方是看不得媳婦兒爲這種破事影響心情的,他招呼了徐良才,提着瓶散裝酒,揣着包糕點,上老宅找安建國了。

    去了才知,安建國也算是腹背受敵了。

    爲啥?紙是包不住火的,安建國後院起火這種事,安家村也算傳遍了。

    本來沒什麼,誰能拍着胸脯子說,自家是模範五好家庭?

    可這個時間點太寸了!安建國纔跟組織上提了養殖場的計劃,這正是如火如荼起步的時候。關鍵的人生節點,鬧起了離婚,可不就要有人躥出來把你打壓下去麼?!

    小安隊長正在裏頭跟安建國打官腔:“上頭領導的意思呢,爲國家和集體做貢獻要緊,可家庭穩定也很要緊。你這纔沒了孩子,媳婦又……村裏說什麼的都有,還有說要查你的作風問題的,我好不容易給壓下來。”

    安建國面沉如水,低着頭也沒看小安隊長。

    “要不,你就先把家裏的事兒處置好。那時候你再來全心全意爲集體經濟服務,誰也說不出什麼來不是?”

    紀東方和徐良纔對視一眼,就推門進去了。

    “小安隊長也在呢?”

    小安隊長臉色有些古怪,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

    “事情都說明白了,那頭還忙着,我先走……”

    徐良才一把攬住小安隊長,笑眯眯地把他按到椅子上。

    “怎麼見着我們了就要走?這是見外了,不好意思喝我們的酒嗎?”

    紀東方給安建國使個眼色,安建國趕緊去找了碗筷來,紀東方把糕點下酒菜鋪了一桌,小安隊長喉嚨聳動,愣是沒再說出個走字。

    徐良纔是混過軍伍的,和什麼人沒打過交道?

    這會兒給小安隊長的碗滿上了,端起碗道:“我到咱們安家村這麼些時日,還沒好生和隊長喝過酒呢!趁着今日,敬您一杯,感謝您對我岳父母和二舅子的照顧!”

    說着就幹了,還把酒碗底亮給小安隊長看。

    小安隊長向來知道徐良纔是個人物,人家這麼把他當回事,他也操起碗,一口乾了。

    紀東方趕緊給他又滿上了,自己端起碗,鄭重敬小安隊長。

    “小安隊長,我和我爸在安家村這些年來,沒少受您照拂,我敬您一杯,您是個好人!”

    小安隊長剛纔喝得有點猛,聽紀東方這麼說,好傢伙,也有點自我感動。

    可不是,別的地方,磋磨死狗崽子壞分子甚至知青的也有呢!

    咱們這兒沒死人,可不是因爲我是個好人嘛!

    他又舉起碗,來了個感情深一口悶。

    安建國本來還有點恍恍惚惚的,被紀東方推了推,趕緊照本宣科,又給小安隊長把酒倒滿了。

    “小安隊長,你剛纔說的,我心裏都明白,你是爲了村裏好,更是爲了我好,我領情,我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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