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絮絮,展凌雲在旁邊原本有些尷尬,看着看着,難免微微失神。
一行人趕到市裏時,落腳的院落裏空無一人,顯見的出去調研了沒有回來。
行吧,也沒人在意這個,就張羅着做飯收拾唄。
小崽子們沒分到什麼活兒,就擱在院子裏摘摘菜聊天呢。
安生又把自己被哥哥記在小本本上的“可恥”行爲給翻騰出來了,和哥哥商量:“哥哥,要不,你就別和娘說我想過在山林裏當隱者不回家的事情了吧?”
安平雲淡風輕:“你給我個理由?”
安生絞盡腦汁,關鍵時刻,小聰明發揮了重要作用:“你想啊,娘多愛我們的,娘心裏我們最愛的也是她了。不管看到了多美好的風景,遇見過愜意的生活,怎麼都不能和她相比的是不是?”
“哦,然後呢?”
“然後你告訴娘,說你老蛾子差點迷失在深山老林裏、差點捨棄你了,你覺得娘是什麼樣的心情?她該多難過?多悲傷?你忍心傷害娘嗎?你可以不做我忠誠的兄弟,可你不能做不孝的子孫呀!”
安平和安寧寧都驚呆了,原來安生口才這麼好的嗎?有理有據、邏輯嚴密,我們都差點信了你的邪!
安平做沉吟狀,半天就是不給一句準話,把個安生急得呀,小腦袋往哥哥面前一擱,歪頭就開始賣萌。
“哥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這要換了安寧寧,沒準就抵不住。奈何安平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看着這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真的將他給檢舉揭發了嘿嘿嘿。
姐弟幾個嘀嘀咕咕的,就聽着院子外有說話聲,可不是孃的聲音?
安生頭一個健步衝到院門口,直接扎進老母親懷裏:“娘,你回來啦,可想死我啦!”
楚婕累了一天,被這一撞,心都化開了。當下攬着她心愛的老兒子,捧起臉來看個沒完。
“一定是玩得挺好,看這眼睛,都是光呢。”
哎喲,平時被老母親這麼誇獎,安生能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今兒不成啊,他心虛。
“其實……那什麼,玩得沒那麼……咳咳,玩得是好啦,但沒有娘你想的那麼好……”
“那怎麼呢?”
安生往楚婕身上一偎,跟沒骨頭似的:“因爲娘沒有一起去呀。”
華大幾人組紛紛發出了被萌到的聲音,楚婕也樂得狠狠在安生額頭上嘬了口:“哎呀我老蛾子,娘也想跟你們一塊玩呀……”
一時母慈子孝,安寧寧和安寧都不自覺後退了一步,不太想和安生做同胞兄弟姐妹了是怎麼回事!
楚婕確實是想崽子們了,她還沒試過和他們分別這麼久呢!什麼都顧不上了,拉着三個崽兒敘別來之情。
小崽子們可有太多要和娘分享的事情啦:
“展伯伯家的獵狗可高可壯可聰明啦,他們還會自己到山上逮野兔子喫呢,可惜不能和我們一起回京城去……”
“娘,你是不知道,我以爲展伯伯被野豬給閹了呢,心想要真是那樣,以後展伯伯老了,我們給他養老送終吧。幸好沒有……”
也不知是幸好展凌雲保住了男性的雄風,還是幸好不用給人養老送終。
楚婕可會抓重點了,當時就打斷了安生:“等會兒等會兒,你給詳細說說,這是咋回事呢?”
安生就手舞足蹈說了,哥哥和姐姐不時做個補充,聽得楚婕時而揚眉時而忍笑,表情忙得不成。
“你們是說,展伯伯傷了……咳咳,臀部,是萬星姑姑給在醫院照顧的?”
安生哪裏懂這些關竅呀:“那不然呢?董奶奶和劉公公都上了年紀,我們又太小了,也只有萬星姑姑能幫上忙了呀。”
安寧寧隱約有些懂孃的意思,小小聲把自己無意中觀察到的情況和娘通報。
“好幾回萬星姑姑和展伯伯在路上遇見,兩個人都很不好意思呢。”
楚婕就笑得很不懷好意,回頭見着了董萬星,飛快地低下頭,好像不叫人看出她滿臉的興味,其實就是要讓人看出來好不好!
董萬星不知道怎麼的,一面對楚婕,臉先紅了,倒像是她對楚婕做了什麼虧心事哩!
結果楚婕還真忍得住,當天晚上不問她什麼,第二天還不問她,等上了回京城的火車,人家言笑晏晏的,就是不來逼問她笑話她!
她覺着這完全不像是楚婕的作風好不好!你倒是憋着什麼壞呢,你給個痛快行不行!
她趁着火車停靠的功夫,把楚婕給拉到月臺上去了:“嫂子!”
楚婕打了個寒戰,伸出胳膊給她看:“我可最受不了好看的女孩子跟我撒嬌的,一言不合我說不定要獸性大發的。你看我這雞皮疙瘩……”
董萬星簡直要氣得跺腳了,哪裏有雞皮疙瘩啦!我怎麼沒有看到!
她拉了楚婕的衣角,小女孩似的晃了晃:“嫂子……”
“哎哎哎,嫂子在呢。妹子你到底要說啥,你直說,我怕我腦洞大,容易猜錯方向呀。”
“……孩子們……咳咳,孩子們是不是跟你說了呀?”
“說什麼了?他們和我最好的,向來無話不談,你指的是哪件事嘛!”
“……你再逗我,我就要生氣了。”
楚婕笑得險些從月臺摔下去,忙安撫惱羞成怒的董萬星:“是嫂子不好,我錯了,我真誠向你道歉。來,你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畢竟我小崽子們說的哪裏完全?人家小屁孩,看問題的角度和成人不一樣好嗎?
董萬星想想也是,有些迷茫,有些無措:“嫂子,你覺得人會孤獨太久了,產生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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