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熱熱鬧鬧,很多人都想來看看,傳說中救回太子的女神醫長什麼樣子。
江濤硬着頭皮帶上家人去了醉仙樓,馬車纔到,不知道門口誰喊了一聲“江家的人到了”,急於見到許小魚的人蜂擁而上,將馬車圍了個嚴嚴實實。
馬車上的江家人臉色很難看。
本來今天是扳回面子的好時機,誰知那個小賤人竟然不配合,偷偷跑了,讓他顏面盡失。
江老太太瞪了柳雲華一眼,低罵了句:“要不是你,濤兒今天也不至於這麼丟臉。正頭娘子的身份已經給你了,還得寸進尺,真當別人都是傻子?”
柳雲華氣不打一處來,又覺得委屈,老太太什麼都不知道,張口就指責她。
可她又不能反駁,只能垂着頭認錯:“都是兒媳的錯,求娘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
頓了頓,柳雲華悄悄看了眼江濤,希望江濤能出面說句話。
結果江濤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就立刻移開了視線。
柳雲華:“……”
“娘,我們該下去了。”等老太太又嘮嘮叨叨唸了一會,江濤這纔對她說道,“她來不來沒關係,只要人在江家就行。”
“你可別總是慣着,女人不能慣,該管的時候就要管,以免恃寵而驕,都忘記了自己什麼身份。”江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柳雲華的,一點臉都沒給。
柳雲華咬牙。
那小賤人沒回來之前,江家可以稱得上其樂融融。
小賤人一回來,江家就翻天。
現在就這樣,以後還有她立足的餘地?
江老太太的態度讓柳雲華很是惱火。
可那畢竟是婆母,要是反駁,一頂不孝的帽子蓋下來,最後慘的還是她!
“雲華,你少說兩句,別讓娘再生氣,外頭都是人。”江濤警告,接着深深吸了口氣,率先下了馬車。
接着他將江老太太扶下來,柳雲華跟在後面。
圍觀的人伸長了脖子,一直等着許小魚登場,結果卻沒有看到人。
“咦,治好太子的小神醫呢?”
“不是說帶她出來認識一下人嗎?怎麼沒見着?”
“江大夫,你那女兒呢?”
……
撲面而來關於許小魚的問題,讓江濤窒息。
他很後悔自己太張揚。
不然也不至於來了這麼多人,他那名義上的女兒卻臨陣逃脫,讓他丟臉丟到家。
“大家安靜,聽江某說一句。”江濤別無他法,只能強行挽尊解釋,“是我考慮不周,我家閨女太累了,臨出門前還睡着,我實在是不忍心吵醒她,往後會有見面的機會,請大家諒解一下。”
“切,搞這麼大陣仗,原來是拿小神醫的名頭給自己造勢!”
“杏林堂現在一落千丈,可不得要小神醫來坐鎮麼?”
“以前也沒聽說大小姐會醫術啊,倒是時不時聽到傳言說大小姐是個傻子,失蹤了快一年半,現在京城多了個小神醫就是他的女兒,大家品品,細細品,這可真是微妙啊!”
……
這些話讓江濤臉都綠了。
那些異樣的目光更是像針一樣紮在他身上,讓他尷尬又狼狽。
“你懂什麼呢?小姑娘年紀纔多大,就你們以爲治病像喫飯喝水這麼簡單?她歇歇怎麼了?難不成還得給你們請安不成?一個個的,這麼過分欺負誰呢?”江老太太怒罵。
“你們家養不出這樣的女兒,就覺得別人不能,與你們相提並論。我們江家的姑娘,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說三道四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把嘴巴給我閉上,別以爲我們江家只是開個醫館,就由得你們污衊,小心我到官府告你們一狀!”
江老太太那副兇悍的潑辣樣,令圍觀的人也不敢說什麼。
畢竟京城的人都要臉,總不能真的在大庭廣衆之下和潑婦一道罵街。
“今天榆兒便是不能來醉仙樓,那她也是我江家的姑娘,由不得你們說半句不是。否則,別怪我老太婆不要臉,拼了命也要給她討個公道。”江老太太又道。
一時,四周沉默。
然而沉默只持續了片刻,就被人的掌聲打破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累了要歇着呢?好在我偷偷跟了出來,沒想到你們竟還能顛三倒四!”許小魚從人羣后走出來,“說是讓我回家認祖歸宗,連大門都不給開,這叫認親嗎?”
江濤看到她,差點氣絕。
“大家評評理,說是爲我設宴,卻連我都不帶出來,這算什麼事呢?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對外頭人說不舒服要歇着,明明不想讓我見人,卻找了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說罷,許小魚紅了眼:“我聽說親孃已經過世,她要是還活着,一定不會讓我受這樣的委屈吧?”
衆人見小姑娘俏生生的,長得煞是惹人憐愛,聽到她說出這樣委屈的話,立刻就替她打抱不平:
“天啊,大家看到了嗎?這不就是欺負人家小姑娘嗎?”
“太過分了,口口聲聲說要跟我們拼命,原來卻將小姑娘關在家裏,要跟誰拼命呢?”
“都說有了後孃就有後爹,看看吧,這杏林堂還是霍家大小姐的,現在她的女兒卻如同寄人籬下要看人臉色了。”
“外室都能扶正了,還有什麼事是江大夫做不出的啊?這軟飯硬喫的本事比醫術厲害多了,怕是天下無雙吧?”
……
江濤被人罵得臉上火辣辣的。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許小魚會在這裏等着他們,甚至半點情面都不給!
“榆兒,你怎麼能這樣撒謊?許家到底在你面前說了什麼,讓如此鬼迷心竅,連自己的親爹都不認?”江老太太陰沉着臉質問,“你對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嗎?”
“可我聽說他是入贅霍家的,難道我不是姓霍嗎?跟你們姓江有什麼關係?”許小魚反問,“哦,原來京城裏那些傳言是真的,你們在喫絕戶,所以連我姓氏都給改了!”