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沒有足夠的房間,但叫紀南方一家四口這時候回家住,似乎也太叫他們委屈了。

    楚婕因着喜歡上了邱韻(?),很是熱情地留她:“大嫂,一塊兒守歲吧。明兒大院裏頭家家戶戶串門拜年,咱們一塊兒接待唄。”

    邱韻也有些和她親近,紀南方卻是因着拜年這事心動:他作爲紀京生的長子,大院的人脈總要經營起來的,大年初一拜年可不是個大好機會?

    他心裏已經肯了,說起來時,偏偏帶了絲絲的委屈:“會不會擠着你們?”

    楚婕心裏想笑,忙道:“不會不會。”

    家裏臥室其實不缺,如今老爺子一個,楚婕兩口子一個,雙胞胎一個,安寧寧一個,劉阿姨一個。

    但眼下要分配,自然不能將劉阿姨的拿出來——那也是人傢俬人的地方,不好隨意入侵的。

    那便只剩了四間房,書房也很可以操作一番:“能不能這樣,我帶着寧寧還有雙胞胎住,大嫂帶着紅心向上住寧寧的房間去,東方和展大哥住雙胞胎那間兒,大哥……”

    她略沉吟了一下,瞟瞟紀南方,那人也不是個白給的,腦子一突,脫口而出:“我跟老爺子住吧。”

    楚婕自然不好說話啦,她一個做兒媳婦的,難道還要替老爺子做主?

    卻見老爺子輕咳了一聲:“不了吧,有行軍牀可以放書房……”

    紀南方:!!!!你還是我親爸嗎?!

    楚婕背過身去,強忍住笑,不去看紀南方瞬間黑了的表情,又聽紀老爺子補充了一句:“你們也別太擠着,生狗和向上最小,今兒跟我睡。”

    紀南方心裏又有了些安慰:行吧,不是我老爹嫌棄我,可能就是……稀罕孫子的緣故吧。

    唉,這要只是點了向上的名兒就更好了。

    這個安排自然皆大歡喜,紀老爺子是個細心人,一共五個孫輩,孫女兒都大了,當然不好和他擠。這不就有個安平落下了麼?

    他又尋了機會,單獨和安平說了會兒話,安平抿着嘴笑:“爺爺,我不會嫉妒的啦。”

    嗯嗯,爺爺知道你最好啦。

    這一晚上守歲倒沒有熬到多晚,老爺子經過了這些年動盪,哪裏還在意這些?展凌雲趕了好幾天火車,紀東方這又生病了,另有一屋子的孩子,何必叫人耗在這裏?

    因此,十二點過吃了餃子,老爺子便發了話:“都早點休息吧。”

    安寧寧這都好久沒和楚婕一塊兒睡啦,心裏還挺期待,換上了她的小花睡衣,第一個爬到牀上去,臉色緋紅,笑眯眯看着老母親。

    楚婕心裏一片柔軟,樂呵呵上去抱了抱自家的閨女:“我寧寧原來想娘了呀。”

    安寧寧輕笑,可不是呢?雖然獨佔一個房間是很自由很清淨啦,可其實她特別想念在安家村的時候,那時候我們經常一家人住在一個炕上,談天說地的,不知不覺就睡着啦,很是做了些美夢呢。

    楚婕不由就嗔道:“傻瓜蛋呀你,你要是哪天自己睡着不得勁了,你跟娘說呀,娘陪你去。”

    安寧寧笑而不語,爸爸可黏你了,我纔不敢跟他搶你呢。

    安平也高興得很,樂顛顛上了牀,往被窩裏一鑽,笑嘻嘻看着姐姐:“姐姐,你知道和生狗睡有哪裏不好嗎?”

    “哪裏?”

    安寧寧好奇得很,以前我們幾個就是睡在一鋪炕上的啊,好像生狗還好吧?雖然有時候會說夢話,會在夢裏笑得肆無忌憚把我們吵醒,但你睡眠質量也很棒棒呢,我以爲你都習慣了呀。

    安平扁扁嘴,說:“姐姐,這你就有所不知啦。以前我們在家裏睡的是炕啊,炕是硬的不是?”

    安寧寧懵懂點頭,是,炕肯定是硬實的,如今睡的牀卻是軟乎的,難道問題就出在這上頭?

    他們兩姐弟都趴在牀上,腦袋對着腦袋,背地裏說起弟弟的小話來,還挺上頭的嘛。

    安平正經嘆了口氣:“這就是問題所在吶!原來咱們生狗睡軟乎牀睡出了心得,每天都在牀頭上蹦啊蹦,不蹦到沒力了他不停啊,我有時候都困死了,他還沒玩夠呢。”

    安寧寧:……

    楚婕:“????你這咋不跟娘說哩?”

    安平:“我好幾次勸他,說弟弟啊,咱不蹦了,咱這牀是木的,蹦壞了咋辦呢,咱住的還是二樓,這要是把樓板蹦穿咯……”

    楚婕和安寧寧齊聲大笑起來,沒辦法,主要是人間慘劇還沒有發生,可母女兩個腦補一下雙胞胎隨着牀穿越二樓天花板從天而降的畫面,她們忍不住笑容啊。

    安平也咯咯直笑,順道解釋了一下爲何從來沒跟楚婕透露的原因:“他精力太旺盛啦,要是不叫他蹦躂,他躺下來半天不睡,還是要拉着我聊天。”

    所以還不如給他一個釋放通道呢,總有一天他會厭倦這個遊戲吧?

    作爲一個老母親,楚婕這會兒竟然沒空尋思老蛾子的騷操作,反而是一陣心酸:這大院到底還是不如村裏開闊,瞧把我老蛾子給憋的。

    安寧寧、安平:娘你清醒一點!你不能失去原則啊娘!

    但老母親已經想到了:我崽既然喜歡玩蹦牀,等年後各行各業復工了,我出去問問去,看能不能給做個彈簧蹦牀來——這玩意兒原理不難,不就是材料和工藝嗎?未必這點興趣愛好我都滿足不了我老蛾子了?

    一時豪情萬丈,將兩個崽兒攬在懷裏:“你們有什麼喜好有什麼想要的?這不是過年嗎?娘當成禮物滿足你們!”

    還有這好事?!

    安平激動起來:“娘,我想去看炸山!”

    楚婕:????哈?

    原來安平最近聽人提了一嘴,說某某地方要建一條華國史上最高難度的鐵路,要在羣山之間開出一個又一個隧道,安平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特別特別想去看一看。

    楚婕眨眨眼,覺得很有必要多問一句:“你具體感興趣的點是什麼呢?”

    按理說,這一類將破壞和建設結合的事情是安生最感興趣的啊,我大蛾子,你爲何突然想看炸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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