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回去了找吳小芬一說這事,吳小芬也是後怕不已。

    “幸好春蘭自己把穩,硬是頂住了,沒叫劉家人算計了去。要真被哄住了跟劉長生復婚,那真是倒了大黴。”

    慶幸完了又唏噓,唉,可安春蘭避過了這個陷阱,轉頭戰戰兢兢地想要再試一試,遇上的,偏偏也不是良人。

    “也不知她過得怎麼樣了。”

    是啊,雖然在京城那頭有秦老照料着,可安春蘭心裏只怕不好受吧?

    情傷其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在情傷裏面,被剝奪了信心和尊嚴,從此就真的不敢再踏出一步,也不再珍惜自己。

    “說起來,那時候我見着春蘭和小趙好,心裏還羨慕呢。想着自己也找個人嚐嚐談對象的滋味,現在想想,嘖嘖,女人要能夠養活自己,到底是哪裏想不開要找男人?”

    哈?

    “吳小芬同志,我必須嚴厲批評你哈。你怎麼能看到春蘭同志的反面例子,就徹底否定了愛情的美好呢?世界上負心人有之,可真心人也有之。不要早早就排除掉你人生的多種可能性,那纔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呢。”

    她義正辭嚴的,說得吳小芬一陣動搖:“那……那我,我期待一下?”

    楚婕揚揚下巴:“好姑娘!你等着吧,姐姐給你留意着呢,趕明兒說不定就給你介紹個好小夥。”

    吳小芬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矜持地擺着手。

    “小夥兒就不用了,咱實際一點嘛,年紀大幾歲也可的。”

    “嘿,還說你不想了,這不說明你還認真考慮過的嘛。”

    吳小芬張口結舌: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啊……

    下午劉長樂帶着徒弟來了,楚婕就給安排到了老院子裏住着,一個村裏,每天送飯也方便得很。

    “你先試着做一個出來,咱看看大小樣式,等定下來了,我好拿尺寸找鐵匠,把裏面的火盆做出來。”

    這個簡單,劉長樂以前也見他師傅做過,這會兒單獨抽了塊料,在上面畫了幾筆,吩咐了徒弟照着鋸就是了。

    小崽子們在旁邊看熱鬧,這會兒安平拉拉楚婕的衣角,小小聲道。

    “娘,我想起紀爺爺了。”

    啊?怎麼突然想起紀爺爺了呢?

    “紀爺爺做事情也是這樣,先是在腦子裏都想好了,動手的時候極有成算的。”

    楚婕想想還真是,摸摸她大蛾子的頭:“沒事,想爺爺了,咱們回去給爺爺寫信,告訴他你今天的發現好不好?”

    那頭安大有也想起這個親家了,你說說,要是紀京生這會兒在家裏,來幫着做火桶,怕也是個好手呢。

    事情都安排好了,楚婕總算能安心回到翻譯工作上頭了吧?

    纔不呢,她又給自個兒找到了新的使命。

    第二天又起了個大早,頂着寒風跑到方大山家裏去了,方大山的娘端着早飯打開家門,瞅見了她凍僵的臉,趕緊着迎她進來。

    “哎喲,怎麼自個兒來?這大冷的天,有事你捎話叫大山去幹就是了。”

    方大山的娘是真喜歡楚婕,不說別的,紀東方給方大山出了個種果樹發展集體經濟的主意,雖然樹種上了還沒結果子沒有收益,可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一旦掛果了,這都是錢,都是功勞和榮譽呀。

    楚婕並沒有客氣,跟着進去了,搓搓凍僵的手,笑道:“這回來要恭喜您老了吧?”

    “啊?”

    “昨兒不是方隊長相看嗎?怎麼樣?看中了嗎?”

    嗨,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方大山的娘正心裏苦呢,聞言拉着楚婕都要哭出聲來。

    “你說說那個犟牛啊,誰不是這麼着過來的?偏他,偏他!扯些什麼不着調的,他不是找對象,他是要選狀元啊他!”

    楚婕眼睛閃了閃,緊着安慰了老太太幾句,方大山也從門外進來了。

    “去瞅了瞅果樹,就怕給凍壞了。你這是?”

    “也沒什麼事,來問一問,你們給小學生做火桶的事情,定了沒?”

    說到這個方大山還來了火,一幫子老少爺們,誰家沒娃子?這一眼看得到是對孩子好的事情,偏偏一個個陰陽怪氣的,到最後竟是個不同意。

    “我拍着桌子罵人,他們只說要把錢用在刀刃上。這孩子的事情,難道算不得刀刃?真是,沒法說……”

    方大山是真的氣,他光是聽楚婕說就覺得這是多好的事情,人家楚婕都情願自掏腰包來幹,大家夥兒大小也是個“幹部”,怎麼這點覺悟都沒有呢?

    楚婕也是嘆,這叫她怎麼說:“算了,牽扯到公家的錢,乾點事情是不容易。我這是寧願自個兒出了,也懶得去找那羣大老爺們扯皮,除了一肚子氣,什麼都幹不成。”

    當然,她來也不只是問這事後續的:“我們家青松同志上山套到只野兔,想着做頓火鍋喫喫。這不是請了你們隊上的木匠師傅嗎?想着乾脆再麻煩你一回,請你去幫忙陪着喫頓酒。”

    方大山聽着怪怪的,她頂着大風跑來,就是要他去陪酒的?這也實在太……好客了吧?

    可他實在沒必要拒絕不是?

    “成,啥時候?”

    “就今天中午吧?差不多一點開飯,你早點過來就行。”

    方大山的娘聽着了,眼睛就去看家裏的雞窩:唉,這是對隊上有恩的,特地來請兒子去喫飯,總不能空着手吧?反正昨天巴巴殺了雞也沒換來個媳婦,叫方大山提一隻過去吃了,好歹還是個人情呢。

    而楚婕頂着風回到安家村,嘴脣都是紫的,一頭鑽進吳小芬家裏,賴在人家炕上動都不想動了。

    “我要死了……”

    吳小芬翻個白眼,過來給她捏着凍成雞爪子一樣的手。

    “你可不能死,不然你家小紀同志回來,怕是要拉着全村人陪葬的。”

    哈?你眼裏我們家小紀同志原來是這麼拉風的存在?

    雖然不理解“拉風”是什麼意思啦,可吳小芬覺着吧,你家小紀同志眼裏心裏只塞得下一個你,你要有啥事,他可不是要發瘋麼?

    楚婕點點吳小芬的鼻子:“我們小芬同志,還是挺懂愛情的嘛。”

    吳小芬同志不想理她:“你去哪了?怎麼凍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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