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眼神閃爍了幾下,還沒說些別的,旁邊那老大爺好不容易找着插嘴的機會,呵呵笑道:“對,你這話說得精闢。可不就是嗎?四點一線從來不偏離路線的。”

    楚婕忍笑,不去看那何勇惱怒的表情,謝過了老大爺,這就往圖書館去了。

    呵呵,約會?何勇這是想暗示什麼?未免也太淺白了。好好的能考上華大的人才,怎麼心思就不往正路上奔呢?這樣的人學到了再多的知識,也不會是個有用的人才,只怕危害比貢獻要大。

    紀東方確實很好找,此刻他們宿舍除了何勇,餘下的人在圖書館佔了整張桌子,目標極大,一眼就能將他們的方位鎖定。

    當圖書館的老師過去告知紀東方有人找時,紀東方擡眼望過來,正見到自家親親愛人轉動着搞怪的鬥雞眼,朝他做鬼臉呢。方纔在書山學海里沉靜暢遊的心,一下子充盈着喜悅。

    坐他旁邊的萬雲濤不由酸透了:“你們這些每星期能聚一回的夫妻還這麼黏糊,這叫我們和婆娘相隔千里的人可怎麼活嘛!”

    紀東方起身一笑,端的意氣風發。

    方軍望着紀東方腳下生風的背影,不由也低估了一句,算是把萬雲濤給治癒了:“老哥,這還有幾個連婆娘都沒有的人呢,您可知足吧!”

    紀東方和楚婕又去了上回喫宵夜的亭子裏,楚婕擺出了食籃,照樣是兩副碗筷。嘻嘻,有我陪着,我們小紀同志才喫得香嘛。

    “竹蓀雞?今兒有什麼好事發生?”

    “就想吃了唄,咱又不是喫不起。”

    這話霸氣,紀東方很是喜歡。

    “那可不,你要是喜歡,你家媳婦兒我,還能成爲四海八荒第一霸總,沒事兒就邪魅一笑,捏着你的下巴甩你幾個億。要有誰敢和你過不去?我就派出直升機和門下走狗,滅了對方整個家族。陪你喝最烈的酒、開最野的車,縱容你做最狂拽炫酷屌炸天的傑克蘇……”

    咳咳,紀東方嘴裏一口雞湯沒噴出來,嗆進氣管,引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楚婕忙給他順背,好擔心她親親愛人同志就這麼交代了。那她以後再給人講笑話,只怕會有心理陰影吧?

    紀東方搶救回一條命,聽了這話頓時有點生無可戀:“所以我要是嗆死在這兒,對你最大的影響是以後再也不能講笑話了?”

    他眼帶威脅盯緊了楚婕,倒要看看她能說出什麼有求生欲的回答來。

    楚婕果然不敢掉以輕心,很認真思考了片刻:“不是啦,笑話還是會講的,只是想必那幽默裏會帶了一些憂傷。正應了那句話,喜劇的內核是悲劇。以後我給任何人講笑話,都會不由自主想起你的。”夠情深意重了吧?

    紀東方表示不想說話,並很想將她就地制裁:“這要是在家裏,呵呵……”

    紀東方磨磨牙齒,向她暗示了極殘酷的懲罰,看得楚婕心驚肉跳,不由好生遺憾:你說這要是在家裏該多好啊。

    瞎說八道過了,兩口子又對彼此彙報了這幾天的生活。紀東方的每一天由於太過單調和一成不變,而顯得尤其的乏味和無聊,只能把話筒交給老婆。

    楚婕就講給董萬星找的書畫老師啦,和董老夫人在公益事業上的分歧啦。

    “啊,下個月是不是有使團來京城?學校選了寧寧作爲學生代表的一員,想必還要對他們進行培訓吧。”

    紀東方也很高興:“這是個好機會,寧寧還是太內向,多歷練幾回就好了。”

    說了這半天,飯也喫完了。楚婕心想,這時候說方慧萍的事情已然不會影響他的胃口,可才喫得那麼飽,會不會讓他氣得消化不良呢?

    換位思考一下,這要是從前的她,她媽做出這種事,她怕是能風風火火提把菜刀去把男方給乾死。

    她就可心疼紀東方了:“紀東方同學,你上次不還說,想和我兩個人在華大約會嗎?我都來了,要不要安排上?”

    要要要!紀東方眼神裏閃爍着和破軍搖光類似的光芒,惹得楚婕一笑:“走起!”

    走!紀東方提着食籃,一陣風尋到了萬雲濤,將食籃扔給他:“大哥,你替我把這個還有書本都帶回宿舍去哈。”

    “哎,你幹什麼去?”

    紀東方的眉毛都要飛起來啦:“和我媳婦兒約會去!”

    滿滿的狗糧往舍友們嘴裏瘋狂地塞,他們已經懶得看紀東方一眼:快走吧你!到別處秀恩愛去,和那些沒羞沒臊的小年輕們各領風騷去,我們就當不認得你這個人了。

    兩口子就在華大的校園漫步,並沒有舍友們想的那些個沒羞沒臊的情節,拜託,我們是合法的兩口子,真要沒羞沒躁起來,也只有家裏的臥室能遭得住,可不敢在神聖的華大校園裏放飛自我。

    此刻兩人並肩而行,楚婕還鄭重其事地站得離了紀東方三步遠,嚴格規定他不準跨越這條無形的楚河漢界。

    紀東方心說你還不如不做這個規定呢,你這不是叫我更心癢難耐、只希望能打破一些什麼禁忌捱得你更緊嗎?

    對,咱們小紀同志就是這麼的逆反。事實也是如此,兩個身體和心靈都無比契合的人,走着走着就會不由自主走到一塊兒去:手臂碰着手臂,指尖挨着指尖,無意識勾一勾彼此,細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動作,卻有無限的快活。

    所謂樂極生悲大概就是如此吧,兩人正天馬行空滿嘴跑着火車,手指頭有自主意識地勾到一起,面前出現了一對頭髮花白的老夫婦,嚴厲的眼神在他們勾緊的小手指上刺了刺。

    楚婕也不知怎麼的,一下子可心虛啦,騰地把手收了回來,長腿一邁,離紀東方能有三步遠。

    紀東方都沒反應過來,看看楚婕,又看看老夫婦,再看看楚婕……

    楚婕也是被他這迷茫的小眼神給提醒了,都有點想大笑出聲:我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們是合法夫妻呀!光明正大走在路上並沒有幹什麼世俗不能容忍的無恥之事,我躲什麼呢?我心虛個什麼勁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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