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天團對於提前賣豬也是雙手歡迎的,好不容易養肥的豬,眼看着它們掉膘,臣妾實在做不到啊!

    其餘都好說,明兒紀東方起個大早,去通知了屠宰場過來就行。

    “到時候不拘是明天還是後天,儘量叫咱們插上隊是最好的。”

    是的,到了年節下,各個大隊都要送任務豬,這要是都扎堆了,屠宰場都得累死去。

    “不過,現在還早着,我看各個大隊都儘量拖到後面去送,現在就算想插隊,也不算爲難他們。”

    爲什麼要拖呢?一個是養了這麼久,要以低價送到上頭去,心裏都捨不得;這一送,到屠宰場裏轉一圈,再分到肉市裏,要票不說,價格都要翻,落差心理太大有木有;

    還有一個,就是很樸實的想法了:大傢伙都覺着,能多養一天,反正就是搭些豬草什麼的,哪怕它多長一點點肉,總還是好的。

    這樣的想法也不能說錯,只是苦了各個隊的隊長,張羅這些可要費不少口水。

    都安排好了,兩口子就回家去,進了暖和的被窩,紀東方還沒動什麼小心思呢,就被楚婕鎮壓了。

    “早點休息,明天還得去找成大姐呢。”

    行吧,相擁而眠,呼吸交纏,窗外有寒風,卻周身溫暖。

    那成大姐接了信,二話不說就替她男人應下來:“那有什麼不行的?我都還想找你們說呢,就怕你們想再養肥點。各個隊裏都在拖,可城裏已經開始置辦年貨了,攢了肉票的人家,還有想做臘肉的。屠宰場這頭壓力也大着。”

    “那是我們送到屠宰場來,還是場裏到下頭去收?”

    紀東方正問到點子上,那成向東看看左右沒人,就囑咐了紀東方。

    “最好呢,是你們想個法子,借拖拉機自己送來。到時候我男人給秤,那就錯不了。別怕麻煩,哪怕多跑幾趟呢?就明天吧,你們送來。今晚上多喂點,明早再給加一餐……”

    就這麼一句話,裏面的信息含量可太大了。

    紀東方面不改色應下了,借拖拉機送來了倒沒有問題,可提前給豬往死裏喂好增加重量,還是算了。

    成向東是太知道這裏頭的貓膩,誰不這麼做呢?

    縱使楚婕那頭沒這個想法,可你還真得感謝成向東這番好心。

    回去了把事情一說,吳小芬先不解了:“爲什麼自己送去好一些?”

    楚婕:“估摸着是要是叫屠宰場下來收,裏頭的人都成了精的,要弄起鬼來,我們也防不住。”

    吳小芬張了張嘴,沒說什麼了: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不管是哪個年頭,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紀東方吃了個饅頭,擡腿去找小安隊長。

    “我先去借拖拉機。”

    隊裏的拖拉機是最金貴不過的生產資料,輕易不敢叫人碰的。

    不過,隊裏才承了楚婕幾個人情,不好在這上頭拿喬。

    “柴油我們出,再補隊裏兩塊錢的使用費……”

    “行,那我跟拖拉機手說一聲,是不是你們這邊管工錢?”

    他們一家的老司機,哪裏還用得着請拖拉機手呢?

    不過紀東方一口應了下來:“行,出一塊錢的工錢單獨給拖拉機手。”

    拖拉機手是隊裏最喫香的工作之一,一般人家的小子,休想佔到這個位置。爲了一塊錢叫這麼個人記恨?紀東方還沒瘋。

    回頭到了考古隊,又和幾個玩得好的說好了,明兒擠出時間抓豬去。

    不然,總不能叫幾個女人來把豬捆了擡到拖拉機上吧?

    萬事俱備,第二天閨蜜天團起了個大早,小崽子們也是一爬起來就往豬圈跑。

    豬豬們,對不起,還是讓你們死了。當豬真是太糟糕了,你們努力努力,下次投胎成人吧!

    紀東方和徐良才都換上了最破爛的衣裳,埋汰了也不怕。

    天色還黑着,幫忙的人就陸陸續續來了,連知青院的竇紅星和鐵宇都相伴而來。

    “聽說抓豬很有挑戰性,我們來看到底有多刺激。”

    楚婕想想都覺得怕是刺激死了,必須得把大夥兒都餵飽了,精神飽滿和豬進行最後的決戰。

    她考慮到這是個力氣活,做早飯一點都沒收着勁,直接和了一大盆的二合面,抻得可勁道可勁道了,均勻切好了,丟進大鍋裏煮。

    小鍋裏頭,熱了一鍋的筒骨高湯,飄着油花,熱氣騰騰;

    再一邊,提前炒好的碼子堆了滿滿一盆,剁得細細的泡發木耳炒出來的兔肉,噴上打碎的幹辣椒,一看就叫人口水直流。

    雖然兔肉需要耐心尋摸,好歹它是個葷菜啊!

    把面撈出來,加一勺高湯,小半菜勺的碼子,再丟一撮香菜,當真喫得人大汗淋漓,豪情萬丈。

    這不是要抓豬,這是要上戰場的配置啊!

    這頭大夥兒都喫完了,安興國——安定邦最好的兄弟——匆匆跑過來。

    “我姨姥今天過生,我娘硬是讓我去送把糧食,來晚了。”

    還真是來晚了,麪條已經一根都不剩了。

    安興國也不在意這個:“吃了來的,沒耽誤幹活就行。”

    楚婕卻不太相信這話,給盛了碗湯叫喝了:“先暖暖身。”

    回身去拈了幾個綠豆糕來,敷不敷衍的也只能這樣,你多擔待吧兄弟。

    都是青壯,喫飽了半點都不惜力,跟猛虎下山似的,衝進豬圈裏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那傢伙,把豬豬們嚇得啊,一邊胡亂逃竄,一邊拼命哀嚎。

    小崽子們遠遠看着,對豬豬的痛苦好有共鳴了。

    安生:“你們聽到沒?在叫我救它們呢!生狗哥哥,生狗哥哥,一直這樣喊着。”

    安平雖然沒聽出來豬豬們喊他,可心裏也老不忍了:人爲什麼可以決定豬的生死呢?是誰賦予了人這樣的權利?就因爲人把豬養大了嗎?可爹孃也把我們養大了……

    瞧瞧,我們的安平小同志,跟着紀京生學習久了,思辨能力已經很能夠把自己和豬相提並論了。

    至於安寧寧,她就是個樸實的小姑娘了:娘她們辛苦了一年,總算有收穫了。我們也割豬草做了貢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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