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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要不要投錢給劉大壯同志的事情上,夫妻兩個的意見是一致的。

    這麼個發小,難到那個地步了,還記得朋友,記得幫過他的紀京生,想方設法捎錢來。

    此人的情意和義氣,甩紀東方的親生哥哥紀南方好幾光年。

    這樣的人,他不會坑你,他開口了,你也別叫他一句話砸地上。

    就是他純粹需要錢,咱們也要能湊多少都寄過去不是?

    這事就定了,楚婕把賣兔子的錢——這是用來做重大事項儲備的,家人生病什麼的,都指着這個應急——也拿出來,索性給湊了個五百整,掰着手指頭給紀東方算。

    “我和你就不做衣裳了,只給三個老人做。布料我想想辦法,看還能不能淘到點瑕疵布。今年過年,有幾隻兔子打底,已經很過得去了。”

    真的,真要鋪張了來預備,家財萬貫都不夠霍霍的。可家裏窮也有窮的過法,怎麼着不是一年呢?

    結果,給紀京生量體裁衣的時候,紀京生直接給拒絕了。

    “你是孝心,我明白。可我現在還戴着帽子,能和子孫住在一起,村裏已經夠睜隻眼閉隻眼了。再穿得光鮮體面,要惹人眼的。”

    這話,雖然初衷是爲兒子和兒媳的錢包着想,可道理也沒有錯。

    楚婕也沒有勉強,到了安大有夫婦那裏,又叫徐良才攔住了。

    “爹孃今年跟着我們過,給我照顧家裏,照顧秀萍,以後還得照顧娃子。這衣裳,理當我來做。阿姐,我求求你,就給我這個表現的機會如何?”

    楚婕:您來,您來。

    楚婕心裏還是有很多感動的,她自從父母去世後,其實很抗拒和人真正有情感上的牽絆。

    遊戲人間,大抵也是如此。

    這個時代的家人們,當然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可真正該有的溫暖,他們從不缺少。

    關了賬,和考古隊做了財務的交接,這一年的尾聲已經響起來了。

    很快就到了給村裏人做辣白菜的日子,頭天晚上三姑六婆們就來了,白菜洗得乾乾淨淨的,一切成了四瓣,就等着往上面抹鹽了。

    這麼多菜,閨蜜天團也忙不來,都是讓她們自己弄的。得,一會兒就出了岔子。

    原來是有人抹着抹着,再一看,鹽罐子怎麼就空了?

    那人正是劉槐花,她是個混不吝的,倒不是個多壞的人,當下就嚷嚷起來。

    “阿婕,怎麼的鹽還不夠了?我跟你說,這做大方事,就要真大方。別明面上大方,背地裏摳搜,大家要說你閒話的。”

    小崽子們在旁邊氣得要命:根本就不是別人要說我娘閒話,你這不就在說了嗎?!

    楚婕也覺得奇怪呢,她們做辣白菜是很有經驗的,一百斤白菜需要多少的鹽,早就計劃好了,怎麼可能會不夠用?

    再仔細一看,都要氣笑了:好幾家的白菜盆裏,那菜葉子,都是叫鹽堆起來的:這是做辣白菜,不是做鹽焗蛋。

    嬸子們還振振有詞的,說你不就是跟我們說這麼着抹鹽嗎?是哪裏抹得不對?

    都做老了菜的人,誰不知道誰啊?就你這放鹽的量,這辣白菜準能齁死一個兩個人。

    她們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分明是想趁機多整點鹽,回去刮下來,哪怕化成鹽水,總還能用來炒菜不是?

    氣是氣,可看着嬸子們緊緊抓着菜盆子的手,活似生怕她奪回去,楚婕到底說不出難聽話,更做不出狠心事來。

    唉,這要是家裏過得去,爲了這麼點鹽,實在沒必要鑽這個空子。

    楚婕就什麼都沒有說了,把鹽罐子裏重新放滿了鹽:你們愛怎麼造就怎麼造吧。

    可她這麼一來,嬸子們反而剋制了,善意也是互相的嘛。

    所以當大家都抹完鹽了,安寧寧不動聲色湊到老母親身邊來。

    “娘,還剩了半罐子。”

    安寧寧也是若有所思,因爲當楚婕把鹽罐再次放滿的時候,她以爲大家都會可勁地用,能薅一點是一點呢。

    楚婕笑笑,支使着安寧寧拿了紙包來,把剩下的鹽分成十幾個小包。

    等大夥兒走的時候,她們就不動聲色一人給發了這麼個小包,有人不解問起了,就呵呵一笑。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各家口味不一樣,鹹啊淡啊的,還是看各家的習慣。萬一要嫌淡了,自己加上就行。”

    其實已經可勁塗抹了,哪裏還能再加?再加就真不能進口了。

    嬸子們捏着小紙包,張了好幾回嘴,到底沒說出什麼來,回家去了:阿婕是補貼咱們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嬸子們回去說了,之後再來的人,就沒有往死裏放鹽的事情發生了。

    有個嬸子接了吳小芬遞過去的小包,嘆了口氣。

    “你們都是好人。”

    好人不好人的,也不過是一點鹽,幾斤辣白菜,實在是……心酸慚愧。

    紀東方見她有點鬱郁,抱了她揉揉肩膀,叫她放鬆下來。

    “作坊沒有你也開不成,這解決了多少人的生計?養殖場也要大量用村裏的勞動力,雖然沒有人知道,可安建國提這個計劃,也是從你而起的。如今咱們是農業路線,再多的人離開田間地頭,去經營副業,很容易被當成路線的偏離和錯誤。”

    所以,不是你的問題,不要給自己背太大的包袱。

    楚婕嘆口氣,明哲保身一時爽,一直明哲保身一直爽。時代沒有改變,她也確實沒有辦法去做更多出格的事情。

    紀東方其實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副業是個不錯的切入點,但這個度很難把握。

    “我看安家村裏其實還有不少的荒地,坡地,早些年大開荒,都挖了一通,把人累得半死。可最後農作物都沒有種出來。”

    這還不算,已經開了荒地,再度拋荒是要和上頭交代的。

    幹部們都不願意背這個責任,報告上寫的都是在荒地上種植了農作物。

    至於要交的公糧,老百姓們咬咬牙嘛!

    “我之前沒事去看過,其實要是再荒地上栽種果樹,未必不能成活。安家村並不是不通車馬的窮鄉僻壤,種了果樹,往外買賣是可以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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