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東方再回來時,已經不見了李耀華的身影,安生十分奇怪,還朝着他屁股後頭張望了一番。

    “爸爸,耀華哥呢?”

    紀東方舔舔牙齒,只覺得手掌癢癢,很想用力印在安生屁股上。

    “他朋友叫他玩去了。”

    安生好疑惑哦,撓撓頭,很想不通的樣子:“咦,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嗎?我看他一個人不好玩,所以就邀請他和我們一起呢。”

    那語氣還有點小自豪怎麼回事?!總覺着自己在人情世故上長進了,懂得人際交往的小竅門了,爸爸誇我,用盡所有彩虹屁誇我,我不怕驕傲!

    爸爸伸出蠢蠢欲動的巴掌,到底理智戰勝了衝動,那巴掌就沒有落到安生屁股上,而是朝着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去了,揉了一把,又揉了一把。

    “他和他的朋友,可能也是偶遇吧。”

    安生哦了一聲,沒有多餘懷疑就接受了這個解釋——不然呢?爸爸還會騙我不成?

    安平長嘆一聲,涼涼看弟弟一眼,對他爸爸悲壯點點頭:“放心,有我。”

    紀東方握握大蛾子的肩膀,嗯,靠你啦。

    安寧寧和安生眼瞅着他們父子這做派,總覺着好像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再發生,可究竟是什麼呢?難道是爸爸和平狗的祕密?

    有安平看着,紀東方還是比較放心的;再說了,李家的風氣不錯,李耀華雖然跳脫,但看着還是好的。兩家又都是大院裏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誰都知道幾個小崽子是他紀東方和紀京生的心頭肉,李耀華不敢亂來的。

    這個小插曲便沒有影響他們的心情,男人們帶着一羣孩子玩得酣暢淋漓了,總算能回到各自的媳婦兒身邊,坐下來靜一靜。

    徐良才平日裏就沒這麼折騰過,這會兒忍不住拉起安秀萍的手感嘆:“帶孩子可真是累人啊……”

    主要他家裏的小四月多乖巧的,並不像小崽子們這樣精力過剩,今日才知道,在熊孩子面前,當兵出身的體力並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優勢好麼!

    安秀萍不由笑:“你先多體驗體驗,等以後小二出來也不用手忙腳亂了。”

    楚婕眼珠子一轉,壞主意就上來了:“我覺得這個可以有!徐隊長,我決定了,爲了你的成長進步,我要做出些微小的貢獻。沒別的能爲你做,就把我家裏幾個小崽子送給你做練習的工具人吧!”

    小崽子們眼睛亮晶晶望着姑父,表示並不抗拒做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徐良才卻是臉色一白,他是拒絕的!他覺着自家的秀萍乖乖的,生出來的小四月乖乖的,同理可證,以後生出來小二也定然會乖乖的,萬萬不會跟安生似的上天入地叫人懷疑人生。

    他已然看破了那對無良夫婦的真面目:“你們兩口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狼一狽,盡逮着我坑了。”

    他還能怎麼辦吶?堂堂的徐隊長,好想躲在媳婦兒懷裏求庇護怎麼辦!

    孩子們玩得高興,喫食準備得琳琅滿目,吸引力卻不大——省下喫的時間去盡情浪不好嗎?

    連安生都喫得心不在焉,他惦記着要去划船吶:“娘,叫我去劃吧,我保證不掉進湖裏去?”

    這個也能保證得了?楚婕信了他的邪哦!可也沒想攔着,劃去唄,大家都去。

    安生就高興起來,啃了一口玉米肉餅,嘴巴油汪汪的,偏又嘆口氣:“我想喫叫花雞了……”

    在安家村我們也去郊遊過嘛,到秀峯山去,捉了魚,殺了雞,生火搭竈地做燒烤喫,那時多香多愜意啊。京城雖好,可一個公園裏還遍地是人呢,撒丫子跑上幾步還要防備着別撞到人,興奮尖叫說不定就闖進別人白眼裏頭了,喫的雖是家裏精心準備帶出來的,可哪有現場挖土生火來得自在啊?

    大家都不由自主想了一回安家村,楚婕揮揮手:“過陣子咱們到京郊去踏青過,不就是燒烤和叫花雞嗎?安排!”

    安生小臉湊過來,望着老母親的眼睛:“真的?”

    “那還有假?”

    安生就咧嘴,綻放出一個極喜歡的笑容來,啃着玉米肉餅、張開一條手臂做追風少年狀,圍繞着自家這塊小陣地瘋跑:“耶耶耶耶耶!”

    面對他這傻樣,楚婕反而眯起眼同她親親愛人同志求證:“我是不是被我傻白甜的老蛾子套路啦?”

    紀東方努力不要笑:“沒有,我媳婦兒這麼聰明,任誰都套路不了你,真的,我發誓。”

    得,你不發誓還好,你一發誓,我反而虛無了——我老蛾子都能套路我了,我智商急劇下降了呀。

    “小紀同志,我變笨了怎麼辦?”

    小紀同志偷眼看看大家都只看安生耍寶去了,並無人注意他。他便飛快地親親她的頭頂:“再笨都愛。”

    楚婕並沒有感動,反而要遷怒於他,怒目而視:都是你啦!要不是你總哄着我欺騙着我讓我對現實產生了錯覺,我怎麼可能越來越傻白甜呢?

    把人設還給我!趕緊的!

    他們沒注意到,坐在另一頭的董萬星不經意回頭,正看到他們竊竊私語的情形,不知怎麼的,心頭巨震,臉剎那間潑了紅,熱意從耳朵尖蔓延到脖頸。

    她驀地扭過頭,不敢多看這一幕:奇怪,明明他們沒做什麼,可她就是覺着那氛圍過於私密,能叫人臉紅心跳移開目光的。

    心緒稍微平復時,她心裏又生了羨慕:紀二哥和嫂子之間,真好啊。任何差距——身世,年齡,教育背景,經歷——,都不能插在他們中間成爲阻礙,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他們在彼此眼裏和心裏的位置。

    他們就是相愛而已,數年如一日的熱愛。

    她眼睛熱熱的,不知爲什麼有些想哭。她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裏也曾想過的,她要遇上一個英俊的英雄,他文能寫世界上最燙人的詩篇,武能保家衛國高歌凱旋。他看她要有最柔情似水的眼神,面對旁的女孩又是冷若冰霜不屑一顧……

    都是些少女如夢如詩的傻傻情懷罷了。

    可從什麼時候起,她再也不做夢了呢?

    《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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