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才被紀東方成功策反了閨女,氣不過,便去拉攏安平小同志。

    “平狗,你和姑父做一邊吧?我們把你爸爸打敗。”

    安平笑眯眯地:“不行呢姑父,我和爸爸是一夥噠。”

    徐良才:……都有點不想跟這家人一塊玩耍了呢。

    紀東方這純粹是閒着沒事幹,一家子人裏,要聽媳婦兒指揮,要寵着孩子和狗子,要敬着岳父岳母,還得照應着小姨子。數一圈,可不是就能欺負欺負他妹夫來找找樂子嗎?

    徐良才:都在食物鏈的最底層,何必互相傷害找存在感呢姐夫同志!

    忽略掉紀東方和徐良才這點暗潮洶涌(?),孩子們還是挺開心的,安寧寧和安平拉着線,沒一會兒就掌握了正確的方法,將風箏放得高高的。

    團團和小四月眼巴巴追着風箏望着,隨着風箏的攀升,她們的小腦袋不停後仰,就這小身板,哪裏經得起這種高難度動作。於是“噗通”兩聲,兩位小可愛齊齊摔了個屁股墩,都茫然地看看哥哥姐姐,看看天,看看自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哩。

    這草地柔軟得很,便是摔了也不怕的,因此都不着急,反而笑起來,覺着兩傻妞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樂了一點。

    可不都是好性子的傻妞呢?連屁股都不揉一揉,眼看着大家笑,小四月先跟着嬉笑起來,剛還只是坐倒在地呢,這會兒索性往後一倒,表演了個四腳朝天,又扭着小肥身子在地上滾了一圈,咯咯的笑聲像是一隻小手,撓得你只想捧腹大笑。

    團團目不轉睛看着小四月耍寶,又去看安平和安寧寧,哥哥姐姐們已經顧不上風箏了,前仰後合先笑爲敬。

    她也不知怎麼想的,抿着嘴,很有幾分嚴肅的意味,卻是一絲不苟地模仿着四月的動作——四仰八叉往後摔,摔完了小腰一擰,在地上滾了半圈。

    大家先是一愣,再爆發出天絕地滅的笑聲,別看咱們團團悶着頭不愛說話不愛動作,偶爾的騷操作,可愛得能叫人想將她拐走啦。

    氣氛一時無比歡快,以至於安生提溜着破軍回來時,大爲喫醋:“啊,發生什麼事?爲什麼你們這麼開心不叫我!”

    大家懶得理他:你撒着歡跑了,我們就算想叫你,那也要追的上你的背影啊。

    一看,咦,安生背後怎麼還跟了個人?再一看,三個男人——紀東方、安平以及徐良才——的臉色就極爲不好看了,他們的大腦裏同時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他們的臉拉得老長,他們的目光極爲冰冷,總之就是用一切擺在明面上的手段對來人表示了極度的不歡迎。

    那人心裏發顫,心說這一家子怎麼突然就……殺氣騰騰呢?這氣場,跟自家的老爺子教訓子弟時散發出的窒息意味一個味兒呀。

    他到底還是經歷過一些“考驗”的,並沒有這就軟下身體,灰溜溜做了逃兵。咱新一代的少年,講究的就是有困難要上,沒困難製造……呸呸,沒困難那當然是歡天喜地一往無前地上。

    “紀二叔,徐姑……”對上了三道死亡凝視,他本能改口,“徐叔叔,好巧啊,你們也來春遊?”

    說着實在忍不住,偷瞄了安寧寧半眼,明明連她今兒穿什麼衣裳、放風箏跑動後的臉色多紅潤都看不分明的,可哪怕只瞥見個側影,心裏也是歡喜得要命,嘴角已經剋制不住瘋狂上揚了。

    安平緊皺着眉頭,心說這李耀華怎麼就陰魂不散呢?這麼大年紀了,一點眼色都看不明白。他平日裏從來不給他接近姐姐的機會,他難道就不知道自家的態度、就沒點自知之明早點認清現實放棄幻想嗎?

    唉,安平小同志,等你以後喜歡人就知道了,要真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就看得明白現實了,喜歡,它也就不是喜歡了。

    且說李耀華笑眯眯的歪頭看着紀東方,硬着頭皮不要被紀二叔犀利的眼神逼退——侄兒我就是清清白白巧合偶遇地出現在公園的嘛,不信?你總不能打我吧?

    電光火石間,這兩代大院子弟在無形中交鋒,李耀華壓根就沒回過味來,紀東方璨然一笑,上前親熱地拍拍李耀華的肩膀。

    “是你小子啊,有陣子沒見了。聽說你爸調到南省去了?”

    李耀華拼着一口氣管理好即將崩潰的面部表情,堅決不允許自己齜牙咧嘴暴露出弱雞的事實——能叫紀二叔捏捏肩膀就受不住,寧寧會瞧不上我噠!

    他只得像是個被歹徒挾持的無辜人質,身不由己地跟着紀東方走了,還得配合紀二叔那雲淡風輕得有些和藹可親的表情,演出一場“慈愛世叔親近賞識的世侄”這種離真相十萬八千里的大戲。

    眼見着他們走遠,安平還不太放心,先去看安寧寧的表情,果然看到姐姐對着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心裏一跳,忙上前拉拉姐姐的手:“姐姐,爸爸跟李耀華他爸關係很好嗎?”

    安寧寧被他拉得回神,剛纔感到的一丁點不對勁就消散了:“大概吧,但沒有聽爸爸說起過。”

    安平點點頭,見姐姐沒有再糾結爸爸講李耀華拉走這件事,不由就鬆了口氣。

    而對這一切暗流一無所知的安生小同志,笑嘻嘻地湊到哥哥面前:“耀華哥哥說一會兒和我們去划船哦,他划船好厲害的,我們可以……”

    安平眼瞅着這小嘴巴巴的傻缺弟弟,深恨狼虎視眈眈要進村把咱們家裏最純潔美好的小羊給叼走,你沒起到半分守護防衛責任就算了,你還會打開大門引狼入室了你!

    他越想越氣,看着安生單蠢無知的臉就忍不住一陣的怒氣升騰,終於向弟弟伸出了魔爪——他奶兇奶凶地探手扯住安生的兩邊臉頰,用力捏了捏。

    “生狗,你可長點心吧!”

    安生懵了:發生了什麼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又犯了什麼錯哥哥能不能再愛我一回……

    他茫茫然看向姐姐,姐姐攤手:我也不知安平發什麼瘋呀。

    他又求助地鼓着被哥哥捏紅的腮幫子看姑父,姑父點點他,似笑非笑。

    “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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