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們和楚婕都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直覺到菊花爹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可那又如何呢?

    那菊花娘一被解開恢復了自由,就撲過去——拉住了四爺爺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

    “四爺爺,您老看看,楚婕以爲自個兒在食堂裏幹,有考古隊撐着腰子,一村的人都沒放在眼裏了!”

    楚婕眯了眯眼,菊花娘怕是絞盡腦汁想出來這個切入點吧?

    她也不耐煩和菊花娘扯這些,上前拉着菊花娘就走。

    “你幹啥,你幹啥,殺人啦!”

    菊花爹也要來攔,楚婕虎虎生風地,鉗制着菊花娘的胳膊往任務地裏走了。

    說好的殺雞儆猴,誰能想到,菊花爹這麼沒本事呢?就叫來個四爺爺,觀衆席如此空曠,演出成本太高了!

    行吧,一行人拉拉扯扯着,菊花娘罵罵咧咧,菊花爹甚至試圖動手動腳,菊花又哭聲震天。

    這陣仗,都不用楚婕額外做演出造勢宣傳。一到了任務地,大夥兒都直起身子,熱熱鬧鬧圍了過來:又能明目張膽磨洋工了,真好!

    一到了地方,楚婕就厭惡地把菊花娘的手一扔,菊花娘也是個碰瓷好手,順勢就往前一滾,坐到地上,拍着大腿跟死了爹孃似的。

    “活不成了,活不成了,我八輩貧農,現在要被狗崽子的婆娘欺負死了……”

    菊花:“娘,娘!嗚嗚嗚嗚,你們爲什麼欺負我娘,爲什麼……”

    菊花爹:“楚婕!我X你XX!你敢打我婆娘!”

    四爺爺一路跟過來,都有點大喘氣。此刻是實打實白了楚婕一眼:剛纔在小院裏處理好不就行了?偏要鬧這麼大,怎麼收場呢?

    楚婕纔不想收場呢,她胳膊一揚,菊花娘和菊花都有點應激反應的意思,哭嚎聲戛然而止——這是以爲楚婕要打人呢!

    現場一靜,楚婕就有點滿意,擡擡下巴又把安平cue出來。

    “發生了什麼,你一五一十說說。”

    安平便站出來,把菊花說了什麼,他們怎麼打菊花的;菊花娘又來怎麼鬧,楚婕怎麼對付菊花娘的,事無鉅細,每一句話,關鍵人物的關鍵動作,當時的細微表情,無一絲遺漏。

    大夥兒就在安平流暢的講述中,被帶回了這一場對撕的現場,轉場自然,畫面栩栩如生。

    菊花爹是有點慌的,他倒不怕人家知道是菊花招惹的,畢竟楚婕的名聲是不好,自家又是實實在在喫虧了的。

    可他不明白啊!你說這楚婕是怎麼想的呢?怎麼不管對她自個兒有利沒利,都一股腦兒往外頭倒?

    楚婕的心思你別猜,她這會兒把安平放到身前,安寧寧和安生兩個就左右依偎在她身側。

    而她自己呢,站得筆直筆直的,哪怕是聽安平復述那些罵她的話,她都面色不改,更沒有任何一絲的心虛和憤怒。

    大家夥兒漸漸都去看她了,咱農村的女人都要臉,甭管是真是假,只要被人放在嘴邊咀嚼了,真的,那真是天都要塌了。

    可楚婕不,她帶了淡淡的笑意,在聽到安平說起三小隻怎麼打菊花的時候,還愛憐地摸摸小崽子們的頭,似乎在表揚他們“幹得好”!

    “幹得好!”

    她真的這麼說,當着菊花爹的面,當着全村的面,對小崽子們大肆讚揚。

    “大家夥兒也聽了來龍去脈,現在看看菊花和她孃的模樣,只說她們慘不慘。”

    大家就轉頭去看,是真慘,也是真懵。

    “大家夥兒裏,也不知還有沒有這樣說過我的。說了的,就盼着別叫我知道了,不然下場也和她們一樣;沒說的,我感謝你。嘴皮子上下一碰,說句話容易,那就不要怪別人的手隨便一揮,打起人來沒留情。”

    菊花爹腮幫子胡亂抖動着,衝上來攢着拳頭。

    “X個XX的,你打人還有理了!你們家把我媳婦女兒打成這樣,你想怎麼辦!”

    “不怎麼辦!我在路上被狗咬了,我踢它一腳,我難道還要給狗主人賠禮道歉?你先管住你女兒那張嘴,小小的人,說起別人勾搭的事情,也不怕髒……”

    大家的臉色也都變了,確實,菊花說那些話,比三姑六婆還不講究呢!

    “對着我孩子們的面罵他們的娘,他們要不打回去,這是做子女的道理嗎?菊花爹,你也是做子女的人,我現在要是罵你的娘,你能忍?”

    大家夥兒互相交換着好笑的眼神:怎麼不能啊!菊花爹自個兒還在家裏罵他的娘呢!

    菊花爹惱羞成怒,跳起來:“你該罵!你X個……”

    安生也跳起來,一頭撞到菊花爹身上:“你罵我娘,我打死你!”

    菊花爹一時沒有防備,被撞得打了個趔趄,大家夥兒都覺着好笑,一時空氣裏都是快活的笑聲。

    菊花娘多護着自家男人啊:“你敢打我男人!”

    巴掌揚起,連安生都要打呢!

    楚婕皺眉,上前一巴掌把她拍一邊去了。

    “先撩者賤,你們家找上門來,我們都是正當防衛。你要想拿捱了打來碰瓷,我沒別的辦法,只能和你鬥下去……”

    她陰森地笑了笑:“我楚婕還真沒怕過什麼。大家憑着個謠言,就當我是不正經的女人了?證據沒有,嘴皮子上下一碰,我也會的。真要幹下作的事,誰難道不會了?你們……”

    她的眼神一個個掃過去,說過她和安建國桃色新聞的人,都有點兒不太自在,默默避開了對視。

    “捉賊拿贓,捉姦捉雙,誰見着我和建國怎麼着了?誰要有證據,現在出來說。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在,族裏的長輩也在,領導也在……”

    現場最大的領導——記分員不由挺了挺胸膛,錯覺自己要當一回包青天。

    “只要能把證據拿出來,現在送我去遊街也成啊!我就是名副其實的破鞋,人人喊打。食堂的工作也不能幹了,有能者居之。好處多多,歡迎舉報啊!”

    別說,還真的有人激動得鼻翼翕張:能背地裏說得口沫橫飛的,除了說八卦的滿足感,爲的,還不是嫉妒楚婕現在日子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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